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怎么会知道。”他说。
“这些年我对他如此冷淡,他还是依然在我身边。”想到霍凌非对她的好,她的心口浮上一抹暖意。“他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打退堂鼓,跟向小姐成亲?这样吧!我拿东西跟你换解药。”
向晏挑起眉宇。
“别忘了我这儿是当铺,要什么有什么。”她顿了下,缓声说道:“即使是失传的武功秘笈。”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路,在尽头隐去,夜,悄然降下,四周漆黑一片,两个瘦小的身影紧牵著彼此的手走在碎石子路上,朦胧的月光让景物摇晃起来,越想看清楚,就看得越不真切。
沙沙的风,刮过树梢,树影像追人的野兽,逼近瘦小的两人……
床上的人儿不安地翻动著,而后突然醒来,呆望著漆黑的室内,忽然窗边有东西晃了下,她倒抽一口气,发现有个身影立在那儿。
“是我。”霍凌非离开窗边,走向她。
她松口气。“你怎么在这儿?差点把我吓死。”
“我不放心你。”他走到她面前。“大少爷来找你?”
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布了一些眼线。”他在床边坐下。
她点点头,试探地问道:“三娘跟洪老?”这件事她怀疑很久了。
“嗯。”他在她坐起身时扶了她一下。“他跟你说了什么?”
“要我劝你跟向小姐成亲。”
“就这样?”
“说你的毒是因他而起的,他身上有解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会失明真的是爹造成的吗?”
“嗯。”
她叹口气。“那你的毒……”
这次换他叹气,他不想让她了解太多,但他也明白不可能瞒她一辈子,本来想过些时日再告诉她,没想到……
“还是不能告诉我?”她追问。
“不是。”他压下眉心。“庄主对大少爷失明这件事很生气,甚至有些失去理智,想对你不利,我向他保证一定会治好大少爷的双眼,这些年我大江南北的跑,主要便是为了这件事,后来我在塞北遇见一个很厉害的老人,擅长使毒跟解毒,他说要救人可以,但我必须让他练毒。”
白玉银倒抽口气。“练毒……”
“没事,只是吞一些毒草或是他炼制的毒药,让他看看效果。”他抚过她的发丝。
“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她气愤地说。“那些毒药对你的身体都会造成伤害。”
“我知道。”他捧著她的脸认真道:“我可以不吭一声地带你走,不管那些恩恩怨怨,但那时你已经离我好远,我若提议离开,你也不会答应的。”
她低下头,不发一语。
“不要自责。”他将她拥入怀中。“不告诉你这些,就是担心你这样想,我做这些不光是因为你,你爹跟庄主虽然有过节,可他们两个都对我有恩,我做的这些都是在偿还这些恩情……”
“但是代价太大……”
“不要担心。”他搂紧她。“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乖乖让人练毒,弄坏自己的身体?”
“你真的没事吗?”她不确定地问。
“没事。”他微笑。“你忘了我身边有庞项,虽然他这人疯疯癫癫的,但这方面倒是挺可靠的,而且有些毒,我甚至没吞进肚子里去。”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你没事就好。”
“他还跟你说什么吗?”
她摇头。“我只是拿了好多武功秘笈跟他换解药。”
他讶异地扬眉。
她微笑。“那解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就留著吧,有备无患,就像我那些秘笈也不知是真是假,他要就全给他吧。”
“武功秘笈?”
“对啊,有些客人拿来典当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微笑。
他回以笑容,可很快又正色道:“等一下我就送你走。”
“啊?”
“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他低头亲了下她的双唇。“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去找你,然后我们再不涉足这些纷争。”
她闭上双眼,在他唇边叹息,柔柔地说了声:“好。”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一个月后
“恩人,你瞧这汉玉宝马可是真品?”
男子的一双眼睛瞪成了斗鸡眼,小心翼翼地拿著布擦拭著。
“你捧在手里我怎么看?”女子斜靠在窗边,小口地啜著酒。
天空灰雾雾的,园子里的树连伸展的力气都没有,懒散地垂著枝叶,杂草横行无阻,枯叶飘散四处,触目所及,尽是让人心情低落的景致。
“你也找些人整理整理园子吧。”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堂堂一个县府,却像废墟似的。”
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汉玉宝马放下,拿起旁边的珍珠呵气,双眼笑眯成缝。“恩人这就不明白了,那是清贫廉洁的象征。”
“清贫廉洁不是这样装出来的。”白玉银离开窗边,来到桌旁。“这些珍珠看来倒是挺漂亮的。”
听见这话,男子的耳朵警觉地动了下,抱著锦盒的双手收紧了些。
白玉银没遗漏他戒备的眼神,却仍是故意伸手拿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珍珠。
“小心些,恩人,别掉在地上了。”他急忙想要伸手拿回。
她笑著摇头。“你这样可不行,穷酸味太重,得大气些,都做了县爷了,以后这样的东西还会少吗?”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水玉,细细端详手上的珍珠。
“我就喜欢我这股穷酸味。”他紧张兮兮地盯著她,深怕一个闪失,宝贝给摔破了。“再说我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好处了。”
白玉银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县爷萧冉曾受过霍凌非的恩惠,所以总是称霍凌非恩人,连她他也这样喊,初期听了别扭,要他改,他改不过来,就成了这样,说来也好笑。
“还你。”她将珍珠递还。“不用那么小心翼翼,这颗是假的。”
“啊?”他大叫一声。
“你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个小小县爷,怎么可能送你那么贵重的东西。”她瞄了眼箱子内十几颗珍珠,说道:“大概有一、两颗是真的就了不起了。”
“我要昏倒了……”他摇晃了下。
“小心些,盒子若是掉了,连那一、两颗真的都摔破就划不来了。”
萧冉撑住自己。“对、对,你说的没错,那个柴员外,要本大爷办事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教训你。”
一见白玉银往外走,他急忙问道:“恩人请留步,这个汉玉宝马……”
“也是假的。”
“什么!”萧冉再次大叫。
见他激动得像红脸关公,白玉银忍不住笑道:“虽然不是汉玉,不过仍是块上好的玉,能卖到不少好价钱。”
“真的吗?”他像个孩子似的高兴大叫。
白玉银好笑地摇头,往外走去,萧冉忽然想到件事,开口道:“恩人,今天正好一个月了吧。”
她没说话,仰头喝口小酒,哼著小曲儿离开。
阳光洒在头顶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穿过曲廊,她在荒凉的园子里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一个月了。”她呢喃一声。
这一个月来,他从没找过她,偶尔托人带来讯息,总说一切顺利,要她静心等待。
她都快忘了这种感觉有多难熬,每天数著日子,双眼总是不停注意周遭,期盼他忽然从某个角落冒出来。
其实他们并没有离很远,毕竟一个晚上的时间要安置她与父亲,是太仓卒了,他安插了一些人保护她,但她很少看到那些人,偶尔会瞧见一些影子,但甚少看清楚,一开始她还挺在意的,后来也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