“怎样?”她催促他的答案。
是受曾爷爷的红线魔咒影响吧!想不出答案,他只得找一个自己能安心的答案说服自己。
高傲的猫眼带着莫测高深的精光,半晌后他才说:“我讨厌人多的地方。”
“0K,那买回家喝。”纤细的小手冰冷,却坚定的包围着那只比她大上许多的手,封江花拉着他,步伐明确的往她要去的方向前进。
纤细的背影是刚毅的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买个一打,回到家后我们上顶楼去喝,对了,顺便买些吃的东西回来……”瞧着她那冻得红红的鼻头,略显苍白的唇,还有闪着光芒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一样,他的心硬是将她归类到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那一边。
第5章(2)
“江花。”他轻轻的唤了声。
“嗯?”她回头。
不变的那头乱发,如今在他看来却蓬乱的可爱,白皙的脸蛋因为低温而染上粉嫩嫩的嫣红,俏挺的鼻梁上是那副始终没拿下来的大黑框眼镜,灿烂的黑眸被遮住,但他知道要是少了这其中一样,就不是她——封江花了。
他嘴角勾出一抹不明显的笑痕,“不,没事。”原来,变得不是她,而是他的心。
夜空繁星点点。
积着雪的顶楼上,两道影子,一人一手执着酒瓶,有一搭没一搭的啜饮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封江花喝得有些微醺,“嗝!是、是……李白的……嗝!静夜思、嗯……吗?”连说话都不清不楚。
“对了一半。”酒瓶仰天,申屠元又喝了口,“是月下独酌。”诗是李白写的没错,但诗名却搞错了。
螓首偏得快掉到地上,封江花思考后得到的结论是——“呃!不知道……”
“你的中文程度很糟糕。”毫无疑问的肯定句。
“我……嗝!不会说中文!怎样!”她蓦地站起身,挥动着空了的酒瓶,指着月亮就着一口气大喊。
高挂天际的月亮当然不会回答。
“坐好。”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他才不会答应要和她喝酒。
咚的一声,小屁股乖乖落回从屋内搬出来的椅子上,封江花傻不隆咚的笑着。
“你……还没醉……再喝、再喝……”口齿不清的话一出口,小手跟着往地上摸,想在那些东倒西歪的酒瓶里,找到一瓶还有重量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醉?”凌锐的猫眼儿一睨,连语气都高傲的自然。
封江花又是一阵傻笑,“因、因为……嗝!你没有……笑、笑……”她边说,娇小的身子慢慢往前爬呀爬,趴伏上他的胸前,纤长的指头顺着他紧抿的薄唇绕呀绕的描绘着。
带着微甜的酒气喷吐在他鼻尖,属于她的薄荷香味混着气泡甜酒的味儿,直窜入他脑门,她就近在他咫尺前。
一如往常,他们之间无论拉长还是缩短距离的都是她。
只是现在的她喝醉了,才会黏上来。
“你醉了。”只不过是气泡甜酒,要醉还真不容易。
眸子瞟了下两人脚边散成一地的酒瓶。
好吧,或许是他酒量还不错,才能稳稳的坐在这儿任她“欺压”。
视线朦胧,封江花下意识推推眼镜,“嗝!嗯……有吗……”怪哉,这眼镜怎么看不清楚?拔下眼镜,她随手拉起衣角擦了擦,重新挂回鼻梁上,再看。
“还是……不清楚……嗝、嗝!”连打了两个酒嗝,满满的酒气全冲向他的脸。
一把将她的脸推开,申屠元拒绝那刺鼻的味道。
小小的身躯从他身上滑落至冰冷的地上,脑袋瞬间有点清醒,呆坐了好一会儿后,她又不屈不挠的向上爬。
“下去。”这不他连亲自推她都嫌懒,直接命令。
“唔……不要、不要。”小屁股一坐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纤细的腿儿在半空中晃呀晃的,脑袋瓜跟着猛摇,坚持不离开。
“封江花。”原本就低沉浑厚的嗓音降了八度,胁迫的意味很明显。
“唔……”小脑袋还是摇着,但速度有些放慢。
眉心微蹙,他观察着她脸上不对劲的神色。
“停下来。”她再摇下去,说不准……“嘿!”申屠元才想着,下一瞬,封江花毫无预警的吐了他一身,当然面对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她也好不到那,呕吐的秽物加上腥臭味弥漫在四周。
“噢……”原来她醉了,怪不得会吐。
吐完之后,封江花神智稍微清醒,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包括那张不怎么开心……不对!是很不开心的傲气脸庞。
俊脸铁青,他一语不发直瞪着她。
喔哦,看来她最好识相点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虽然脑子清醒了,但身体的动作和反应神经还没完全恢复,封江花东摇西晃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下。
孰料,申层元大手一捞,像抓着小鸡般提着她的领口。
“呃……快没气了……”被勒紧领口,封江花像溺水的人,细长的四肢在空中做出划水摆荡的姿势,奋力的向上游呀游。
大步大步迈进屋内,两条有力的长腿下了楼梯,热门熟路的拐弯,不一会儿便来到目的地——浴室。他把她扔进超大的浴缸里.接着扭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热水直奔而下。
“噢、噢,好烫!”习惯冰冷的身体突然接触到热水,小鸡转眼间变成小跳虾,在偌大的浴缸里逃窜。
“把衣服脱下来。”说这话的男人,手脚快速的扒着自己的衣服,然后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件满是她呕吐物的衣服,就算洗干净了他也不想穿。
“脱衣服!”封江花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但镜片上的雾气盖住了她的视线,当然也遮住她的惊讶。
为什么要脱衣服?听出她话里的惊疑,申屠元骄傲的俊脸漾着不屑,“别把你那身恶心的食物残渣留在浴缸里。”喔,原来是这样……脑袋还慢半拍的封江花这才想起自己吐了的事实,在浴缸里好不容易站直了身,纤细的小手摸上胸前的扣子,正想要解开,猛地想到——“啊你呢?”他要站在这里看她宽衣清理吗?你说呢?没有说出口的嘲讽眼神射向她,他那一身“杰作”难道不是出自她“口”,她要清理,他就不用?心虚的低下头,封江花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哎哟,反正他都脱了衣服,到外面去多等一下会怎样?“你先洗。”知道他不会轻易的离开,封江花纤细的肩头一耸,动作一反刚才的不稳,迅速确实的从他身边闪过,夺门而出。
锐利的猫眼盯着被甩上的门板,视线向下滑落在那婉蜒而出的红线。
为什么线的另一端牵着的是她?头一次,申屠元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
她说,桌上的红线只有一条,没得选择她就拿了。他原以为真是他俩有缘分,她才会万中选一地挑上他,偏偏她说了是“没得选”;但就结果来说,他们还是被红线绑在一起。
月老的婚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人世问的缘分,情爱这些本来就是无依循根据,会遇到怎样的人,和怎样的人在一起,基本上他是觉得缘分到了,有缘人自然就会出现。
换个角度想,他和她这种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也能因这条红线给牵在一块,不也是种另类的缘分吗?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个准则……啊,是了,曾爷爷曾经这么跟他说过,他也赞同这句话。
突然念头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