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天外飞来一罐装有两百西西奶水的奶瓶,命中倪予诺的头顶!
双胞胎干得好,正巧打醒姑姑神经病发作的白日梦。
倪予诺瞪著顽皮的小婴儿,一面抚著发疼的头顶,眼眶红了,泪水也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
婚礼倒数第三天,下午。
“倪小姐,现在是两点十分,您方便过来试穿礼服了吗?”
“呃,不好意思,麻烦再改一下时间,我现在不方便去。”哪里不方便?简直是闲闲等著去,只是不甘心去而已。
“好,请问要改什么时候?”
“明天同一时间。”
“好,等您喔!”对方依然那么有职业素养。
倪予诺叹著气,忍不住爆粗口。“混蛋,我想去──我超想去!”
好,明天去,去试穿一下也不会怎样,又不是说试穿了她就一定得嫁。
“喂?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来吵我吗?”
才挂上婚纱公司的电话,岳毅的电话就接著响起,她大可以不接,但就没个性的想听听他的声音。
哎,她是神经病末期吧?才如此折腾自己。没人逼她嫁,也没人逼她不要嫁,她是在自寻烦恼个什么东西!
他就爱钱、爱拚事业嘛!她就大方成全他嘛,有何不可?
面子一斤值多少?尊严又一斤值多少?等她成了“镶金又包银”的董事长夫人,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她何须斤斤计较自己仅存的微小尊严……
仅存的微小尊严……不,仅存的微小尊严更可贵,不是金钱能买得到的。
没错,她的尊严,真心可换,金钱买不到。
岳毅糟蹋了她的尊严,她就用不嫁他来惩罚他,让他人财两失,让他没了夫人又没金居,再让他被他父亲骂得狗血淋头、被他的弟弟们笑得掉大牙,更好!
“怎么不去试穿礼服?”
“又没打算嫁给你,试穿什么礼服?我帮你特别订制了一套‘阿嬷尼’寿衣,你要不要去试穿看看?”
“你发神经!”竟然教他去试穿寿衣……好狠的女人!
“就发神经啦!我不想跟你好了,你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了。”一想到自己不是他当初选新娘的首选,而是“无鱼虾也好”之下才雀屏中选,倪予诺就醋劲翻天!
粗鲁地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抛开。
相信再多接几次电话,她的手机很快就会去阎王府报到。
“倪予诺,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彼端岳毅青筋暴跳,被未来的“另一半”勾起他的暴戾性格,也出气地将手机发狠往旁边一抛!
看来再娶不到佳人归,他的手机肯定比他更早一步气绝身亡穿寿衣。
***
婚礼倒数第二天,下午。
婚礼日期一天天逼近了,新娘却连去试穿礼服都不肯,不论是对倪予诺,或对自己,岳毅都愈来愈没信心。
几天来,他一直弄不懂倪予诺何以突然态度丕变,直到副秘书余瑶瑶受托呈上王淑音的辞职信时,他才恍然有了一丁点头绪。
再思及他与倪予诺争吵的那天,一开始先是罕见地问他“生意谈得怎么样”,盛怒中的她还曾骂他一句“回去当你的奸商大董事长”,这些话也让他迟疑想了很久,总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就骂他奸商,一定事出有因。
“董事长,我有些话想对您说。”王淑音一走,没意外的话,升任秘书的人选当然非余瑶瑶莫属,而她正巧握有对董事长而言非常重要的资讯,因此她想趁机对董事长表示忠诚,也算是先驰得点。
“你说。”
“董事长和金董事长会面的那天,淑音跑去找倪小姐,我想倪小姐之所以重新考虑与董事长的婚事,八成与淑音跟她说了什么有极大关系。”
“你是说,淑音把……”他想并购金居建设的计昼始末,全都告诉了予诺?
肯定是淑音刻意去爆的料,整个公司上下,他只有告诉过她,他与父亲之间有个条件交换的事!
难道王淑音已经将他的秘密全数抖了出来?!否则余瑶瑶不会一脸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瑶瑶,你知道多少?”岳毅沉声问。
“董事长指并购金居建设的事吗?我只知道董事长筹资已不成问题,不久的将来毅壮山河就可正式入主金居建设。”
“资金的来源,你不知道?”
“董事长父亲帮的大忙,不是吗?”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董事长父亲的资助,大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拖那么久就是了……关于这点,众说纷纭,就是没人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我父亲帮的忙没错,好了,瑶瑶,淑音的辞呈我会批,没事你先下去。”岳毅俐落地结束谈话。
“是,董事长,那我先出去了。”余瑶瑶微弯腰行礼后,退出办公室。
她一走,岳毅也抓起外套便往外冲。
倪予诺这笨家伙一定误会他了!
***
“倪小姐去试穿礼服了没有?”
岳毅边开车边打电话去婚纱公司询问,果然又得到一个“没有耶!倪小姐又顺延到明天了”的答覆。
顺延顺延,她要顺延到什么时候?!再顺延下去,两人头发不都要白了、掉光了吗?!
“予诺,我有话跟你说,你在哪里?”
去她家等半天没逮到人,电话也好不容易才拨通,一听到倪予诺坏声坏气地“喂”了一声,岳毅更是心急如焚,未能缓下片刻。
“你要试穿寿衣啊?”
“你胡说什么啦?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谈!”
“不告诉你。”叩!电话挂断。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你吗?”这笨女人!电话中传来小婴儿的哭声及另外一个女人哄小孩的说话声,他早已聪明的猜到她在倪子信家里。
没几分钟,他已站在倪予信家门外按门铃。
“姊,我订了一箱奶粉,可能是宅配送到家了,你去帮我开门好吗?”晓兰一面安抚著以接力赛方式哭泣的双胞胎,一面央请著说要来帮忙照顾小孩,却常常发呆帮了倒忙、害小孩哭得更厉害的姊姊前往应门。
“喔!好啊!”开门比带小孩简单多了,倪予诺乐意帮忙。
“就知道你在这里!”门一开,她就被男人给抓住了!
“你来做什么?说好这几天你不要打扰我,你还找到这里来?”倪予诺责怪并刁钻地挣扎著。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要试穿寿衣是不是?好啊,我带你去。”虽然不知他要说什么,但她就是要故意跳开话题。
“寿衣等百年后再试穿还不迟,眼前是你不肯去试穿结婚礼服,那才糟糕!”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嫁给你,我才不要试穿!”
“只剩一天半了你还在考虑?!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不把我的心搞得七上八下、一刻不安宁,你不甘心是吗?”
“谁要你欺骗我的感情!为了钱,你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就是打定主意不要嫁给你,让你一毛钱也拿不到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要钱是真的,但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你不要胡乱指控我,倪予诺。”
“你有!你为了得到你父亲的资助而耍心机来招惹我,让我误以为你爱我,你敢否认事情不是这样的吗?”
“那是一开始。”
“说到一开始?说到一开始我就更气!一开始你看上的结婚对象是王淑音,根本不是我!你是被她拒绝了,才‘没鱼虾也好’的来招惹我!”
“你……什么没鱼虾也好?!事情不是这样!”岳毅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