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不认为男人不该下厨,其实在厨房就跟在实验室一样,可以运用各种食材,让不同的味道加在一起,产生不单只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的味道。
“好吃吗?”他问。
她点头,“香菇很新鲜,我看应该是埔里的吧?”
在台湾品质优良的食用菇类,需要高山气候或清澈的水质,才能有高品质,南投的新社乡或埔里镇便以此着名。
“不是。”他摇头。
“不是?!”她好奇的看着他。
“我有个学长有些问题请我去帮忙,他是在生物科技农场研究菇类,里头有食用菇类也有药用菇类,这些是在他那里拿的。”
她将香菇吞下才问道:“生物科技农场?!你要去那里工作吗?”
他摇头,“目前没有考虑。他只不过是在研究方面出了一点问题,因为之前我有做过菇类菌种的研究,所以他请我过去,只要替他把问题解决了,应该就没必要再去。我相信,现代人很重视养生,这些对人体有益的菇类一定会有很大的市场。”
她听得一愣一愣。她会崇拜他真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他身上,她看到自己所欠缺的东西。
“今天找工作顺利吗?”出其不意,他随口问了一句。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她有些不自在。
他瞄了她一眼,很快的了然,“不急。”
她知道。只是一想到自己后头所背负的债务,她实在没有办法洒脱。
现在只能抱最大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然后做最坏的打算……范立仁打电话告诉她,她知道这阵子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古家人从中作梗,所以如果她想要在大饭店找到发展的天空是不太可能了,她只能低调的到小型的餐厅试试看。
“你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的吗?”古奕伦拿起流理台上的不锈钢锅看着她。
“有很多。”她老实说,“你要做什么?”
他将锅子拿到她的面前,拉开湿毛巾,让她看到里头的面团。
“这样可以了吗?”毕竟不是做料理出身,他还无法精准的靠目测来判断发酵是否完全。
“你想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吐司。让你当早餐吃。”
看来他做料理做上了瘾,就连面包都想自己做。只是面包西点类一向不是她擅长的。
“我记得以前师傅教过,”她努力思索,“要判定发酵是否完全,可以用手指轻触面团,如果有留下明显的洞口就是发酵完成,若发酵不足,则洞口会迅速复。”
“喔!”他立刻照做,看到面团上的洞口,他满意的点头,“OK了。”
将面团一分为二,然后放在秤上量重量,直到秤针准确的停在150公克才放手。“你不是说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他将面团再次盖上湿毛巾,看着她说,“我在听。”
“不了,我怕说了之后会把你吓跑,还是算了。”
“我没那么胆小。”
“你当然没有!”告诉他,他的家人对她做了什么事,只会使情况变得很复杂。“我只是在想——其实我也未必一定要当厨师。”
当厨师一直是她的梦想,现在她竟然说她未必一定要当厨师!
他立刻停下手边工作,拉了张椅子坐到她面前,“说吧!到底什么事?”
双眸对着他的,久久,她的肩一耸,“可能是因为找工作不顺利,所以有些泄气。”
“其实以你的经历,应该不难找到工作不是吗?”
原本是,但扯上家大业大的古家,一切就变成未知数了。
他直盯着她,“跟我有关吗?”
他严肃的表情令她有些心虚,微微敛下美眸,“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他不许她逃避,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他,“老实说!”
“没关系。”她很快的回答。“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嗤之以鼻,“纪纭枫,你在说谎!”
“我没有!”她硬着头皮坚持。
“不知道是谁说过,说谎的人在死后会下地狱被割舌头?”
被他的话一堵,她有些不自在。
“小枫,是我家的人搞的鬼吗?”从头至尾他都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被开除,只是因为她不说,他也没有多想,但是之后她找工作处处碰壁,令人怎么想都觉得事有蹊跷。
“不要说搞鬼啦!”她耸了下肩,“可能是我运气不好。”
“是啊!跟我扯上关系,所以运气不好。”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他的脸颊,“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他的头一侧,亲吻下她的手,原本以为闹够了,他们早晚会收手,没想到越来越离谱。
他与古君盛是不亲近,但是他并不认为老古板的他会坚持要把他送进监牢,情况走到现在,有些出乎意料——检方介入,一切证据都对他不利,而对他做出这些指控的都是出自环趋生技……
“你快点把东西吃一吃,”他柔柔对她一笑,“我等会儿得去我学长那里一趟。”
“我自己会打点,”她连忙说道,“你办你的正事要紧。”
“我知道。”他吻了下她的脸颊,“下午别出去了,好好休息。”
她也希望可以,但是下个月十号一到,她就有一大堆的债务要付,教她怎么放轻松。
而且她也不想要他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有牢狱之灾。
“我知道。”她不想让现在也有烦事缠身的他再替自己担忧,所以说道:“你去忙吧!”
带着笑脸送他出去,就算他看出了她的勉强,但她庆幸他体贴的没有说出来。
她自己的事看来是无解了。但是他呢?她希望老天爷可以给她一点提示,让她知道如何帮助他。
第10章(1)
“爸不想见你!”古楼琳直截了当在古家大门口挡住古奕伦。
等了至少十分钟,古奕伦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
隔着镂空大门,冷冷看着古楼琳,这个时间,她不在公司却留在家里?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
“开门!”声音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古楼琳冷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情况变了吗?你已经不是古家人了!”
他很清楚情况变了,她硬是挡在他与古君盛之间……
他似乎了解了某些事。“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瞒多久?”
古楼琳的表情微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古奕伦拿出电话,在她的面前晃着。
她冷笑,“爸不会接你的电话!”陈伯被她强迫休假,至少一个月不会回来,现在在家里的下人都是她的手下,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我是要打电话给记者。”
“记者?!”
他不屑的一个撇嘴,“纵使你再不认同,我也是环趋生技的未来接班人,父亲出面指控自己的儿子是贼,这个题材,记者应该很感兴趣,只要事情一被大肆炒作,爸早晚会知道的。”
他的话语一出,两人之间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开门!”他再次重申,“如果你现在开门,我或许可以考虑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她怀疑的看着他。
“开门!”信不信随她,他懒得浪费自己的口水。
古楼琳不情愿的拉开大门。明明情况对他不利,他却依然一副高傲的样子。
“爸呢?”
“在书房。”她冷着脸。
古奕伦立刻大步走了进去,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叫唤声,他微露惊讶的回头。
“奕伦?!”连忙从自己的小绵羊机车上下来,纪纭枫一边解安全帽一边跑向他,“你不是说要去找学长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是也答应我会在家里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