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发狠地颤抖著,呼吸不自觉地屏住,黑眸贪婪地锁住她嫩白的侧脸。
她一头乌亮黑发只用一支发簪随性绾起,单薄条纹背心配过膝牛仔裤,外搭了件苹果绿短外套,随性的模样像个活泼的大学生,任谁也猜不出来她是向阳银行的行销经理。
目光专注,纷飞细雨也阻止不了她。
她的颈线优美,总是惹得他想向前啃咬,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而她的耳垂……「你把我的耳环拿走了?」
她的耳洞不是不见了?为什么会戴著他的耳环?
他粗嘎的出声,把她吓得跳了起来,看向他,蓦地傻气地笑了。「生日快乐。」
魁里心口一紧,别开眼,强迫自己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地掀起唇角。「谢谢。能把我的耳环还给我吗?」
「好。」她几乎没有迟疑,教他心头阵阵闷痛。
然而却不见她拔下耳垂上的耳环!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只。「你的。」精璨的蓝宝耳环躺在她红润掌心上。
他的视线缓慢地从掌心调移到她的耳垂。
「我跟我哥讨回来的。」她说,注视著他的反应。
第4章(2)
他墨亮的眸像是夜里最亮的星,燃放著像要将她焚烧的巨大能量。
「我没有收到你的礼物,不知道你要我等你,也不知道我爸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喉头被涌上的酸意梗住,她颤栗地抿了抿唇。「冠荧,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打从知道过住的事,她每天晚上都坐在这里,想像著他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等她。於是她决定,暂时不再跟他见面,等到约定日若他来了,她会火力全开的要回他的爱!
他垂下眸,感觉血液快速地冲刷过全身,像火般停驻在右手的掌心。握紧,扯开无谓的笑。「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就不能重来吗?」她逼近他。
「何必?」唇角掀开为时已晚的笑靥。
「因为我答应过你,我的下半辈子要陪著你流浪。」再踏近一步。
「不需要。」那淡淡的笑,是把划开距离的利刃。
「我要!」
噙笑的黑眸在瞬间变得阴冷。「你凭什么要?」
她再向前一步,无惧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将耳环放进他的掌心。「凭你今天来到这里。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不会在约定日又来到这里。」
他眉头很拧,握住耳环,甩开她。「少自作多情。」
被甩开,她再握!气势与他匹敌。「我不是第一次自作多情!我这一辈子的自作多情都用在你身上,再多用个几次也没关系,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错过你了。」她再也不要尝到那种时间也冲刷不走的痛苦。
靠近他,哪怕他恶言相向、蓄意忽视,只要能够看见他、感觉他,心中泛著的痛会飘忽,离她远去。
「把你的自作多情用在对你有用的男友身上,如何?」他笑得刻薄而无情。
「你就是我的男友。」她闪亮亮笑著,无惧无畏。
魁里眸色沉骛森冷。「走开!」语调残酷,但却没有使力将她的手拉开。
「不要。」她耍赖,嘿嘿笑著,宛若他愈怒,愈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她就愈开心。「跟你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有男朋友,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跟你分手後,我根本没交过半个男朋友。」
每个男人和他相比,全都相形失色,她哪可能爱他们。
「喔,那么我拿到的报告有问题喽?」
「什么意思?」
「你回台後,为了自家企业,努力在上流圈子打转,跟不少男人制造出许多绯闻,错了吗?」
她眨眨眼。「哇!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天啊,还特地调查她?她好开心~
魁里气到咬牙。「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你明明还爱我,我也一直爱著你,为什么我们要分手?」
天底下有比这更吊诡的事吗?
「你作践自己,还敢说你爱我!」
「那是骗你的!虽然为了替自家企业拉抬势力,我是曾经企图要去诱惑那些男人,可是不知道是我的个性有问题还是怎样,反正我跟他们构不上男女关系,硬要说,也只能说是朋友或知己而已。」
魁里犹豫著,到底还要不要相信她。「可是,你想勾搭典圣,这总没误会你吧?」她外表亮丽,态度大方,是个气质满点的名媛,但她的内在却不若外表,她纯真乐观,对人的态度无分野,往前冲的热情和阳光性格,实在让人讨厌不了她。
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典圣可以成为他保持联络的知心。他们同样带著讨喜的性质,踏进他的心里。
「那是因为我听人谈起你,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哪会知道你找了个替身?」她抬眼,扁著嘴,莹亮泪水在眸底堆积著。
所以,她是来见他的?魁里心闷闷发痛,探手想抚去她坠落的泪,却突地听见——
「喂!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妹!」
他抬眼探去,发觉那撑伞快步逼近的男人,是那日在私人招待所洗手间遇见的男人。
妹?他沉吟了下,快速把一些事件连贯起来。
「哥,你在胡说什么?是我抓著他。」官亭又回头咆哮。
「嗄?」官密之煞住脚步,瞪著被他妹抓住的男人,四目交接的瞬间,他吓得倒退三步。「亭又,他是……」
「我的男朋友!」她用力地挽著魁里的手臂。
魁里垂眼看著她。刚刚明明还哭著,现在却笑了,笑得满足而开怀,那强烈的感染力连他也不放过,跟著想笑。
他总是这样被她左右,由著她又哭又笑感动著他。
「难道他就是你在美国……」官密之全身抖抖抖。
难怪这男人会一直追问耳环的事,原来就是他啊。
「对!」官亭又护卫著自己的爱情,「哥,我不准你搞破坏,否则我会跟你脱离兄妹关系!」
「亭又?」原来他比不上男友。瞪向妹妹的男友……呜呜,他瞪他~「那,你不回家?」
「对,我今晚要跟他回家。」
既然如此……「你要是敢欺负我妹,我就跟你拚了,听见没有?」把伞递给官亭又,他快速向後退。
魁里瞧他边呛声边往後跑,忍不住放声笑开。
「你笑了。」官亭又踮起脚尖替心爱的人撑伞,见他打从心底发笑,她笑到喷泪。
魁里闻言,忍住笑,冷酷地看她,微恼自己又被她搞得团团转,忖著该怎么整治她,却见她勾上他的脖子,送上软嫩的唇。
「你不生我的气了?」她软软地问。
看著她眸底的影子,撇唇笑得很无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你看,人家的耳朵还在痛呢。」她献宝似的抓著右边耳垂。
「耳洞不是不见了?」他敛眼,发现她耳後竟还微渗血水,眉头微拧。
「对啊,所以硬穿过去,很痛呢。」她甜甜地撒娇著。
「你疯了你!」
「谁要你都不理我。」立刻反击。
魁里无语问苍天。俯下身,舔吮著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著魔魅的诱惑,教她心头卜通卜通地跳著。
「你在干么?」她声音细软的问。
「帮你消毒。」
「现在呢?」她颤巍巍地闭上眼,发觉他的唇在游移。
「吻你。」
温热的唇贴覆的瞬间,彷佛迸射出攫魂的电流,两人都为这重逢後最值得回忆的吻而深深悸动。
「要回家了吗?」他粗哑问著。
不敢要得太多,就怕绷断心里那条紧扣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