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这桶水,这里面有我辛苦采的花,”她坚持,“这桶子这么大,你一个人泡澡太浪费了。”
“雅眠,不行!”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根本无法动弹。
“又不是第一次,”雅眠含笑,“你离开辰山的那晚,我们比这还要近,记得吗?”
说着,她轻轻拉开衣带,薄纱一般的罩衫瞬间滑落,露出雪白胴体。
闻人龙只觉得呼吸一紧,连忙闭上双眼。
不敢看她,只怕多看一眼,会犯下滔天大罪。
他听见水花的声音,桶里的温泉溢出了一半,想必她已经钻进来了。
也正襟危坐,不敢动弹一下,生怕碰触到她的身子。
“龙哥哥,你怎么像见了鬼一样?”雅眠娇嗔,“我很可怕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否认,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龙哥哥,你怕什么?”玉臂忽然攀上他的脖子,引得他一阵狂颤,“我们既然已经约好永远不分开,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你把眼睛睁开,好不好?”
她的语气满是诱哄的意味,如催剂一般引得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睁开双眸,一眼便瞧着她的圆润胸脯近在咫尺,他立刻感到自己发烫,硬了……
“龙哥哥,”雅眠紧紧地靠过来,“抱我。”
如此娇嗔的请求,要让他如何拒绝?轻轻拨开她披肩的长发,将她拥入怀中。长发经温泉洗濯,益发黑亮柔软,像海藻一般缠绕着他俩。
她鱼儿似的嘴唇这时也凑了过来,轻啄着他的,引得他更是心痒难耐。
他发出一声低吼,将她一把举起,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十指纤纤,她抚摸着他的容颜,顺着发鬓到脖间,上上下下摩挲着。
闻人龙在这一刻迷醉了,双眸微微闭上,抓住那调皮五指,轻轻含在口中,深入,吮吸。
他觉得整个人就快要融化了,如果再不释放自己,他会在这温泉水中被燃烧殆尽。
于是握住她的纤腰,往上一抵,眼见就要与她融为一体,她发出的呻吟却惊醒了他,吓得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生怕伤了她。
“雅眠,”他在她耳边低哄道,“很快就会没事了。”
“龙哥哥,”她的双眸含水般凝视着他,“你真的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我们离开京城,好吗?”
“好。”他迷乱地点头。
“那你明儿就放了义山亲王好吗?”她继续道。
这一次,他似猛然清醒,一怔。
“放了义山亲王吧,”雅眠缠着他的脖子,“不放他,我们怎么离开京城?”
他凝视她的眼,沉默了很久,终于道:“我当然会放了他。”
听到这个答案,她终于释然,靠进他的胸膛,微微笑了。
但他所有的激情却在这一刻退去,冷静与理智恢复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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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坐在客厅里,悠然品茗。
清香萦绕中,他看见闻人龙踱了进来,于是放下茶杯,一张老脸挤出一个笑容,起身打千。
“给承安侯请安。”尖细的声音刺耳地扬起。
“公公不必多礼,”闻人龙淡答,“我如今是带罪之人,这礼受不起。”
“承安侯这话可说错了,太后还是惦念着承安侯,一直在奴才面前夸承安侯聪明过人呢。”
“太后过奖了。敢问公公,外面情形如何?”闻人龙就近坐下,掸掸衣袖,神情镇定如常。
“哎哟,侯爷您不知道吗?外面现在可乱得很呢!自从摄政王失踪后,太后派人挨家挨户地寻找,早已闹得京城里沸沸扬扬,人人自危。”
“还用得着挨家挨户地搜吗?太后向来眼线众多,”闻人龙浅笑,“比如我暂居在遂王府之事,她老人家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吗?”
“侯爷,不瞒您说,您暂居此地之事,太后可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打探出来的,要不奴才早来见您了,还会耽误到这个时候吗?”徐公公皮笑肉不笑应对。
“哦,一番周折?怎么个一番周折?”
“说来也是太后猜的。那日她老人家与您在郊外相见后,雅眠姑娘引颈自刎,您一怒之下冲撞太后,抱着受伤的雅眠姑娘突出重围,之后便无影无踪。太后可是找了您好一阵子,才想到您就算不吃不喝,雅眠姑娘也要吃药请大夫不是?所以命人问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和郎中,终于得知遂王爷府上似乎有位与雅眠姑娘相似的病人,所以就差奴才来看看……呵,这一来,果然瞧见了侯爷您。”
“遂王爷好意收留我,太后不会责怪他吧?”
这些日子与楚皓明相处下来,倒成为不错的朋友。他不想这个在自己危难时伸出援手的好友发生不测。
“侯爷放心,遂王爷为太后亲生独子,太后谁都舍得,惟独不会碰遂王爷一丝一毫。”徐公公躬身答道。
“说吧,太后打算怎么处置我?”闻人龙云淡风轻地问,没有一点恐惧。
“侯爷您一直是太后重用的人才,她老人家哪舍得处置您啊?”徐公公又笑,“懿旨上说了,只要您把摄政王平平安安放回来,您还是她老人家青睐的承安侯。她还会赏一处肥沃封地,供您与雅眠姑娘双宿双栖,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听来不错,”闻人龙托起一只茶杯,似在欣赏,“若换了别人,肯定立刻答应。”
“怎么,侯爷对太后的提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请尽管讲,老奴定当一字不漏地回宫转达,劝太后再加隆恩。”
“太后她老人家应该知道,我绑架义山亲王,并非为了什么肥沃封地,她若想施加隆恩,也得把恩施在对的地方。”闻人龙直截了当地道。
“那……侯爷您到底想要什么?”
“照上次说的,改国号为东商,废了摄政王之位,让我取而代之。”冷冽的语调中,深沉的眸闪过一丝寒光。
那张俊颜,完全不像刚才在花园里劝慰心上人时那般温和多情,反而呈现一种阴森恐怖的诡异。
在这世上,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面狠心,除了某人例外。
“哎呀,侯爷,您这不是叫太后为难吗?”徐公公急得直跺脚,“北慕怎么可以改国号为东商?您这不是让太后成为北慕的千古罪人吗?”
“改个国号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闻人龙嘴角轻撩,“当年则天皇帝武曌,不也曾把大唐国号改为周吗?”
“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又没自立为女帝,跟则天皇帝怎能相提并论?”
“我看也差不多,太后这十多年来的所做所为,跟称帝没什么不同。”
“侯爷,您可不许乱说。”徐公公连忙打住他的话语。“这可是要杀头的!”
“反正我已犯下绑架朝廷重臣的大罪,离杀头也不远了。”
“侯爷,您看,老奴嘴皮都快磨光了,您怎么还是一根肠子走到底,执迷不悟啊?”
“我还是那句话——告诉太后,如想义山亲王平安归来,必须答应我那两个条件。”
“这府外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侯爷,您别痴心妄想了,早点把摄政王交出来,大家相安无事,否则……”
“否则怎样?”闻人龙眉一挑,“否则就要将我乱箭射死?别忘了,这儿可是遂王府,太后舍得把这儿弄脏?”
“太后虽然疼爱遂王爷,但也不会眼见摄政王生命垂危,不闻不顾。忍到最后,她老人家发起脾气来,奴才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未竟之语,充满浓浓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