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这样胡说……”安茜被他恶毒的话语吓坏了,惊恐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错了吗?你是我的妻子,竟然敢让胤禘抱你,你还敢说你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胤禘故意模仿胤衸的神情语气骂道。
安茜浑身寒颤,泪眼婆娑地瞠眸看他,胤衸和胤禘的身影仿佛在她眼前不断交错,让她一时之间回不到现实来。
“我可以代替胤衸。”胤禘邪恶地勾起嘴角,伸出左腿轻轻踩在安茜的胸口上。“你想胤衸想得受不了时,只管来找我。”
安茜骇然地推开他的脚,踉跄地爬起身,惊恐地逃回东暖阁。
胤禘倒回炕上,止不住愉悦的笑声。
这一晚,安茜作了恶梦。
梦里,胤衸时而温柔、时而冷酷、时而浅笑、时而张狂。
他会宠溺地拥吻她,也会恶狠狠地一脚踢开她,大骂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夜里惊醒,她的情绪惶惑不安,抱着棉被颤抖到天明……
第六章
“安茜——”
西暖阁又传来胤禘的喊声,喊得安茜心惊胆颤,她捣住耳朵,打死不理会。
“安茜、安茜——”
安茜不敢相信胤禘居然执拗地一直一直喊她的名字,非把她喊到现身为止。
她被胤禘的呼唤声折磨了整整两天,除了英娘和芳娘一日三餐给她送膳食来以外,她几乎足不出户。
但是就算她整天躲在屋里,夜里总还是会不停地作着相同的恶梦,她愈是思念胤衸,梦境里的胤衸就愈可怕。
“茜主儿,您几日没去向王娘娘请安了,王娘娘问起您,奴才都说您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没去请安,可是奴才总不能天天都用这个理由,您今天无论如何得去向王娘娘请个安,让王娘娘着恼了可就不好。”
这天一早,英娘给她送早膳来时,向她劝告着。
安茜点点头,可是因为连续几日睡眠不足而有些精神恍惚,她头昏脑胀地吃完了早膳后,让英娘帮她梳洗打理,然后跟着英娘走出房门。
见西暖阁内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她放心地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穿过正殿,快步往外走。
“茜主儿慢走,奴才回膳房去忙了。”英娘转身离开。
安茜闲步往王嫔居住的静观斋走去,正庆幸着躲过胤禘时,没想到煞星就坐在前面廊下的栏杆上,不偏不倚让她撞个正着。
“早啊,十八嫂。”胤禘微笑颔首。
看他又摆出胤衸惯有的笑容,安茜的心口不禁微微抽痛起来。
“早……”她低下头,缓缓走过他面前。
“没睡好吗?几日没见,瞧你眼圈都黑了,要小心身子。”
又是那种熟悉的温柔嗓音,安茜忍不住一阵鼻酸,几乎落下泪来。
“你能不能……”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鼓起勇气对他说:“能不能不要用胤衸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胤禘故作惊讶状。
“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你毕竟不是胤衸。”她揪着襟口,勇敢地说道:“还有那天,你实在不应该那样欺负我……”
胤禘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以为当我的嫂子是那么好当的吗?”他放慢说话速度,笑得很恶意。“你把胤衸从我身边抢走,我只不过从你身上讨回我失去的东西罢了,这样你就承受不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
“我抢走胤衸?”安茜懵懂不解。“你是胤衸的弟弟,你们之间的亲情我怎么可能抢得走?”
“我不管什么亲情或爱情!总之,我以为我和胤衸可以从生到死都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胤衸想一起生活下半辈子的人是你,却不是我!”他气胤衸背离他,也对安茜感到愤怒。
安茜多少能体会他内心的空虚寂寞,他自小唯一依赖的人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他会不甘心、会难受,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的反应激烈了些,也狂暴了些,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胤禘,你总会找到一个你也想跟她共同度过下半生的人,我相信你会找得到的。”她婉转相劝。
“少拿这种虚话来应付我!”他眼神倨傲冷酷,丝毫不领情。
安茜对胤禘的坏脾气始终感到畏惧害怕,她应付不了他这个人,只能够躲多远算多远。
“我得去给额娘请安了。”她低垂着头,无力地转身走开。
“等一等,你这样就走了?我还没玩够呢!”胤禘伸手扯住她的臂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安茜羞愤得拚命想推开他的搂抱。
“我好心扮成胤衸讨你欢心,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呢?胤衸还有三个月才会回来,你跟我在一起,也不用思念他思念得那么辛苦啊!”他强悍地钳住她的双臂,在她耳旁低柔软语。
“我不是那种女人!”她偏头闪躲他亲匿的碰触,含泪怒视着他。“你再这样欺负我,我要去告诉额娘!”
“你觉得额娘会信你的话吗?”他贴在她头顶上温柔呢喃。
安茜呆了呆,整个人僵傻得像尊木头人。
“小傻瓜,你夜里最好把门窗锁紧一点,否则昏睡中把我当成了胤衸,那你的清白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满含挑逗,在她耳际轻轻吹气。
安茜猛然抬头,恐慌地盯着他脸上那副十足胤衸的笑容,然而在优雅温柔的眼神中却隐含着邪气和得意。
他悠哉地玩弄着她,就像蜘蛛悠闲地玩弄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你就这么痛恨我、厌恶我,非要毁掉我不可吗?”一颗珠泪滚下面颊,她失色的嘴唇抖颤着。
胤禘微眯着眼,神情淡漠地看着她。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如响雷般劈醒了安茜,她蓦然想起自己正和胤禘搂抱在一起,要是让人看见这一幕,她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了!
“快放开、快放开!”
她骇然推开胤禘,在惊慌之下用力过猛,胤禘一时重心不稳,竟然从栏杆处往后栽倒,摔落在石阶之下!
胤禘吃痛的喊声惊动了远处的太监、宫女们,纷纷朝他们这里奔过来。
“十九爷——”
“有没有怎么样?十九爷!”
安茜早已吓呆了,眼看着太监、宫女们慌乱成一团,她的背脊爬满了凉意,冷得透骨。
这是一场冗长的梦魇,为什么她还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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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主儿、茜主儿,您开开门呀!”
芳娘轻敲着东暖阁的门,但缩在床上的安茜并没有应声。
那日胤禘从栏杆上摔下石阶之后,她就害怕得夜不能寐,也无法进食,整日蜷身缩在床角里,谁也不理不应。
她不吃不喝了两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神志总是迷迷糊糊的。
“茜主儿,您在屋里干么?您不能都不吃东西呀!”英娘也在门外唤着。
“是呀,老是不开门,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芳娘把房门拍得砰砰响。
“别喊了,直接把门闩撬开,叫恩喜去弄铁片来。”胤禘站在东暖阁外淡淡地提议。
整整两天没看到安茜的人影,他也不免有些担心。万一她的性子过于刚烈,会不会因为他的报复和戏弄而想不开,走上绝路?
英娘和芳娘分别摆下膳食,奔出去找恩喜,然后寻来了细长的铁片,让恩喜慢慢将门闩撬开来。
胤禘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影,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他虽然讨厌安茜,但还并不想闹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