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黄群扬是你男朋友,你以前曾带他来给我看过,我一直以为你们在一起……”
庄开强好不容易接到祝梅恩的电话,这才发现全是自己误会了,没多久她就气呼呼的冲到他家找他问罪。
“我只是带他给你们看看而已,更何况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跟他只是朋友,你这样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你很少带男孩子来给我们看,我以为你应该是有意思要跟人家交往才会带来给我看。”
“天啊!你真的是……你就不能不要管我的事吗?你莫名其妙惹出这种事,叫我怎么办?我跟群扬还是朋友,但我怎么跟他未婚妻说?”
“你又没跟我们说你跟他分手了,每次问你感情的事,你都说很好,我才以为你跟他感情不错嘛!”庄开强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赔不是。
“算了,我去找他道歉,希望事情不要闹太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这个女朋友,都打算要结婚了,要是给你坏了好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交代。”
“如果他真的结不成婚,那你嫁他不就好了?他人不错啊!”
“你真是够了!”祝梅恩少见的对庄开强大发脾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好好的姻缘可能会被你毁了,你竟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你把我当什么了?随便一个人我就可以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猪妹,我只是开玩笑。”
“事情弄到这地步我实在笑不出来,我拜托你,从今以后别再管我的事,否则我们往后都不用再联络了!”
跟庄开强把话说清楚之后,祝梅恩还花了一番功夫向黄群扬和他女友解释,想当然耳未来的黄太太自然很火大,高高兴兴的去看婚纱,竟然有人半路跳出来指她未婚夫始乱终弃,任哪个女人都受不了这口气,还好经过一番波折后,他们还是决定把这出闹剧当是一段可笑的插曲,继续携手走向未来的人生。
忙完了所有事,祝梅恩累坏了,寒流来袭的十度低温下,她下了公车走回自己的住处,举起手一看才发现忘了带表出门,想起今天为了跟黄群扬联络,所以手机是开机的,上头应该有时钟可以看,但她刚拿出手机,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她一向不用铃声,只采用震动方式,就是怕自己听到铃声响起,又会产生不好的联想,她低头看了下号码,不是她所认识的,所以她想着那就不接了,果然隔了一阵子震动停止,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正要按下关机钮,手机却又再度震动了起来。
这回祝梅恩没再想太多,直接接了起来,但她没想到打来的人竟然会是梁汉颐。
“梅恩,是我,我现在人在台湾。”
祝梅恩想了许久,却无法挤出任何话来,以前她总是练习着怎么和他对话,怎知事隔多年,她完全忘了当初曾练习过的一切,又回到了那无法开口的窘状。
“你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她总算挤出声音,为了表示自己能不为所动,她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
“我今天回来的,想见你一面,你现在人在哪里?”
“改天吧,我今天很累。”
“可是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听着他的话,祝梅恩抬起目光往前望去,果真看到租屋处楼下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整个人僵在原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在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
都六年多了……她几乎都要忘记梁汉颐的长相了,他现在冒出来做什么?
梁汉颐没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巷口站了一位长发女孩,巷子里的灯光不够亮,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那是祝梅恩。
他们就这么站着望着彼此,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梁汉颐才缓步朝她走来。
祝梅恩一点都不想在这时候见到他,但她的脚就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到自己眼前。
谁也没办法说对方一点也没变,六年多了,光是外表上的转变就足以让他们认不出彼此,祝梅恩原本的短发已经转为一头及腰的长发,波浪卷的发型让她看来女人味十足,和过去那小女生模样完全不同,也跟梁汉颐记忆中的她有很大的差距。
“我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喔。”她笑不出来,但也摆不出臭脸,只是点了个头,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随即迈开脚步往前走。
“你可以回去之前的房子住,我从来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她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一点也没有回头等他把话说完的意思。
“梅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梁汉颐走在她身后。
这句话终于让她回过头,令他惊讶的是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朵微笑,但同时她也对他摇了头。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有点惊讶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会想见到我,所以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
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梁汉颐已经习惯了美国下雪的气候,可是在台湾十度左右的气温竟让他觉得更冷,他说不出是不是梅恩脸上那没有温度的笑容所导致,但他是打从心底发毛。
“或许我应该说……是我想见你,所以第一个就来找你。”他重新调整了语气和内容又说了一遍。
“你现在已经见到了。”她微微侧了头,露出了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表情。
“梅恩……”
“我今天很累,没办法跟你多聊,改天约个时间和至勋、开强他们一起出来吃饭吧。”
梁汉颐看着她脸上的确有着疲倦的迹象,也不再逼着她。
“开强说你的手机很难打得通。”
“是啊,我平常比较忙,不太有时间接电话,你留言给我吧。”
“好。”他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想一回来就吓着她。“我再打电话给你。”
多熟悉的话啊!他总是说他会再打电话给她,没想到他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时,竟然已经是六年多后的事了,祝梅恩的心情也早已从无奈转为接受,虽然见了他心情受到冲击,但她明白这不会再改变什么。
她只是又对他点了个头,打开住处的大门,走进公寓里,消失在梁汉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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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汉颐在台北的第一夜住进了当初他让祝梅恩住的那间小公寓,屋里的摆设并没有太多的变动,他记得有些东西是他当初买给梅恩的,包括那盏床头灯还留在原地。
他四下环顾着屋内,仍找得到些许祝梅恩所留下的痕迹,包括那张沙发,还有可以看得到一○一大楼的窗台,他记得有年跨年她坐在窗边告诉他一○一的烟火有多美,她希望能和他一起看烟火,而他则回答可以带她到纽约的时代广场倒数。他现在知道梅恩已经自己去过了,那些他曾答应过要带她去做的事情,他没有一件做到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平凡无奇,可是三年下来,他们还是分享了许多小事情,最令他讶异的是,每件小事他都记得那么清楚,他记得梅恩有次从楼梯上跌下来,左脚膝盖整整淤青了两个多星期,他甚至记得她用着快哭出来的语气埋怨他,因为她是为了赶回家接电话不小心跌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