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我美丽的东方姑娘。”老外似乎是一个调情高手,色迷迷的笑容已经出卖他心底的欲望。
他佯装出一副绅士的模样将身边的椅子拉开,没等她坐稳,手臂已经勾住她的肩膀。
短发女子脸色微变,但仅是不动声色的转了一下肩,让金发男子的手落空,男子似乎也不以为意,仍是笑笑的与她交谈。
此时,入口处的客人一阵骚动,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酒吧,为首的男子一袭笔挺的银灰色西装映衬他冷傲的表情。
他长得很帅气,偏偏浓眉微敛,似乎纠结著什么心事,看似有些忧郁,目光清冷而淡漠,有些不近人情。
他身后跟著的是酒吧的管理阶层,个个态度恭敬,神情紧张。
“卫先生,您出国才一个月,就有不少客人打听您什么时候会回国,可见您对酒吧的重要,我们没有您不行啊,还有耿小姐直说想念您亲手煮的招牌菜,看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品尝,她随时能来,可见您的魅力啊。”他是专门管人事的经理,也是最会拍老板马屁的下属。
缓步走向吧台的卫承南冷然一笑,“如果我不在你们就不行,那我养你们干么?况且我什么时候为同一个客人煮菜过了?这规矩你应该知道,你不会已经答应人家你做不到的事吧?”才落坐吧台前,酒保立即迎过来,为他送上一杯白兰地。
人事经理心一惊,冷汗直流。他的确收了人家一个大红包,他还以为老板对那个耿小姐是特别的,想顺便赚中间一手,没想到他猜错了。
“怎么不说话?”
声音明明没有起伏,也足够吓得对方说起话来支支吾吾,“回卫、卫先生,没……没有,没这、这回事。”
卫承南没再问他,瞥了他一眼,随即要其他干部简单的做汇报,但却不晓得他有没有注意听,因为他的视线没有定在任何人身上,而是环顾四周。
这是他的产业,历经几年的心血,如今的暗夜皇族已被大多数客人认可。
但业绩的好坏他一点都不在乎,对他而言,这里不是赚钱的地方,而不过是“煮宵夜”的地方,所以当众人不断称赞他有商业头脑,短短几年就将酒吧经营得很好时,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失败了,如果没办法煮宵夜给美纯吃,那么这间酒吧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三年前,他向卫氏集团的董事会递出辞呈时,让身为总裁,也是他父亲的卫仲其气得火冒三丈,除了凶恶的质问他辞职的理由,还当著所有董事会成员的面狠狠掴了他一耳光。
但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父亲,没有原因,没有解释,不顾脸上火辣的疼痛,倨傲的说“我做够了”而已。
父子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卫仲其一怒之下,当众宣布卫承南终生不得回卫氏任职。
他无所谓也不在乎,反正他在乎的也已经离开了。
自此,那个无数建商趋之若鹜的天才设计师消失了,卫承南这三个字,渐渐被随后涌现的年轻设计师取代。
但从暗夜皇族的设计仍看得出来,他的功力还在,甚至更有个人风格,有些人也因此找上门,希望他介绍建筑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是他趁机接点案子当兴趣做,只是不愿透露姓名,所幸因为是私人接案,接多少案子他自己决定,不再需要忙得天昏地暗,再加上酒吧上了轨道,他其实多了很多私人时间。
这就是美纯说的平衡点吗?
他终于找到了,可惜她已不在身边。
就在他深思时,几个主管已经汇报完近日的工作情况,就等他下决策,但他仅是淡淡挥手,“我都了解了,明天我会下决定,你们先下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喝点东西。”
几人不敢违抗的点头,老板的年纪虽轻,但很有威严,于是众人纷纷退下。
“对了,我明天会发布新的人事调动,人事经理要有准备,就这样。”
闻言,人事经理身子明显一僵,知道前途堪虑,但不敢多说,急忙跟著其他人走。
向来没大没小的酒保嘻笑的凑近卫承南,“老板真是不留情面啊,王经理的脸都绿了。”他双手没闲著的摇著调酒瓶。
他算是酒吧的开国元老,还算了解老板的脾气,只要没耽误工作,老板的脸虽臭,也不会随便解雇人的,所以他也是最有胆跟老板开玩笑的人。
“调酒,闭嘴。”
将客人的酒送上,回头,酒保继续不怕死的调侃,“老板,不能聊天我会闷死的,你也不希望我罢工吧?对了,老板去日本玩了一个月,有何收获?嘿嘿,听说日本妹都很正喔。”
卫承南语气依然冷淡,“没兴趣。”
“老板,你该不会是……呃,不同性向?”说真的,酒吧里漂亮女人来来去去,但他还真没看过自家老板对谁有兴趣。
浅酌一口杯中的液体,他不答反笑,“这杯白兰地的味道浓了,容易醉,如果我等一下做了什么,你不会跟老板计较吧?”
“老板的表达方式总是跟其他人不同,幽默风趣得叫我甘拜下风。”一知苗头不对,他马上拍起马屁。
“你就那张嘴……”卫承南的话被一个女人的低叫声截断。
“喂,你怎么可以乱摸人家的胸部?”
声音来自一名背对他而坐的短发女子,莫名的熟悉感让卫承南移不开视线。
女子对面的金发男子,借著几分醉意露出淫邪的笑容,并伸手勾住她的肩。
她本来还想用同一招避开他的手,不料他这次抓得很紧,短发女子顿时怒气更重,“喂,你放手,太过分了。”
“美女,不要装了,我刚是以为你害羞才先放手的,但你这次的暗示这么明显,干么还装清纯?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我知道你要什么。”
两人争执著,但酒吧里酒酣耳热的客人太多,无暇顾及别人,再说刚刚不少人亲眼看到短发女子先上前搭讪的,只当他们在玩,没人上前帮忙。
酒保坏坏的笑著,并朝卫承南努努下巴,“老板,看到那边那个女的没?我敢保证她是出来做的,不过应该是个新手。”
“噢?”卫承南眉头越蹙越紧,他也觉得视线内的男女应该是在调笑,关他什么事?但仍觉得不舒服,目光离不开,“何以见得?”
“那女人半小时前还挑逗过我,可惜本少爷转性了,新把的美眉太对味,对方还是大学生,笑起来超可爱……”将刚调好的酒递给刚过来的熟客,对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酒保兴匆匆的跟卫承南分享八卦,“刚刚是她先跟外国佬搭讪的,小伟说他刚坐隔壁,还听到她问人家第一次是几岁,问得这么白,难怪人家会对她轻浮,这种女人就是……”他继续叨念著短发女子有多比不上他的大学生美眉。
卫承南越听越不高兴,却也搞不清楚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眼睛继续打量短发女子,她脚上套著一双米色的长筒靴,上身是一件合身黑色风衣,风衣从头到尾都没脱,如果说她是来钓人的,那也穿得太多了吧。
卫承南在心里为女子辩驳,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他多事什么?
突地,短发女子不悦的站起身,想也不想的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泼了对方一身,接著转身要走,却被站起身的金发男子扯住。
“靠!你跩什么?是不是讨打?”挥起手,一耳光就要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