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那个工作急缺人,下个月底没法到职就没了。”加菲无奈道。
“呜呜,知道我有工作了,你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吞进肚里去的。”颜茗亚哀怨道。
“往好方面想,留在澹园也不错,就算杨铎不可能看上你,我记得那个事务所也有其他不错的男设计师嘛!你加加油,好好逮住一个。”加菲安慰地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加菲,这一点都称不上是个安慰。”颜茗亚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说杨铎不可能看上她?她才看不上杨铎好嘛!
橘子笑道:“如果真的要逮住男人,茗亚得先接受造型设计师全身改造不可,不然吸引来的可能全都是男同志喔。”
“橘子——你这个毒舌女!”颜茗亚作势掐她的脖子。
“不准使用暴力~~”橘子嬉笑著躲开。
三个女生打打闹闹,度过愉快的夜晚,但是在一瞬间的空档里,颜茗亚心底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果真,她永远都只会是个“弟弟”吗?
***
豪华的饭店大厅,今晚这里被时尚杂志包下来举办名流派对,男男女女穿的全是名牌,璀璨光亮的宝石在女子们的颈间、手腕闪烁。
大厅中间是大厨精心准备的西式自助餐,众多身著毕挺制服的服务生,也拿著托盘四处替人送上饮料或酒,在悠扬的音乐中,这是一场兼具品味和娱乐的美食飨宴。
“听说你又恢复单身了?”一名身著黑色小礼服的美丽女子,巧笑倩兮地向杨铎攀谈。
“消息这么快啊!江琪。”正独自啜饮红酒的杨铎转过身,对江琪露出迷人的笑容。
江琪是名牌公司的公关经理,过去他们见过几次面。
“我们这个圈子小嘛!你又换女友像换衣服这么快。”江琪笑著伸出食指画著杨铎的肩头。“怎样?要不要考虑跟我交往看看啊?”
“听到我这么恶名昭彰,还想跟我交往?”杨铎眨眼瞅著她性感的心型脸庞。
“想啊~~我对很难征服的男人最有兴趣了。改天一起出来吃个饭?”江琪微微抬手拨了拨自己大波浪卷的秀发。
杨铎专注地凝视她的小动作,其实在跟蒋彩瑛交往之前,他本来很喜欢江琪这一型,也曾动念想追求她,不过那时却先接受了蒋彩瑛的告白——然而,现在望著依旧散发出超强电波、自信又有魅力的江琪,他却不知为何失去了欲望。
就只是单纯地望著她,像欣赏一件高级的艺术品一样,却没有想靠近、占有的感觉。
或者说,他以往分手后都会感受到的寂寞、空虚,现在就像被莫名的什么给填满了一样,他觉得心里很踏实。
来到这个派对,他只想著多接触一些未来的客户,吸收一些现在流行的资讯,除此之外,他竟没有丝毫想猎艳的心情。
“抱歉,下一次吧!最近我工作很忙。”杨铎露出绅士的微笑,淡淡地拒绝了。
他又跟江琪多聊了几句才离开她,继续在大厅绕了绕,在交换了无数的名片和寒暄后,他觉得整个人像被榨干似的,这个晚上如果是在跟颜叔下棋,一定有趣多了——听说茗亚也很会下棋,之前输给了颜叔,但他绝对不能输给茗亚……
要找她来较量一下吗?杨铎胡思乱想著。
不行,不能什么事都想到找茗亚,他们之间要维持淡淡的、永远的关系。
杨铎对自己点点头,在心里复诵了一次“淡淡的、永远的”,暂时压下想打手机约茗亚去他家较量一下西洋棋的冲动。
既然心不在焉,杨铎决定不要再继续在派对里浪费时间了,他先跟主办人员告辞,就悠哉地走入晚上十点的台北。
他喝了点红酒,不醉,只是有点微醺,本来想直接叫计程车回事务所——他的公事包还放在那,但经过饭店旁的林森公园,他决定稍微散散步,让头脑清醒。
结果,杨铎做的不只是散步,在经过路灯下的圆形音乐舞台时,他还忍不住掏出随身的素描本画下脑中迸现的灵感。
一回到澹园设计师事务所,他本来预期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毕竟现在是星期五晚上,他们又刚结束几个案子,这星期不需要加班。
不过,灯光却是敞亮的!
杨铎一打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颜茗亚站在柜枱前,“茗亚?”
“咦!你怎么回来了?”颜茗亚看到杨铎,显得有点狼狈。
“我回来拿公事包。你呢?不是跟朋友有约?”杨铎挑眉问道。
“已经约完啦!我把手机忘在事务所了,所以回来拿。”颜茗亚简单道。
“哦!”一时之间,杨铎也不知该应什么话才好,本来想跟颜茗亚说“既然这么早回来,那么一起去喝杯咖啡吧”,但马上他就逼自己吞下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的派对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虽然叫自己不要问,赶快走人回家,但等颜茗亚发现时,她就已经问出口了,而且那涩涩的语气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没什么好玩的,所以就先回来了。”杨铎双手一摊,摆出个无奈的表情。
“没什么好玩的?真是奢侈的讲法,有人想去还去不到呢!”颜茗亚酸道。
“你想去?怎么不早说,你要求的话,我就带你去啊~~念在你跟我情同手足的份上。”杨铎顿时被她的话勾起兴致,又开始逗起她来。
“情同手足?!”颜茗亚满脸厌恶的念著那四个字。
“是啊!我还可以把我的西装借给你,把你介绍给大家,那些社交名媛肯定会欣赏你这一型的。”杨铎眨眼道。
“死杨铎,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拐著弯在骂我像男生!”颜茗亚白皙的脸庞因激动而出现迷人的红晕。
“你的沸点太低了,杰尼斯,而且我不是拐著弯在骂,我是直接称赞你像男生。”杨铎强忍爆笑地道。
“杰……杰尼斯……你怎么知道?”太过震惊了,颜茗亚都快说不出话来,这么丢脸的绰号她超不想让他知道。
“你朋友打手机给你时,不都是这样叫的吗?”杨铎贼笑道。
“你下流!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颜茗亚满脸愤慨。
“是你朋友讲手机太大声了,而且你在柜枱这边讲,我总不能强迫自己都不要经过柜枱吧?”杨铎继续取笑。
“你……算了!还想说你安静了两天,我终于可以清静一下,结果又来了,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幼稚的人说话呢!”颜茗亚气鼓鼓地说完,抓起桌上的手机塞进皮包里,打算立刻走人。
杨铎因为跟颜茗亚斗嘴占了上风,心情无比舒畅,他转身大步地走向自己工作的角落,完全把所谓“淡淡的、永远的”交际法则丢到脑后。
不过正当他把手伸进外套内袋,要把随身素描本拿出来放到桌上时,却摸了个空。“啊!”蓦地叫出声。
已经开门正要走出办公室的颜茗亚,被他的惊叫吓了一跳,“哇~~不要突然鬼叫吓人好不好?”
“……素描本不见了。”杨铎一脸备受打击。
“素描本?你平常随身画画用的素描本?”颜茗亚关切地询问。
她知道素描本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家伙从高中时代起就是以随手涂鸦、素描来取代日记的人。
“嗯。”杨铎有点苦涩地点头。
“那可能掉在哪?你上一次拿出来是什么时候?”颜茗亚阖上门,走回到杨铎身边,一脸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