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在威随即将她搂进怀里,语调像往常那般随性地问:“你有看见那个人的脸吗?”他看着窗外,纯黑的瞳眸份外清冷。
“有。”
“长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大概是吓到,还是一开始就没看得很仔细吧。“不过,有个人来救我,黑黑的,有点像原住民。”
奉在威闻言,不由得低声笑开。“他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叫拉米亚,是亚裔混波多黎各的,有拉丁血统,不是原住民。”
“你自己有做生意?”他不是不爱那一套?
“也算是吧。”他见她傻愣愣地张大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这模样就是很逗趣,也很诱人,忍不住地亲了口她的唇,发现如他想像般的柔软。
宣妍石化。
“不过是个吻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像我这么有洁癖的人,竟然吻你刚起床还没刷牙,残留酒臭的嘴,你应该要感动。”说着,随即起身。“我去看养生粥炖好了没,你再躺一会吧。”
一连串哗啦啦的爆完,石化中的宣妍一片片的斑驳剥落。
呜~她的初吻啊!怎么会是在这种刚起床,嘴里残留酒臭,说不定眼睛还有眼屎的状态下发生?
时光倒转吧,等她洗好脸,刷完牙~
***
“不行啦,我一定要上班。”
目光,狠,如冰。
“……可是,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去。”
目光,厉,如刀。
“……我如果被开除,你要养我。”她埋怨地扁起嘴。
目光,笑,如蜜。
“那有什么问题呢?”
宣妍瞪着他笑开的脸,扁嘴扁到快抽筋。“可是,今天这件策展,是头一次交给我的Case耶。”
她是从小小助理做起,好不容易副馆主赏识她偶尔冒出来的小点子,愿意给她机会独立处理一件案子,试探她的能力底限。
都休息一天了,其实她觉得自己好多了。
“你不是满脑子想钓金龟婿的吗?想不到你对工作还挺有热忱的。”奉在威很意外,不忘把药递给她。
“拜托,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好吗?”什么态度?没礼貌。
瞪他一眼,吃药,又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们艺术馆里在二楼梯台那边有挂着一幅画,画得很漂亮喔。”
“是吗?”收回她的茶杯,他似乎对此话题兴致缺缺。
“那个画者,是我的初恋。”
喔哦?奉在威回头看着她。了不起,真想给她拍拍手,就在两人妾身初定的第二天,她就敢跟他提初恋情人,那么,他是不是也该涌泉以报,把他所有的情史都抖出供她欣赏?
“是单恋,很美的单恋。”瞪他一眼,她的眼神开始飘忽,像是掉进某个梦幻时光里。“那是他站在画前,背对着我,窗外的阳光——”
“一个背影?”他打断她。
“背影不行哦?他的背影很好看啊!”
“脸呢?”
她心虚地飘开眼。“搞艺术的人都嘛长得很有个性,况且我爱的是他的才华,又不是他的人,我可不像某人那么肤浅。”
“我肤浅?你以为我喜欢上的是你这张世俗认定美的脸?”
“干么老是要讲世俗?你是修士啊,不在世俗之中吗?”啐!
“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至少世俗定义中的人,在我眼里,都是普普。”不是他爱标新立异,而是天生如此。
第5章(2)
“那你干么喜欢我?”还叫她钓他?
“天晓得?”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好不好,以为只有她疑惑吗?
“啊——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你表妹啦!”拿枕头,丢!准的咧,命中红心。
扫下击中他脸的小小枕头,他恶狠狠地瞪着她。“鲁~谁喜欢她?她是表妹,我是来负责牵红线的月下老人,我会喜欢她?”啐!
“不然,你以前对我笑时,干么说我跟某个人好像?”
“那是因为……”奉在威煞有其事地认真想了下。“嘿,还真像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真的喜欢她?”而且还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才意会的?哇哩咧,她干么那么多嘴?
天底下有人比她苦情的吗?恋爱三十六小时就划下句点?
他瞪她。“我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骂你了。”没力,“我所谓的真像一回事,是指你跟她那个调调满像的,不过,我想你之所以会吸引我,是因为你跟我妹有点像。”
说到底,还是他爱照顾人的天性在作祟。
尤其当他照顾得够深入,深入的了解她之后,情感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脱缰。
“你恋妹?!”
奉在威用白眼瞪她。“在我小的时候,父母经商不在身边,我妹是我带大的,她常常坐在门口等我爸妈回家。”那如夜般黑沉的眸,恍如可以吞噬所有般地瞅着她。“那眼神,跟你很像。”
像在期待,像在梭巡,心神无法安定,去处无法安身,像是在风中落叶,随风飘扬,不知何处为家。
孤零零的令他很心疼。
突然想起为何许久未曾动过心,实在是他身边的女人都太过强势独立,一个个都像不需要人照料,随便都能活得很光鲜亮丽,很自信从容。
而她,还在寻找自己的定位,还没找到方向,会一个人低声哭泣……天,一想到她哭,他的心都快碎了。
宣妍被他简单的几个字给震慑住。是她表现得太明显,运是他的眼能透视洞悉人心。
“宣妍。”他柔喃。
“嗯?”她揪着衣领,想平抚心跳,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不管她怎么武装、怎么掩饰,他都看得透彻。
“我在。”她水亮亮的眸直睇着。“有我在。”
“……喔~~”她的视野是朦胧一片,眸底倾落的是水银月华。
“躺回去。”
“好。”乖乖躺下,她笑睇着他。
奉在威敛眼瞅着,原本要走,但却选择把茶杯住柜子一搁,俯身停在她眼前,不过一指宽的距离。
宣妍瞪大眼,心脏卜通卜通地跳。
“别哭。”他在她唇边呢喃着。
要她怎能不哭?她天生缺人疼爱,通常只要有人对她嘘寒问暖,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给人的,遑论他如此的宠她?
她会感动、会想哭,是人之常情。
但,再怎么哭,也不该哭成大灾吧……
“好咸!”他开始抱怨了。
听着他很像回事的抱怨,她不禁又笑了。
笑的瞬间,他的舌霸气地探入她口腔里,吻得何其放肆,何其忘我,却又是那般怜惜地浅尝柔吮。
她呼吸着他的呼吸,承受他沉重的纠缠卷成漩涡迷惑着她。
“奉、奉……”她在喘息缝隙里喃着,被他浓重的情欲给吓到。
他的手滑入她衣衫底下,炽热的温度让毛孔全数绽开,她扎实打了个颤,浑身酥麻如电流窜过。
“在威啦,奉奉奉,你是要奉谁的旨?”他戏谵喃着,吻上她赤裸的浑圆,舌圈绕着,感觉花蓓在他嘴中硬立。
“你猜得真准,果然勉强能够一手掌握。”
“在威……”讨厌,都什么时候,还跟她开玩笑。
她酥软着身躯,体内腾生一波波难言的热潮,几乎快要将她醺醉。他的唇舌无比滚烫,彻底焚烧她最后一丝羞怯,弓起身子迎向他。
奉在威仿佛受到鼓舞,大手正悄移,却——床头柜上的手机狂鸣着,瞬间击散满室方兴的情潮。
宣妍想起身拿手机。
“别接。”他粗嗄低咆着。
“不行啦~”若她没猜错,肯定是乾姊打来的。奉在威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真的接起手机,气得滚到床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