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自己办得到。
不过某人却没她这么有把握。
打从第二天开始,哈勒玛就满脸忧惧地跟前跟后,不时瞄着她的肚子,然后叹气,再烦躁地走来走去。
「我有喜了,贝勒爷不高兴吗?」宝龄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明知故问,就是要他把话说出来。
哈勒玛张开口又闭上,然后抹了把脸,回道:「不是。」盘据在心底的担忧,他说不出口。
「那么是不喜欢有孩子?」她又问。
他欲言又止。「当然不是。」
「还是怕我熬不过生产的痛苦,跟着孩子走了?」
听了,哈勒玛被说中了心事,激动地将她从座椅上拉进怀中,嘶声叫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你会撑过去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
宝龄抚着他轻颤的背,幽幽一叹。「既然贝勒爷都这么认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不安?」
「我……我好怕……」他亲口承认心中的恐惧。「真的好怕……」
「别怕……我在这儿……」她的心融化成了水。
「永远吗?」
「当然,直到咱们老了,孩子大了,还是会在一起。」宝龄不知道该如何弭平他心中的恐惧。
哈勒玛自然相信她想要与自己厮守到老,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很沈重,根本无法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我不能失去你……」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她抚着他粗犷的脸庞,每一道刚硬的线条,都在诉说着心底的不安。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深吸了口气,不
想让自己的沮丧也影响到她的心情。「我爱你。」
「我也爱贝勒爷。」宝龄不禁羞赧,却也坦然地向他表白。
「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为止。」哈勒玛难以想像这么娇小的她正怀着他的骨肉,但是孩子既然来了,就不能逃避。「他最好别让你吃太多苦,不然他一出生,我就先揍他一顿。」
「好。」宝龄顺着他的话回道,只要能让他不再烦恼,她什么都听。
他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温言交代:「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你要多吃一点,让身子变得强壮,到时才有体力生孩子。」
「我全听贝勒爷的。」宝龄偎在他怀中,笑着答应他。
哈勒玛稍稍放松心情的笑了。「你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呢?看着那把剑架在你脖子上,我都怕死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是为了你才撑着,就算心里害怕得直发抖,也不能让他们拿我来威胁贝勒爷。」她噗哧一笑。「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很意外,原来我的胆子有这么大。」
他哈哈一笑。「只是吓破我的胆了。」
「呵。」宝龄喷笑出来。「所以咱们连这种生死关头都能平安度过了,还有什么撑不过的是不是?」
「你说得对。」她的话让哈勒玛直点着头。
没错!谁敢把她抢走,就算是阎王老子他也照砍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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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毓谨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有了些结果,这才拨出空暇,带着自己、以及伊尔猛罕和格日勒的贺礼,亲自送到哈勒玛府上。
「真是恭喜,这可以说否极泰来了吧。」
「多谢。」哈勒玛咧开大嘴,心情平定下来之后,才有了要当阿玛的自觉。
「那几个乱党打算怎么处置?」
毓谨把玩着手中的摺扇。「格日勒的意思是先关着,要铲除日月会,说不定还需要用他们当饵。」
「他顾虑得也对。」
「那天还抓到那个叫方澜的男人,说是尼满派他去日月会当眼线,不过被尼满全盘撇清了,说根本不认识方澜。」毓谨泛出一缕冷笑。「你该瞧瞧尼满紧张的样子,生怕被咱们找到他和日月会有任何关系的证据。」
哈勒玛嗤哼。「咱们不是有那封密函吗?就算尼满再否认,只要那个叫方澜的指证历历,尼满想赖也赖不掉。」
「不过还是得人证物证俱在才行,可惜当初被尼满派去找空一道长的心腹前几天突然死在家里,说是得了急病,这病来得还真是时候。」他着恼的用摺扇敲着右手的掌心。「就怕尼满会说那是有人假冒他的字迹,不是他亲笔所写。」
「那不就没办法扳倒尼满了?」哈勒玛说得咬牙切齿。「就差这临门一脚,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毓谨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消消气。「只要逮到空一道长,他就是最好的人证,不过这事你就先别烦了,我和格日勒会想办法,你只要陪着嫂子就好,我可不想再看你发疯的样子。」
「我只是着急而已。」哈勒玛嘴硬地说。
毓谨俊目一睨。「是,只是着急。」
「你要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回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毓谨整了下袍摆起身。
哈勒玛也不跟他客套了。「那就不送了,我得去陪你嫂子用膳。」
闻言,毓谨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跟伊尔猛罕一样?现在想找他喝两杯都难,真是把咱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子算什么。」哈勒玛回得很理直气壮。「反正你不懂,等你遇到那个女人就知道。」
毓谨啐了一口。「别诅咒我,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好了,我回去了。」还是快快离开,免得也染上疯病了。
待毓谨走后,哈勒玛才来到寝房,婢女正在外头的花厅准备膳食。
「怎么不留他下来跟咱们一起吃?」宝龄见他进门,堆满笑容地走向前迎接他,她的双颊又渐渐恢复红润,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哈勒玛拥着她的肩头。「他不想跟我一样,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所以不敢待太久,好了,别理那个人,待会儿要多吃一点。」
「是,贝勒爷。」她嗔笑地说。
哈勒玛搔了搔后脑勺,多虑地问:「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为什么?」
「我老是在旁边唠叨,你会不会厌烦了、不想看到我了?」哈勒玛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宝龄一怔,旋即噙着抹娇媚的笑意,忍着羞意,大胆地拉下他的头,用唇告诉他答案,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丫头……你别勾引我……」他粗喘地含住她的小口。
这几天他都不敢放纵自己的欲望,只是搂着她睡,就怕伤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可是我想勾引你。」纤白的手指解着他袍褂上的盘扣。
「噢……」哈勒玛难忍欲望地低吼。
她小声地问:「贝勒爷不要吗?」
「我……我会很轻、很小心的,要是肚子不舒服得跟我说……」哈勒玛将她抱上炕床,褪去彼此的衣物,轻怜蜜爱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笑,还有她的心。
「孩子很强壮,不用担心。」
哈勒玛放下床帐,用手肘撑住自己的重量,才不会压到她。「我好想这样碰你……这种感觉真好……」
忽地,她羞窘地问:「外头的人会不会知道咱们在做什么?」
他低笑两声。「应该知道,不过她们不敢进来的。」
「那……那小声一点……」宝龄还是会难为情。
他进入她,让两人之间没有距离。
「好……小声点……」哈勒玛也很配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知道……也没有人可以分开咱们……」她全心全意地吻着他,抚平他心中所有的忧虑。「我还想帮贝勒爷生好几个娃儿,你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