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让你笑不出来——”
他忽然狠狠地把唇压上她的,她的呼吸被夺。心跳如擂鼓。思绪紊乱,不知所措!
她伸手想推开他,却反在空中被他捉住,他熟练地把她压在椅背上,左手摸索到椅背调整的枢纽,让她平躺,然后放肆地要她承受一部分自己的重量。
她好害怕,这个外表像山下智久的绝色男子,顷刻间幻化为具有魔性的小野,令她不自觉地受他牵引,甘心成为他众多爱慕看中的一个。
他的手指纤细却不单薄,轻轻地爱抚著她,从秀发、肩膀缓缓移往手臂,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胸前,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只将自己逼向更绝望的角落。
他的职业全凭一双巧手,指尖细腻而敏厩,用著最原始的本能,触摸著她的一切,幻想著她被包裹住的线条会是如何美妙。
而她,再也,无所遁逃。
第6章(1)
曾经拥有过的感觉又回来了。
安丽闭眼,不敢正视他。今晚,他竟令她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以为已经消失了年轻的费安丽,又再度回到她的躯壳,她的心底。
真糟糕。已经发过誓的,这辈子再不上小男人的当,更不会上小男人的床。但沦陷就是沦陷了,她并没有后侮,也不感到难堪,就是这么发生了。
“你果然……很久没有男人了。”言秀树裸著上身,将她圈在怀里,用拇指揉著她的唇,轻声地说。“你太紧张了。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我没有想到会是跟你……”她微喘著,昏暗灯光使视线模糊,突然很想看清他的脸,想在他脸上找到缺点,却又因为他的的美而感到惭愧;跟他比起来,她实在相形失色,于是她别过脸,不想让他发现她的不够美。
“跟我有哪里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是认真的!”言秀树扳过她的脸,逼她注视著他。“看清楚,刚刚跟你缠绵的男人是我,让你快乐的男人也是我,以后不准你再想别的野男人,了解了吗?”
“我没有想别的男人。”遇见他后,她脑袋的某个零件好像变得不灵光了,时常感到茫然,从一开始到结束,她都只能想著眼前这个男人。
“那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难道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哪里弄痛你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快说。”他紧张了。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跟你相比,我好像站在公主旁边的丫鬟……”
“费安丽,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性感得不得了,真的!我言秀树阅美女无数,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女人像你这么有个性又性感,否则我不会到二十七岁才坠入情网。我想过了,本帅哥蹉跎青春二十多年,不过就是为了你。”他轻吻著她的额头,化去她心头的乌云。
果然,她笑了。依偎在他身边,两人斜躺著,打开车窗,听著音箱流泻出来的乐章,仰望无限宽广的天空。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胖了?”毕竟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纸片人。
“不会。我才不喜欢女生太瘦,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什么手感,过分。”她拍打他的肩以示抗议。
“抱歉,又说错话,惹女性主义大姐姐生气了。”他好喜欢亏她,她也笑笑,觉得跟他斗嘴其实很有趣,不知不觉,她的笑容变多了。“如果我嫌你胖,你会为我减肥?”
“不会。我会立刻叫你滚蛋。”
“这就对了啊,你问这问题不是白问?大女人才是费安丽的本色嘛。”
言秀树继续搂著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轻喟一声。“天空这么大,我能见的也不过就在这个框框里,我能看的,实在太少了。”
“你太贪心了,人怎么可能把整个世界尽收眼底?这个框框虽然小,但是和其它框框比起来,它就等于是整个世界了,不是吗?天空就是无限个相同的小框框组成的,你相不相信?”
“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我却只遇过这么几个,会不会太亏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重要的不是多寡,而在真诚。你遇见我就等于遇见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怎么会亏呢?”是我亏了吧?人家昨天还是处男捏。
“你脸皮怎么会那么厚?你觉得我们有很熟吗?跳过恋爱,直接上床,这样对爱情于事无补,有时候反而会碍事。我是说真的。”
“很多夫妻都是从结婚后才开始谈恋爱的,一开始爱得轰轰烈烈的,结果不一定好,我们从现在开始恋爱也不错,不是吗?”
“你想恋爱吗?”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已经在恋爱了。”对于爱情,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得选择。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想我怎么证明?”
“我不知道。”
她离开他的怀抱,开始梳整头发。她的心很空,没有太多的喜悦,是因为对他的爱情缺乏信心?但是她的眼睛很亮,透过车窗玻璃反射,她看见一张因为被爱而充满幸福的女人的脸。
“你是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年轻的男人,还是不相信我?”相处过后,言秀树逐渐了解,要抓住费小姐的心,就必须先搞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免得做白工,人家又不领情。
费安丽很特别,她总有许多跟一股女人不一样的思维,这深深吸引著他,却也同样深深困惑著他,令他迷惘,却也让他神往。
她的思绪敏感又变化多端,他不希望因为误解而失去建立感情的机会。
“也许你会笑我,但我真的很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我会付出太多,而这并不是你想要的。”
“拜托,我巴不得你尽全力地付出。我求你,求你尽情“蹂躏我——”他双手合十,很诚恳地要求被摧残。
“你真是的,我是说真的。你不会懂我真的爱人会是怎么一回事。”
“举例说明。”
“国中的时候,我曾经暗恋一位棒球社的学长,他长得又高又壮……”
“等等,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会很长,你不介意我边开车边听你讲吧?再不回去,我明天录影会来不及喔。”
喔!安丽脸红了,急忙套上外衣。真糗!竟然选在这种时候坦白往日的暗恋心情,真是猪头!他一定不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喔,只是时间真的晚了,明天我有预约的客人要替最新的偶像团体做发型设计,所以一定要提早回台北。”他解释,表情有些得意,他总算开始了解她了。
安丽回过头,怔怔望著他。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不可靠的花花公子,会不会骨子里根本细腻到不行?
他们完全忘了方才的彻底缠绵,像朋友般地边开车边聊天;安丽很感激他并没有咄咄逼人,没有逼著她马上做决定,要他或不要?
因为,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如果爱情只需要考虑要不要,那未免太简单了。她已经快三十了,玩不起爱情游戏,任何一段感情都必须慎重地考虑。
“你说你暗恋那个学长,然后呢?”言秀树对她主动提起过往情史很有兴趣。要了解一个人,就要从她的历史背景著手,今日的费安丽,是昨日的累积,因此他不懂为何那些人总爱翻情人的旧帐?
你爱的不就是此刻的她吗?为何要拘泥于她的过去?
正是那些过去,造就今日你所爱的女人,所以不但不该介意,还要感激那些过往的情人,是他们的伤害或教训,使得她成为如此值得爱恋的女人;如果她曾经任性地伤害过别人,因而失去爱,那么她将会更懂得珍惜你;如果她曾经被别人伤害,因而放弃爱,那么要感谢那个曾经伤害她的人,因为有他的错过,你才可能得到她的爱。这是言秀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