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万一我真的有身孕了,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烦恼太吃亏,尤柔希盯着战森寒,要他陪她一起苦恼。
“我尚未追究你的欺骗。”没理由让她反过来质问。
“……”尤柔希语塞。
战森寒目光深邃的盯住她,如在盯着罪犯。
圆房之后,他自然发现了她在此之前根本未经人事。在她家黑店上演的骗局彻底的水落石出,无从隐瞒了。
他吃的亏还没找她算帐,她倒先叫嚣起来。
尤柔希咬着唇办,虚张声势道:“如今你也算假戏真作了,没吃亏呀!此时与我躺在一张床上,你还有脸追究我的责任咩?”
骗都被骗了,夫妻该做的也做了,他又能如何?
即使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他仍不会放她走,给她机会去找二弟复仇,他俩是当定夫妻了!
“罢了。”战森寒别开脸,懒得跟尤柔希计较什么,就算坑害人的她态度比受到坑害的他更嚣张,他也懒得管了。
尤柔希见他退让,虽分不出他是心虚还是心软,总之,他让了她,这是好现象,她心中一喜,气势大增,再无半点惶恐,只盼着日后他会愈来愈疼她,疼到把宫瑾和他三妹都放一旁凉快去。
“相公,我饿了,给我弄吃的来。”尤柔希用了以前不敢用的口吻,娇气的吩咐枕边人。
“……”战森寒沉默了片刻。
尤柔希不安的缩了缩肩膀,“呜……腰好酸,腿好痛,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她家相公对她“图谋不轨”了。
战森寒皱了皱眉,认命的起身穿好衣裳,去为娇妻打点饭菜,捧一盘滋补身体的佳肴进房。
“相公,你开始有点人情味了。”她看得万分感动,盖着被子无拘无束的卧床而食,不顾礼仪姿态,吃得啧啧有声。
战森寒见她粗鲁的举动,心里想着,自己娶的这个恐怕除了他也不会有别的男人敢要了。
“看啥?”尤柔希被他深邃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暗自猜疑着,莫非亲热之后他突然开窍,发觉了她深藏不露的万种风情并不逊色于他三妹,渐渐对她动了心?
“你好歹擦擦满嘴汁液。”饿疯了也下必把头埋进饭碗里吃,猪吃饭都比她高雅。
尤柔希气结,慢条斯理的抓起被子把嘴上的汁液抹干净。
“今晚你和它睡地板。”战森寒走到房外,扬声叫店小二多送一床被子。
尤柔希想起自己没带任何财物,盘缠全在他身上,一张妩媚的脸蛋登时神色百变,时而忧伤,时而彷徨。
“相公……”她乖巧的陪笑,接着转开话题,好声好气的问:“我们要在客栈住多久呀?”
战森寒端详着她窝在床被中的神色,估计她要多久才能恢复体力。“明天一早动身。”
尤柔希一听,心事重重的望着伫立在门边的丈夫。她若想摆脱他,只有半天的工夫可以兴风作浪,但……她该不该摆脱他?
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他的转变也令她不再洒脱,做不到说走就走。尽管他有诸多不是,缺点无数,但他会主动亲近她,会为她让步,也许很快的他就会爱她。
“相公。”尤柔希的脑子里有许多念头飞速流转着,不安定的心思使她的语调提高了几分,“我们既是夫妻,那便是人间最最最亲密的伴侣,对不?”
“……”
“你不答,我当你默认了。那我再问你,我的身分应当比你兄弟姊妹来得重要,对吗?”
“我又当你默认了,既然我是这么的重要,我和你二弟之间的——”
“别想。”不等她把话讲完,他就知她在盘算什么。
“……”这回,换尤柔希沉吟了。
“谨守妇道。”战森寒冷冷的送她四字警惕终生。
“我还没说详细呢!”她生气了。“又没要杀你二弟,只是跟你商量一下,以后我若是戏弄他,欺负他,糟蹋他,你别插手。我只有这么一丁点要求,身为你最最最亲密的伴侣,你连这点事都不能满足我?”
“我会代替二弟。”
尤柔希愕然,无法想像自己戏弄战森寒的情景,遑论更进一步的欺负和糟蹋。
“少惹是生非。”他又追加一句警告。
“这样当你妻子有啥乐趣?”她原本就是为了对付宫瑾才嫁给他的呀!
“生儿育女。”
“啊——”失去理智的尤柔希丢下碗筷,崩溃的抓着头发尖叫。
战森寒索性拿起她只咬了一口的馒头,塞到她嘴里让她无法吵闹。
她哭了,水盈盈的眸子流出两滴泪水,一滴叫辛酸,一滴叫后侮。
复仇的代价比她预期的还要大,更可恨的是她的仇才复到一半还待续,她就已经跌入火坑里,连逃脱之路也充满了难以预料的荆棘。
她……还有美好的将来吗?
“早点认命。”战森寒以冰冻人心的话语,结束妻子内心的丰富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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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有美好的将来,只要能顺利摆脱她的相公……
“下来。”一声命令打碎了尤柔希的遐想。
她脖子一紧,没来得及动动手脚,整个人就像小狗似的被牵出马车外。
这一现身,让外头等着接待的下人们各个目瞪口呆——
只见尤柔希身上缠满锁链,脖子更套着粗绳,绳头还被战森寒握在手里,他一扯,她不愿意也得跟着动,简直像受制于人的小牲口。
“有人在看……”发现自己受到万众瞩目,尤柔希好没面子的低下头,小声的告诉战森寒,“快解开我。”
“自作自受。”他冷漠的瞥她一眼。若非她屡次试图逃跑,他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拘禁她回家。
“你说什么?”尤柔希火大的抬头瞪他,若非锁链束缚,她早就起脚把他踹到天边去了。
“闭嘴。”战森寒旁若无人的拉扯着她,越过重重身影,进入前方气派非凡的府邸。
他的家,坐落在庐山外的城镇里,是附近最大的一户世族。
“大少爷,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几位女性长辈站在门内的庭院中,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战森寒朝她们略微点头示意后,直接抓出身后的尤柔希,像贡献礼品一样,说道:“我娶的妻。”
长辈们目瞪口呆,又惊又恼的,“你啥时候成亲的,怎么不回家办喜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腾王晓得吗?”
“你绑着你妻子做啥?端午节包粽子也不会绑成这样呀!”
“呜呜……”尤柔希仿彿见到了一线曙光,心酸的哭着,朝那些正在声讨战森寒的长辈们扑了过去,“几位夫人,求求你们替奴家作主呀!”
战森寒立即拉着她脖子上的绳索,让她扑到一半又反弹回他怀中。
尤柔希被他环抱住的瞬间,浑身僵硬,好不容易挤出的眼泪也冻结了,生怕这个肆意妄为的男人又会随手轻薄她给旁人观赏。
“她很狡猾。”战森寒抱住妻子颤巍巍的娇躯,很有先见之明的警告长辈们一句,“少听她胡言乱语。”
尤柔希气愤得怒火狂燃,失去理智的大喊:“我要离缘,我要休夫,我受到折磨,我受到屈辱!我要回娘家!”
诺大的豪门府邸,霎时陷入寂静。
半晌,战森寒微微低头,嘴唇贴近妻子的耳朵,提醒,“赔礼,要还吗?”他戏谵似的语调没了往常的冷意,伴着他口中散发出的柔暖气息,拂过尤柔希敏感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