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孙雪见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她以为他会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他重复一次问题。
“二……二十。”她结结巴巴的回答。
“二十……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什么要因为逼婚就逃走?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顿住,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着。
“所以什么?”干嘛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寻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紧锁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忽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小心桌子,我可不希望再坏一张。”他贼贼的笑着,还看了桌子一眼。
“你……”她羞窘得双颊泛红,不自觉的电看向桌面,害怕桌子会被她这一掌弄坏。
“放心,好得很,这回没坏。”他继续调侃她。
“你、你……算了。”她今天才发现他的嘴巴挺坏的,亏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偏偏说话就爱损人。
他的嘴角愉快的微微上扬,挥了挥手,要她坐下。
“那……那我说完了,你可以依约带我出城了吗?”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在他面前多待一分钟。
“我可以带你出城,但是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他轻摇羽扇,神情蓦地又变得严肃。
“什么事?”他还有条件?
“再也不许寻短。”这是他对她最后的条件。
她垂下螓首。风淮南的话令她心头一颤,原来还是有人关心她的死活,而这人……她才认识没多久。
她的家人,却是个个希望她死……
“如何?”他正等着她回答。
公孙雪见抬起头,缓缓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这就是你说的法子?”公孙雪见睁大双瞳,死命瞪着身边的罪魁祸首,她真的没想到他用的是这种方法,让她不知道应该说好还是不好。
风淮南扬高剑眉,满意的笑说:“这方法……本人觉得挺不错的。”
说完,他又扶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你……你别乱碰我的腰。”她的腰现在像是被火烧着,热得不得了。
他的手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让她觉得热?而且那股热气,还直窜上她的心房。
“说话别那么大声,这样子会动到胎气的。”风淮南笑说,还不时的对着周围的路人微笑。
“你……”她好想叫他别再笑了,他这张笑脸真是害人不浅,瞧瞧周围的人,看见他的笑脸后,没有一个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但是在看向她时,全都变成要杀人的狰狞表情。
拜托!她也长得不差好不好?但是谁教现在路上多数是女人,男人呢?麻烦来几个男人,让她雪耻。
不过多亏了风淮南的这个方法,她假扮成孕妇,而且还成了他的娘子,这样守城门的官兵便不会对已婚且怀有身孕的女子多加盘查,而她也就如愿的出城了。
只是,这下子大概没几个男人会多看她几眼。
“我这方法还不错吧?”风淮南看向大腹便便的她。
“好,非常好。”她说得咬牙切齿,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方法真的很好。
他看着她,难得她说话那么有活力,他竟然有种开心的感觉。
他对她,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到底要穿着这身打扮走多远的路?”她实在很受不了这副模样,感觉整个人很不对劲。
“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就忍着点吧!”他贴心的搀扶着她,现在越看她,他越觉得自己想的方法真是好。
一路上,他更加确定她没有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不过是单纯的逼婚,怎么可能出动官兵来抓人?
她不说,他也不问,或许她还不愿意对他坦诚,只是她仍不信任他的感觉,竟让他觉得不太开心。
他们顺利的出城,一路上没遇到阻碍,走了许多路,一直到夜晚将至,他们一行人才找到地方落脚,打算休息过后,明日再度赶路。
夜里,她睡不着,来到房外。当然,她身上伪装的东西已经拆下来。
他们是在一问大宅内休息,据说屋主是风淮南认识的人,在各处都有这样的屋子,也因为不会有其他人出现,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坐在房外。
这一路上,她发现风淮南交游广阔,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而他除了顺利帮助她出城外,还继续他手上的工作。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个镖师,送镖是他的工作。
她对这份工作不太了解,不过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在风淮南的身上看见自由自在,没有包袱、没有重担的人生。
其实她是很羡慕的……
她甚至偷偷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他一样?足不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她也能感染这种自由自在的人生?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歇着?”风淮南出现在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的头顶。
她没有被他的声音吓到,反而转头看向他,“说我,你不也还没就寝?”
风淮南笑了笑,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学她抬头看天空。
“今晚什么都看不见,我想你应该不是坐在这里赏月。”他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被发现自己在看他,她立刻脸红,“要……要你管。”
“不然是在做什么?等天亮?”他不死心的追问。
“才不是,我是在想,什么时候要离开?”她哼了一声,挪动身子,拉大与他之间的距离。
听见她说要离开的话,他感觉到心里怪怪的,甚至出现不太希望她太早离开的念头,但是他只不过是帮她这段时间而已,她终究会有离开的时候。
“离开?你要去哪里?”他问了个重要的问题,心想,她一定没有想过。
“我……我要去……”她方才只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想过要离开,现在他问她,反而让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要去哪?”他又问,等着她说。
“你管我要去哪里?总之,不关你的事。”她撇开头,不再看他。
“又不关我的事?看来你挺不爱别人多问你两句话。”这句话大概是她的第二句口头禅吧!
公孙雪见瞪着他,“没错!”算他识相,那她就不跟他计较了。“不
跟你说了,我要去净身,我想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上,准备走人。
他发现自己挺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还满好玩的。
他跟着站起身,两手交抱胸前,走过她的面前,“记得洗干净一点,不然到时再挺着大肚子,就不太好洗了。”
“你……”什么跟什么?这方法还不是他想的!她快步走向他,故意推开他,走进屋里。
他看着仓惶的躲进屋内的她,虽然并不晓得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明了她真的没地方可以去。
她瞪着房门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往里头走去。
什么跟什么啊?
公孙雪见一边想着方才与他的对话,一边卸下身上的衣物,踏进木桶里,亏她刚刚还想着他的好,没想到却又听见他那调侃人的话语。
这时,门外传来风淮南的声音。
“公孙雪见……”
她停下动作。他……他还在外头?
“什么事?”她紧张的问。
“在你找到落脚处之前,我们一块走吧!”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她有个伴,直到她知道应该去哪里。
她的眼眶泛红.紧抓着擦拭身子的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