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真的走了?!」再哄地一下会死喔。就跟她说,他跟那个护士没关系不就好了?「吴修身,你说,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我不知道。」吴修身看著她,「婶婆,你要不要先到客厅坐一下?」
「你叫我什么?」她眯眼瞪他。
「婶婆啊,吴冠荧是我叔公,我当然要叫你婶婆。」在吴家,很重视伦理的,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修身说得对,婶婶,你先到客厅去坐一下,我想叔叔等一下就会过来了。」堂堂四方总经理吴四维卑躬屈膝地请求。
官亭又觉得胃快要抽筋了。
婶婶?婶婆?她被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叫婶婆,一个跟她爸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叫婶婶!
***
结果,魁里爽约了。
那晚他并没来,前晚也没来,昨晚更不用谈,她想,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婶婆,你要放宽心,不是叔公不理你,而是公事很忙。」
「对呀,婶婆,你要体谅叔公。」
「婶婆,叔公要我来问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
官亭又很想翻白眼。
这群吴家三世祖,男男女女全都来拜码头了,阵仗不算太大,但是天天报到,全都是为他求情而来。
本人不来,请出虾兵蟹将做什么?
她不想被同辈的人叫婶婆啦~~
「婶婆,那个假扮叔公的人来了,要不要见他?」某个三世祖问。
假扮叔公?那不就是典圣?干么那么拗口啊?「请他进来。」
不一会,典圣被领到她面前。「典圣……」好久不见,好憔悴的脸啊。
「亭又~」典圣热泪盈眶。「咱们多日未见,恍如隔世啊——」
「你以为你在演舞台剧吗?」她绷著脸。这么芭乐的台词也敢拿出来说。
「呜呜,魁里好过份,他说我要是无法把你带回去,他就不准我回美国。」典圣差点哭趴在她腿上。
「嘎?」出这种贱招?「你缺机票钱吗?我帮你买机票。」
「我缺护照~」
哇,这么卑鄙?官亭又努了努嘴?「其实,那天他要是肯来,我就会跟著他回去,可谁知道他一去不回。」
「他在处理向阳的交接问题,和你大哥忙得连家都没回去。」关於这一点,典圣就忍不住要替魁里说话。
官亭又眨眨眼。原来是这样……
「他现在还在忙呢。」
官亭又的脸愈垂愈低了。
「对了,我可以请教你们吵架的原因吗?」典圣见她犹豫了,决定直捣核心。
她的眼神开始飘来飘去,显然对这个问题很不愿意作答。
「很严重吗?」他有些惊讶。「我以为他已经帮你拿回向阳的经营权,你应该就会前嫌尽弃的说。」
「是啊,应该是这样,要是他别提到护士打电话给他。」官亭又扮了个鬼脸,把事情说了一遍。
典圣傻眼。
「你干么这样看著我?」她不满地噘起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落落大方又知进退的女孩,想不到你……」难道只要一谈起恋爱,女人就会变得低智商?不,魁单的智商也变低了。
一个僵在那边,—个死守另一头,干么呀?
「我早就後悔了好不好!我想回去啊,可是他又不来。」她也觉得很幼稚,还每天被婶婆攻势炮轰,都不知道这几天地有多难捱。
「你、你……」长长的叹息一声。「你不过去,他过不来,我们约个地点,好好谈谈,你觉得怎样?」
「欸?」官亭又双眸发亮。这是几天来最有建树的提议了。「可是,他会来吗?」
水眸又黯下,好怕又被拒绝一次。
「会,绝对会,铁定会!」
「那……」她漂亮的水眸转了一圈,赶紧叫人送来纸笔,她伏在长几上开始画图,还不忘加注解,就怕魁里看不懂。「好了,你把这个交给他。」
典圣看了一眼,眉头都快要打结了。「这是什么?」
「寻宝图!定在晚上七点,跟他说,不见不散。」
尾声
未到七点,相恋的人儿来到了寻宝图上标示的地点。
魁里西装笔挺,一头快及肩的发潇洒地梳到脑後,露出他抢眼的五官,蓝宝耳环还在他的左耳上闪闪发亮。
他很期待,像是重新谈了—场恋爱,过程让他好怀念。
官亭又盛装赴宴,如瀑长发掩住细白美背,精致的五官上有著思念,如花盛开的蓝宝耳环在她的右耳上吐蕊。
她好紧张,觉得时光像是回到刚爱上他,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感觉。
黄昏已过,初灯亮起。
两人各守一隅,天荒地老。
时间分秒经过,眼看已经过了七点、八点。
魁里瞅了眼搁在排倚上的红玫瑰花束,心里想著,不会的,她一定会来的。
时间缓慢而沉重地拉动著,眼看过了九点、十点。
官亭又忍不住想,难道说,她拗过头,他决定放弃她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爱她,他—定会来的。三年前,他都可以远渡重洋而来,没道理现在近到伸手可及的距离,他连伸手都不要。
会的,他一定会来。
时间滴答、滴答,随著心跳时快时慢,直到魁里发现玫瑰花枯萎,再也沉不住气地抓出手机快拨。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头的官亭又也正准备拨电话,方巧接通了电话。
「官亭又!你是跑到哪去了?你要我!」没了平时慵懒调调,魁里像头抓狂的喷火龙。
「吴冠荧!我才想问你是怎样!你是路痴还是方向痴,到现在还找不到路啊!」雍容华贵的气息被她的吼劲吼掉大半。
待他吼完,魁里突地朝左侧探去。
「女人,你现在在哪?」他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走去。
「当然是在我地图上画的地方!」
「你自己画的你还会搞错?!」
官亭又吓了一跳,瞪著手机,发现声音好立体,突地看见一抹阴影挡去她头顶上的光线。
「你现在才到?!」她瞪他。
「我早就到了,我还没七点就到了。」他没好气地吼著。
「你跑去哪?」
「不就是你写的地方?」他火大地掏出地图丢给她。「你害我在那边等了老半天!」╳的!都十二点了。
她看了看,确定无误后,更大声地吼回去。「你猪头,我明明写右边耶!」她很用力地指了指前面的大楼和所在位置。
他无言以对地看著她,把地图换个方向。「你自己看,我站那个角度,面对后头那幢大楼,是不是也在右边?」他指了指刚才的所在位置。
她想了下,乾笑两声。「我忘记後头也有大楼。」
「嘿嘿。」他笑得很敷衍。「我三年前找来这里时,也是因为你地图画得太潦单,害我找了好久。」
都怪他疏忽,以为地点约在她家前头的公园,就万无一失。
岂料两个人竟在公园两头等,真是……够了!
「哪会啊?」她伸出手。「你把那张地图拿出来给我看看:」
「……被我撕掉了。」
「你撕掉我画给你的地图?」
「我三年前到这里,瞧见你跟一个男人搂在一起又说又笑,才会撕掉地图。」他修养好,才没有上前揍那男人一顿。
「你为什么不叫我?」
「我为什么要叫你?」
「讨厌!」
官亭又跺脚,小跑两步,被一把力道拽入怀里,热吻霸气地吻上。她没有巨抗,勾上他的颈项,想要与他贴覆纠缠得更铺魂。
「宝贝,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他用最诱人的姿态在她唇角轻挲著。
她醉眼迷蒙。「回家,你觉得如何?」原本是打算来顿浪漫晚餐,话相思,然後再回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