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沉的眼瞪著紧闭的房门,窗外明月已西斜,他却无法入睡,只能让以为尘封的不堪回忆,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直到黎明,他的心依旧无法脱离回忆的黑夜。
***
同样是一夜无眠,夏冬莓在看到厉振国脸色比往常更冰上几分出门的时候,就知道他仍处于恶劣的情绪之中。
“唉,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到那封信会心情不好,如果我能够帮得上他一些什么就好了。”
烦躁的抓乱头发,她趴在栏杆上看著他萧瑟的背影骑著机车远去。
身为他的女朋友,除了会在他面前出糗之外,却没有其他作用,真是失败到了极点。
夏冬莓,这样下去不行,你要振作才对,否则早晚有一天他要是忍受不了你的愚蠢,你只能含泪咬手帕看著他离开你。
一想到这可怕的未来,她连忙神色紧张的猛摇头。
但是该怎么帮他呢?
帮他做实验减少工作压力?
她以前理科就不行,尤其生物根本就是她的死穴,这个不行,删掉。
那帮他按摩纡解压力,展现她温柔的一面?
嗯,感觉是个不错的点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裸著上身的画面一直占住她的脑海,她怕在碰到他身体后,按摩面积会不小心越按越大。
不行不行!太肉欲了,这个也要删掉!
接连又想了几种安慰人的方法,但都被她一一反驳。
唉,她真的好没用,除了做菜写食谱以外,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宅女嘛!
“算了!想这么多干么?”沮丧一下下,夏冬莓马上又找回天生乐观的本性,重新振作起来,“即便我什么都做不到,起码我可以去听听看他到底为了什么而烦恼吧!”
没错,就是这样!
脸上咧出大大的笑容,她越过地上堆得高高的杂物,冲到衣橱前,随手抽了件牛仔裤和衬衫换上。
身体力行向来是她的座右铭,想到马上就去做。
就算他打死不说,嘴巴硬得跟蚌壳一样,她也会使尽全力,让他把所有烦恼都给吐出来。
***
静悄悄。
本该是生气蓬勃的农场竟然寂静无声,就连喜欢嘻嘻哈哈的农场员工也不发一语,这异常的气氛仿佛影响了田边的青蛙,都不叫了。
而这一切全源自于那个不乖乖待在自己的研究室,突兀地站在园区外围,还散发出阵阵冰冷气息的厉振国。
“今天老板是怎么了?”虽然已经站得远远的,但陈大年还是反射性地压低音量。
“不顺吧。”正准备晒干有机料肥,王叔头也不回地答。
八成是昨天小俩口出去玩,闹了什么不愉快,约会不顺,心情当然也不好,他老人家是可以体谅的。
“不顺?”男人也会不顺?“哪里不顺?”
啐了一声,王叔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没谈过恋爱的傻小子就别开口,少说话多做事是没听过吗?”
“不说就不说。”谈过恋爱就很了不起啊!他只是缘分没到而已。陈大年被灌了头冷水,躲在一旁咕哝。“对了,今天怎么还没看到夏小姐,是不是她今天不来了?”
习惯看到老板和她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突然老板又变成“单身”状态,让人看了不太习惯。
“谁说不来了,那边跑来的不就是吗?”
王叔话才刚落,夏冬莓奔跑的身影瞬间已冲到两人身边,气喘吁吁地问:“王叔……他、他在哪里?”
她刚刚先去研究室看过了,可是里面没人,但是他车子还在。
“不就在那里吗?”王叔比了个方向给她。
“谢谢王叔。”夏冬莓点头道谢,拔腿往他比的方向跑去。
可跑没两三步,她又折返回来。
“王叔,我等一下可能会带他走,可以帮我替他请假吗?”
“没问题。”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谢谢王叔。”鞠躬道声谢,夏冬莓转身就跑,一旁的陈大年还来不及反应,人早已消失在那一端。
“有必要跑那么快吗?”
王叔没好气瞟他一眼,“恋爱就是这么回事,是讲求时效性的,喜欢就要放胆去追,要像你老是这样慢吞吞的,到死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陈大年被训斥得只能委屈的窝在角落,拔拔杂草出气,王叔也懒得理他,静静凝视夏冬莓离去的方向。
他看著振国长大,知道他在美国那段时间必定发生什么事,但那孩子就是倔,从来不说出口。
冬莓这个女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欢,他衷心地希望,她能够化解振国心中的那个死结。
***
“呼,我终于找到你了!”好久没运动的夏冬莓,不停地喘气,却还不忘先抓住他的手。
人还是先抓好,要不然他在这时候“走”给她追,她肯定没力气跟上。
谁教他的腿长,他走一步她就要小跑两步。
厉振国敛眉看她一眼,然后将眼神转回园区内那一大片翠绿,仿佛对她的出现不感意外,但也没有特别反应。
他又变成之前那种死样子了。
不,应该说比之前还要冰、还要冷,根本就像是南极的千年寒冰。
“厉先生,我们有这么不熟吗?我记得我现在还挂著你女朋友的头衔,就算要你一声早安也不为过吧?”
静悄悄,男人依旧不出声,甚至连眼神都没再移动过半分。
这种沉静,以前偷看他的时候叫做酷,但现在看来就是欠骂。
夏冬莓眯起眼,口气不悦地开口,“厉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不高兴,但是你有必要要冷,把怒气迁怒到大家身上吗?”
还是不说话?很好!
“厉振国,你还要维持现在这个死样子到什么时候啊?大男人还这么龟龟毛毛的,你是想气死我吗?”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厉振国不管她站在旁边已经由好言软语转变为愤怒威胁,依旧维持不动地直视前方。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不爽这么久,但是他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跟个自闭儿一样,话不哼眼不移,他是要塑金身吗?
他不说话不搭理人,她自有办法。夏冬莓自信哼笑,猛吸一口气,像只无尾熊般跳到他身上,双手勾住他的颈项,主动送上自己温润的红唇。
她这一扑,厉振国差点跌坐在地,才刚稳住身子,紧接而来的火辣热吻,让他再也没办法保持住冷然的面孔。
顺著自己的感觉,夏冬莓吮弄著他的唇瓣,在他的唇上恣意啃咬,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小伤口。
冰男人,这下看你要怎么继续保持冷静!
她在心底暗笑,却在下一刻被逐渐变调的亲吻给弄昏头。
有力的双手紧箍著她的腰,并且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衬衫内,让她在若有似无的触摸下,身体轻轻发颤。
他并且反被动为主动,炙热的舌主动探进她口中,汲取口中蜜津,像是为了报复她刚刚在他唇上留下的伤口,他也在她唇上啃弄出一两个小小的伤。
火热氛围瞬间席卷两人,她早已忘了为什么开始这个吻,也忘了现在两个人所站的地方可是连半点遮掩都没有。
她的眼里只有他,感觉到的也只有他。
一吻方休,两人同样气喘吁吁,她紧贴著他起伏剧烈的胸膛,久久不能言语。
厉振国低下头,深邃的黑眸有著难以言喻的情感。
“要不要跟我走?”夏冬莓望著他,心中一股躁动。
老天,她一定是疯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古代邀千金小姐一起私奔的长工,而他就是她想带去圈圈又叉叉的气质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