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走近她身后,双臂轻轻圈上她的柳腰。
衣玉露身子先是微震,接着放松了下来。
“来了呀。”她漫不经心的笑,轻靠着身后的男人,像是很习惯他的出现了。
“别忙了。”
“你来了,我还能忙得了吗?”这男人老爱阻止她弹筝看谱,好像这么做多冷落他似的。
不过说实在的,最近一到夜里,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收心,等某人的到来,这筝,似乎不再全然占据她所有的心思了……
颜敏申扳过她的身子,瞪着她,然后竟不发一语的开始解自己的衣物,拉开襟口,露出厚实无比的锁骨,两眼一眯,凝聚起深邃诱惑的眼神,再摆出一个超级诱惑人的姿势,魅声朝她问:“难道我这美妙无比的结实肉体,比不上一把硬邦邦的破筝?”摆明争宠来着。
衣玉露见了不禁失笑。说这男人幼稚,又极为可爱,听晴雨说,他是众位名媛千金争相爱慕的对象,又说他是浪子里的真男人,这什么跟什么,她实在很怀疑,那些爱慕他的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吗?“比不上。”推开他,她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
“比不上?!”这可是严重刺激到他了。“你这女人竟敢这么说,我可是‘你的男人’,你的男人这意义你懂不懂?!”气结,暴跳如雷。
真是超级窝囊外加超级不爽,这女人到底何时才会了解他之于她,不是任何人或任何事可比拟的?!
瞧他又怒了,这男人真爱生气耶。“是,我的大老爷,我知道错了。”漫不经心的随口敷衍,她才懒得与他争辩,男人对这事小心眼,无聊得很。
“知错就好——欸,你刚叫我什么来着?”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颜敏申双眉齐挑。
“我吗?”
“你方才唤我‘我的大老爷’,是不是这样?”他想起数儿之前被迫人前人后总要恶心的唤宋连祈“我的少爷”,现下他们两人成亲了,那浑小子又要数儿改口唤“我的相公”,听起来恶心巴拉的,他几次听得都要吐了,心想宋连祈怎么连这等教人起鸡皮疙瘩的事都干得出来,为此还讥笑过他不下数百次,可他死性不改,坚持乐陶陶的凌虐众人的耳朵。
这会他听到自己女人这么叫,一颗心竟爽到不行,娘咧,他总算知道宋连祈为什么受尽嘲讽,也要坚持数儿这么唤他的理由了。
这爽劲原来这般舒爽痛快啊!
“怎么,不行吗?”她冷睨他。
“行,怎么不行?!”他赶紧涎着脸贴了上去。“我说小娘子啊,你以后也都这么唤我好吗?”
“为什么?”
“我听了受用。”他笑嘻嘻。
“你受用我不受用。”偶尔叫叫无妨,常叫,恶心。
他脸儿登时一板。“不过叫叫这么难?”
“是不难,可我不愿意。”她又推开他。
“真不愿意?”
“嗯。”不想理他。
他抿起唇,生闷气了。“不愿意就算,我走了。”呜呜……还是宋连祈的数儿好,贴心又受教。
“喂,等等。”她唤住他。
他停了脚步,没回身,显然还在闹脾气。
“就这么走了?”瞧来他真的很不高兴呢,真是小鼻子小眼睛。
“留下惹人厌,留着做啥?”他施施而行,哀怨的反问。
衣玉露咬咬唇。他们“正式在一起”数个月了,这家伙总是死缠烂打,什么下流手段都使过,每晚就是要赖在她寝房里过夜,等天亮时晴雨来前才被她踢下床,百般不愿的离去,这会居然说没两句就垂头丧气的主动求去,还真不寻常,让她有些不习惯……
“那好吧,要走就走吧!”她也不开口留人,只是拉着裙摆往床榻方向漫步而去,掀开被子,脱了绣花鞋,溜进被窝里。
这悉悉窣窣的声音听进颜敏申耳里,自然知道她上床了,一只脚向后轻挪,下意识的也要跟着上,但才扯动脚跟——不成,尊严尊严,志气志气,忍耐忍耐!
不能教那女人瞧扁了!
他咬牙又要走。
咻!
衣服落地声。
娘咧!有道是,凉伞虽破骨骼尚在!骨骼……尚……在……
斜眼瞄了眼床上的春色,完了,这女人去掉了鬟髻,大片青丝披于脑后,露出一张清丽绝美的容颜。
杏红轻纱眼看就要被垂下……
“别垂——”
“什么?”她声音比之平常还要娇脆。
“我说,等等。”颜敏申不中用的气虚起来。
“等什么?”她抚媚慵懒的审视着轻纱帐外的人,好像有些明白自己对他越来越“宽容”的原因了。
“等……”咽气,咽气,无用的家伙,无用至极!
“嗯?”
“等这个……”他自我挣扎,吞吞吐吐。
她一翻身,单衣一边滑落,香肩露出。“你还是走吧,我睡了。”
“等我回……”
“真累。”又丢出一件短兜。
“不累,等我回床上就不累了!”这回没坚持,没尊严,没骨气,有的只有俐落跟猴急。
哼,既然其他地方占不了上风,唯有在床上这女人才能任他摆布,这回他决定了,输在床榻外的事,要在床上讨回来!
俗话说的好,怒龙操兵,风雨都凶,今晚这绡帐里果真风雨交织,凶猛异常,不禁让衣玉露后悔留下一只淫兽大闹她的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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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黎明时分,大老爷舒爽了,也懒得跟女人计较了。
但他显然兴奋过度,竟睡不着觉,想谈谈心了。
“喂,咱们该筹备筹备成亲了。”他突然冒出这话。
“成亲?”窝在他怀里,衣玉露蹙着眉。“现在咱们这样不好吗?何必多此一举?”
“现在哪里好?偷来暗去的,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像这样每天半夜摸上她的床——是没错啦,日子过得既惊险又刺激,一开始也颇能满足他好刺激的性子,但现在这情形逐渐教他不能痛快了,像这样暗渡陈仓,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色魔,专淫人家姑娘,而且,对外也不能与这女人光明正大的谈情说爱,还得避人耳目装不熟,她明明是他的,却得见她老对着别的男人巧笑倩兮,自己却无法可管,这种种,总教他心下不甚舒坦。
不成,还是得快将人娶进门,然后昭告天下,这女人是他的,窥觑者,死!
只是这女人跟她滚那么久了,也没暗示过一次要他娶她的话,看来她先前不是说说的,是真的不想嫁人,现下人是给他骗到手了,但得再想想法子,将人给骗回家去才成。
“你在乎这些?”与他“在一起”后,她开始“不经意的”会注意外头关于他的风风雨雨了,大家都说他与绸庄主子宋连祈两人哥俩好,自小就经常一起流连花丛,性好渔色。
又说,他纨绔子弟一枚,到处撒钱胡乱买卖产业,后来众人才得知,他这么做是为了掩护宋连祈夺回宋家产业,还帮着好友娶得了美娇娘,但这期间,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他从没解释过,所以她以为,他是个不在乎外人眼光的人,也应该不会在乎两人成不成亲这种不是问题的小问题。
“怎能不在乎,我希望你里里外外都属于我的!”颜敏申毫不掩饰的说出他的期盼与占有欲。
“可是成亲很麻烦的,将来婚后还要伺候公婆,这么一来,我就没有时间研究筝谱,寻找相配的好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