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他不是保证过事成之后一定会回来?你就乖乖在这儿等,陪南宫姐姐赏赏花、拔拔草,可好?”
她们可以赏毒花,拔毒草,有兴趣的话,她还可以教她做些毒药来玩玩。
“南宫姐姐,若今天换作是你,三堡主不顾你的意愿,硬把你留下来,自己去冒险,你会接受吗?”凌幻儿泪眼迷蒙的反问。
“最好他敢!他若胆敢无视于我的意愿擅自作主,我保证他的下场将无比凄惨,我会用最恶毒、最折磨人的毒物来对付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南宫颖纤细玉手在她面前用力紧握成拳。
“呃,南宫姐姐……”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刹那间,凌幻儿明白司徒君烨要她远离南宫颖的用意,基本上他们是同一种人,而他害怕自己被带坏!
“先让他手脚发烂、脸上长疮,再让他丧失所有知觉,一步一步……”突然发现自己太过投入,南宫颖回过神,眨了眨美眸。“邪鬼不会这么做,他明白我的性子。”
骂归骂,她对他有信心。
“真的?”
“嗯,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们都会携手一起面对,我们约好生同衾死同穴的。”想起他们的约定,南宫颖眸光揉进暖意。
“可是司徒君烨就真的丢下我,说走就走。”听见人家甜蜜到不行的感情,凌幻儿顿时觉得委屈极了,更想哭了。
“傻瓜,你和我不同。你这么可爱柔弱,司徒君烨舍不得你受到一点伤害,所以才把你托给我。”南宫颖安抚她。
“南宫姐姐,你不明白,我很害怕等人,因为每一个我等的人,都不曾回来过。”吸吸鼻子,凌幻儿幽幽地道。“小时候我等不到爹娘回来接我,后来又等不到我师父健健康康的回来……”
“妹子。”听见她让人心酸的过往,南宫颖心疼的抱抱她。
“南宫姐姐,请你帮我一个忙吧!”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凌幻儿握住南宫颖的手恳求。
“你先说,我能力所及当然帮你。”南宫颖不敢马上应允,她可不想面对暴怒的司徒君烨。
平常冰冷疏离的司徒君烨已经够可怕,若是进入暴怒状态……
“南宫姐姐,听说司徒君烨的毒你都能解,我想请你帮我解蛊毒。”凌幻儿认真地道。
“蛊毒?”南宫颖愣住。
“是的,请你帮我解掉身上的蛊毒。”她已经想通了,只要去除体内的蛊毒,她就不用靠解药过日子。既然司徒君烨狠心把她抛下,那么她就去浪迹天涯继续做个快乐的神偷,让他永远找不到好了。
这是她对他的报复,哼!
“但——”
“南宫姐姐,拜托了。”
“妹子,不是我不帮你……”南宫颖眉心轻拧,面露难色。“而是——”
“而是什么?很难解?还是无法解?”凌幻儿焦急地问。
“不,是你身上没有中任何蛊毒的迹象,我不知要如何帮你。”南宫颖叹气。
“我没有中蛊毒?你确定?”凌幻儿怔忡。
“当然。”南宫颖肯定地道:“我不可能看错。”她可是堂堂的药王啊!
“但我曾经腹痛如绞,肚内蛊虫差点破肚而出,他还拿了解药给我。”凌幻儿完全被搞迷糊了。
她不曾中蛊毒?那么她吃的药是……
“他拿了解药给你?”南宫颖比凌幻儿更惊讶,还以为自己出错了。“你身上还有解药吗?拿来我瞧瞧。”
凌幻儿将白玉瓶交给南宫颖,后者急忙倒出几颗药丸嗅了嗅,然后又捏破其中一颗,送到舌尖轻尝。
“如何?”凌幻儿紧张兮兮的问。
南宫颖脸色微僵,不自在的看着她。“这是普通补药,对养胃健肠很有帮助,就是跟蛊毒无关。”
咦?!
“可是他明明说在我身上下蛊,要我定时服用解药,不然的话……”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凌幻儿都结巴了。
“他骗你的,他根本没有在你身上下蛊。”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司徒君烨就对她心软了吧!被蛊毒侵蚀的身子极难痊愈,就算侥幸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项问之脸上恐怖的肉瘤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恶的司徒君烨!”竟敢骗她!凌幻儿握紧小小的拳头。
原来他一直在骗她,把她骗得团团转!
“妹子,他没在你身上下蛊是好事,你何必气成这样?”南宫颖实在不懂,“你也见过项问之,被蛊毒侵蚀后很容易变成那副可怕模样,你不会想变丑吧?”
“可是我不甘心被他耍弄。”凌幻儿咬紧牙。
感觉起来,司徒君烨一直都在欺负她。
“妹子,你真想报复司徒君烨?”听她这么说,南宫颖眸光一闪,狡猾光芒疾闪而逝。
“当然!”老是被他欺负,她咽不下这口气。只可惜自己能力有限,她要对付司徒君烨功力还差得远了。
“你若真想报复他,姐姐我倒有个好法子。”南宫颖轻轻附在她耳边说话,笑容好不灿烂。“可是你得下定决心才行。”
“南宫姐姐要帮我?”凌幻儿眼睛一亮。
“要我帮你当然不成问题,”南宫颖千娇百媚地眨了眨美眸。“重点是决心,看你有没有这份决心。”
“我当然有!”凌幻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确定?就算你面对司徒君烨时也不会犹豫?”南宫颖问,就像条不断吐信的青蛇。
“我确定!”她用力颔首。
“那好,你就听我的话一步一步做,记住!千万要沉得住气喔!”南宫颖开心地轻搂凌幻儿的肩,笑容变得好邪恶。
司徒君烨啊司徒君烨!把如此纯真的凌幻儿托付给她,教她怎么忍得住不欺负一下呢?
看来,毒皇和药王的意气之争,再多廷个一年好啰!
嘻嘻嘻!
***
风拂过,空气里飘散着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过度施力的下场就是让刚愈合的伤口迸裂,司徒君烨舔去滴落指尖的血珠,全身散发一股骇人妖气,他冷眼睇着满地堆积如山的尸首,俊美无俦的脸庞毫无表情。
生命,就是这般脆弱。尤其这些无能的喽啰在他面前,更是比蝼蚁更加无用!话说回来,这也是他不愿意让幻儿跟随的原因,他不要她看见这样的自己,他不要她对他心生恐惧。
“爷!项问之的人头在此。”提着项问之血淋淋的头颅跨过尸体大步而来,熊硕在司徒君烨面前停步。
就算他跟在司徒君烨身边多年,面对杀红眼的爷,他仍不免微微害怕。
垂眸看着项问之扭曲狰狞的脸,司徒君烨冷静的声音不像方才经过一场大屠杀。“嗯。”
“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因为那块龙纹玉璧,李尚书要幻儿的人头来换。”司徒君烨语气极冷,一如他瞳眸里的温度。
“爷的意思是——”
“我不许幻儿的生命受到一点威胁,就算对方是朝廷命官也一样。”甩开手臂的血珠,司徒君烨淡道。
“熊硕明白。”熊硕点头。
爷就算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只是暗杀区区李尚书。
“熊硕,把项问之的人头收好。”司徒君烨眼里画过一丝寡绝寒意。“我要送给李尚书当大礼。”
“是。”
***
狼牙月,晓星沉。
屋檐上,一抹颀长挺拔的纤白身子负手而立,狂风吹乱他墨黑如缎的长发,显得缥缈而有些妖气。
男人垂眸静静看着庭院里头的矮胖男人,他焦躁不安的神情没逃过他的眼,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如冰刃般的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