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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应,他保持沉默。

  静宁不知道他在干嘛,猜想他正享受著珈珞的抚摸。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我吓著你啦?”

  “没有。”他终于开口了,似乎压抑著呻吟。“不过,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何不拿开你的手,离开这里,去找愿意接受你伺候的男人玩那种游戏?”



  “你真是无情,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珈珞的手从他的胸膛往上,抚过他的脖子,再往上……她的身子挡住了静宁的视线。

  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挟著万丈怒火,静宁一掌推开门。

  门砰然一声打在墙壁上,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一齐转头看著她。

  而静宁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在宇文泰的身后,忽然站起了巫蒙,他也几乎半裸,手里握著一卷布团。

  静宁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从巫蒙脸上转向半躺在长凳上的宇文泰,再转到珈珞仍放在宇文泰裸胸上的手,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紧靠在一起,从这里看去,就像……就好像她从前在皇兄处见过的淫秽图,难道他们……

  她脑子如浆,觉得身上的血忽然被抽干,胃部翻腾欲呕。



  她靠在门上瞪著宇文泰,再转向其他两人,咬著牙说:“你、你们真龌龊!”

  说完,她转身想离开,但宇文泰忽然大喊一声。“静宁,你错了!”

  而他的喊声惊醒了巫蒙,他急忙解释。“夫人,大人受伤了,我需要助手!”

  他受伤了?静宁止步,回头正好对上珈珞不怀好意的眼睛,不由得心一沉。“你不是已经有助手了吗?”

  巫蒙瞟了珈珞一眼。“她呀,在这里只会干扰我,什么都帮不上。如果夫人不怕血,就快来帮忙吧,我不知道伤口会这么大。”

  血!他流血了?

  静宁不再迟疑地走过来,这才看到宇文泰的右臂有很长一条血口子,伤口已经被清洗过,巫蒙正试图给他缝合伤口,可是做得并不好,难怪他会那么紧张,宇文泰会那么虚弱苍白。

  她忘记自己正在生气,蹲下来检视他的伤,觉得那刀似乎砍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把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膝盖上,命令道:“巫蒙,取点酒来。”

  她的手虽然稳定,但十分冰凉,宇文泰安慰道:“别紧张,只是皮肉伤。”

  静宁看他一眼,问:“怎么弄的?”

  “被人用刀砍的。”因为她用酒冲洗伤口,引起他剧烈的疼痛,他的声音不太平稳,但依然坐得稳稳的。

  “会很疼,你能忍受吗?”静宁捏起针线有点犹豫。

  “能,如果真恨我,你就当是惩罚我,用力缝吧!”他鼓励她。

  “好主意。”她低声回应,双手专注于伤口的缝合上。此刻,她感谢珈珞的絮絮叨叨和不规矩的手,只要能分散宇文泰疼痛的感觉,她什么都不在乎。

  “巫蒙,去把湿衣服换下,顺便带她离开!”宇文泰对巫蒙说。

  护卫队长立刻拉著珈珞走了,房间里十分安静,静宁可以听到针线穿透皮肉的声音,而那让她十分痛苦。

  “谁教你做针线活的?”看她持针线动作熟练,宇文泰问她。

  此刻,她很愿意让他继续说话,这样可以转移或减轻痛感。“我的乳娘。她出身绣坊,小时候,我和明月喜欢比赛做针线,看谁缝的布娃娃又多又漂亮……”也许是说到明月,想起了伤心事,她的话停了。

  “你也缝过伤口吗?”他也知趣地转移了话题。

  她摇摇头。“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以后我就靠你了。”他头上冒冷汗,但仍在开玩笑。

  她猛然摇头,瞪著他。“以后不要再受伤!”

  “是我说错了,我不会再受伤。”明知是假话,他也愿意说,只要让她安心。

  此后,他们没再说话,静宁缝好后,再次用酒清洗伤口,然后用干净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你们淋雨了?”眼睛余光看到他的裤子是湿的,她随意问道。

  “淋得像落汤鸡。”

  喔,这就是他和巫蒙衣衫不整的原因。静宁看了水桶一眼。

  “受伤后,我没让他们知道,进来洗澡更衣时巫蒙才看到伤口,吓坏了。”

  知道又被他看出心思,静宁有点难堪,转而问道:“珈珞为何在这儿?”

  “巫蒙去找针线,她就跟来了。”宇文泰看著她在包扎好的手腕处打了个结,试探地问:“你刚进来时以为我们在干啥?”

  静宁的脸发烧了,低著头说:“是我误会了。”

  这已经很接近道歉,宇文泰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你不喜欢她碰我?”

  她不回答,把他被包扎好的手从自己膝上移开,轻轻放在他的腿上。

  “我也不喜欢。”他看著她,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在她脸上烧个洞。“我要你碰我,我要你回到我的床上,我想你!”

  静宁倏地站起身,背对著他鄙弃地说:“真无聊,你这种男人也不过如此,成天只想著跟女人做那种事。”

  他面色一沉,看著她的背脊严肃地回道:“我这种男人只想跟自己的女人做那种事,因为我爱她!”

  呼吸一窒,静宁转过脸看向他的眼睛,立刻发现这是一个错误。他的眼睛依然深沉黝黑,充满了感情,而他身上永远有股神奇的力量深深吸引著她,她明白自己仍然爱他,想得到他。可是,她不能!

  “一切都没有改变,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她绕过他,往门口走。

  “等等。”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她。“我受伤了,你得帮我洗澡。”看到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又退让道:“起码帮我换上衣服。”

  他的要求不过分,可是静宁不敢答应,怕一亲近他,自己的意志就会崩溃。她坚决地说:“那是巫蒙的事。”

  “不,那是妻子的事。”他猛地将她拉倒在他腿上,用力吻住了她。

  静宁没想到受了伤的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以这样不雅的姿势躺在他腿上,又被他吻住,让她倍感羞辱和愤怒,因此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他痛呼一声将她推开,一缕血丝出现在他的嘴角。

  “老天,你真的很喜欢看到我流血,是吗?”他摸著被咬破的嘴,愠怒地看到手指上的血。“你……别跑,回来!”

  静宁被他嘴上的血吓坏了,颤抖地站起身像被饿鬼追赶似的往门外跑。

  换过衣服的巫蒙就站在门外走道上,她看著他说了声。“他需要你。”然后不理会身后宇文泰的呼喊,头也不回地跑了。

  巫蒙对著她的背影摇摇头,走进去帮助他那位在夫人面前连番受挫的大人。

  ***

  虽然恨他、恼他,还咬伤了他,但静宁无法不关心他。

  她找来生长在山坡林缘的木芍药花,熬煮成汤药让香儿送去给他,这是具有消炎散瘀、祛疤消肿的良药。

  以后几天,她躲著他,而他也没有再来找她,听给他送药的香儿说,他并未好好休息,总是在前殿忙。

  几天后,宇文泰的伤逐渐痊愈,不再服药,因为静宁拒绝靠近他,所以拆线的事是由巫蒙完成的,她只从巫蒙口中得知他的伤口愈合得很好。

  一天夜里,静宁忽然从睡眠中醒来,发现屋里的灯被点亮了,而宇文泰全身戎装地站在她的床边。

  “你……怎么进来的?”她抓著身上的被子坐起,惊讶他真是无所不能。因为怕他夜里会来找她,她的门每晚都插上了锁,而且香儿就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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