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你现在想跟我抢了,对不对?」吴八德拨了电话,通知律师过来。
魁里冷眼看著他们互斗。瞧,牵涉到权势财富,以长幼有序为人生观的兄弟都会阅墙。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他就把整个四方集团闹个天翻地覆,去气死远在美国的臭老头。
悻悻然想著,怀里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掏出接起。「喂?是吗?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特地通知我,再见。」话毕,他敛眼瞅著桌面,蓦地将桌面的多余文件挥落地面,发出巨响,适时引起争吵中的两兄弟注意。
「不玩了。」他喃著,神色暗沉诡谲得教人无法猜测。
「嗄?你不是要跟我们谈条件?」吴八德哇哇叫。
「不。」刚才想,但现在不想了。「你们惹恼我了!居然敢私自派人把亭又带走!」
他眸色沉冷噙戾,略薄的唇抿成一直线。
「你才别惹恼我们,我告诉你,你没有跟我们谈判的筹码,签下放弃继承文件,离开台湾,不要再要花样,我会立即派人送官小姐回去,哪天我心情好,也许会考虑开个价码把向阳卖给官家,算是施舍你的女朋友。」吴四维把吴八德推开,跟他一对—独立谈判。
「施舍?」他抿唇笑得狠厉。「真的是你们逼我的!我明明做个普通人,你们偏偏要我当吴冠荧!」
救向阳,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正式成为总裁,如此,他当然能够指挥调度集团所有资源。但在此之前,必须先验明他的正身,好让这对蠢兄弟心服口服。
吴家两兄弟不解地看著他拨打电话号码,对方按起电话,两兄弟立即发现,他是致电给父亲,电话甚至不需要一层一层把关,而是直接打入父亲房里。
「你要跟老爸告状?!」吴八德大叫。「卑鄙!」
「给我闭嘴!」魁里暴吼,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吴十全满是倦意的嗓音,劈头就骂,「死老头!」
吴四维吓得瞪大眼,随即不满地走向他,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在吴家,辈份代表一切,敬老尊贤是座右铭,长幼有序是人主观!而他竟然对父亲口出秽语,当然要教训。
「冠荧?」吴十全的笑声透过电话扩音器逸出,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这样唤他。「嘿,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管你现在几点!给我听著,叫你儿子给我识相一点,再白目下去,你看我怎么搞垮你的四方集团!」魁里压根不管吴四维抡著拳头就要落下,发狂地对著电话吼。
「谁要你死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端出叔叔的身份,压都压死他们,谁还敢在你面前作怪?」
叔叔?!呼呼作响的拳头,赶在最後零点零零一秒紧急煞车。
两兄弟呆掉了,静默好一会,吴八德抱头吼著,「这怎么可能?!」哀声凄厉。
「欸,那是八德的声音?儿子,有没有好好地叫声叔叔?」
吴四维双手软掉,快要站不住脚。
他这个快要年过半百的男人,竟然要叫一个三十岁的毛头小子叔叔……难怪吴冠荧的身世和长相会保密到家!
第10章(1)
「吴、修、身!」
「有!」吴修身露出阳光大男孩的笑容,小跑步地来到她身边。「婶婶有何吩咐?」
官亭又眼角抽搐。「不要叫我婶婶!我问你,你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她曾经来过,是吴家的别馆。
「当然是静养。」回答得多好啊。
「这不是我家。」
「但肯定比你家还舒适。」吴修身又溜回厨房,弄了两杯香醇的牛奶花茶。「婶婶,你的牛奶玫瑰茶。」
「不要叫我婶婶!」接过茶,她还是骂。「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等同於绑架,小心我告死你!」
「哎呀,别害羞嘛,昨天我听我爸说了,魁里其实是正港的吴冠荧,既然你跟他交往,论辈份,我叫你一声婶婶刚刚好而已。」他在她对面坐下,轻松的语气像是打算和她闲话家常。
「你该不会是配合你爸绑架我,想牵制魁里吧?」黑白分明的大眼从杯沿探出。
吴修身噙笑的黑眸东飘西飘,到最後很无奈地叹口气:「唉,我爸跟我大伯想把他赶出四方,所以借你一用,稍稍威胁他,你放心,不可能伤害你或伤害他的。他们啊,没那个胆子真的干出什么大恶之事。」
「照你的意思,我就应该乖乖地侍在这里?」把茶一搁,潋滟水眸夹带狠劲凌空杀去。
「能这样是最好。」他浅啜一口,也极其无奈。
「喂!我们认识几年了,你这样整我?」
「所以你问,我就照实说了啊!你就忍耐一下,最晚,应该今天晚上以前就可以送你回家,你不要太激动,要是身体又受不住,我会内疚的啦。」
「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
「别生气、别生气,反正你不也是很气他提议并购向阳,他会怎样,你也不需要在意的嘛。」
「我……我只是不喜欢被利用。」她抿了抿嘴,打死不承认担心他。
「是吗?」吴修身看著她神色噙满淡淡的落寞,忍不住大叹口气。「其实,有件事我应该要告诉你,但我没有,身为朋友,这是我的错,所以现在告诉你,至少让你不要再误会。」
「什么事?」
「就是……」沉吟了会,他豁出去了。「其实,并购案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快速进行,是我爸主使的啦!」
基於商业机密,他实在不该说,但他们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坦白——从宽。
官亭又瞪大眼。「可是、可是他说是他……」
「对,是他提议,但进行这么快速,吃相这么难看,是我爸下令的,目的是要让他和假扮他的两个人对立……那时,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是假扮的,所以……我到底是在说什么?」吴修身说到自己也很混乱,「反正我要跟你道歉。」
官亭又的心神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若真是如此,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只要他说,不是他经手进行的,她就不会那么生气。但他一定是想,毕竟是他起的头,所以才会连解释都不说。
真是个人傻瓜!说要跟她解释,却不说重点,她就不信他会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
「你要去哪?」见她突地站起,吴修身也跟著戒备。
「我要回去。」她目光坚定。「你敢拦我试试看!」
他跟上去。「亭又,不要这样啦,你这样我很难眼我爸交差,反正我又不会对你怎样,你可以当今天是朋友聚会,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天南地北的聊。」
「是啊,聊你爸是怎么并吞我家公司的?」她瞪著已经滑到她面前的吴修身。
他俊脸愧红。「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先冷静。」
「等你想好办法再叫我冷静。」什么冷静?她的男人被推到前线,等著被人挫骨扬灰,她哪有心情跟他说些五四三?
他们还有误会没解释清楚,她还要跟他说,她愿意原谅他了,要是他都还没听她解释就离开台湾,天啊……他们那时说要去流浪的第一站是哪里?
「亭又,你别走。」吴修身轻轻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回头就是一个巴掌。
「你打我?!」他难以置信她竟然动手打人。
「打你刚好而已。你爸使计并吞我家公司,我没对你吐口水,你就应该偷笑了,给我放手,小心我打肿你!」
「不放。」气死,他真的会肿得变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