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起她的脸,轻轻吻上那叫人想念的唇。
她想要逃开,可是又跟他一样渴望这久违的亲密。
“天啊,我好想赶快回家,病床总是冷冰冰得叫人难受,我想要洗热呼呼的澡,轻松惬意的躺在我们的床上,然后……”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呢喃。
孙子嫣突然脸颊爆红,“不准胡思乱想,请你再多忍耐些,家里的那张床永远等著你,谁都搬不走。”
“是,我的老婆大人。”
“哼,谁是你的老婆大人?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嗔睨他一眼。
“是吗?可是我听伯威说,那天急诊室里有个很神勇的女人,跳出来对护士自称是我的妻子,还帮我签了手术同意书,不知道那人是谁喔。”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不那么说,护士小姐会给我签同意书吗?”
“可惜我没亲耳听到,扼腕!”
“快喝,少在那边说些有的没的,没把这些汤乖乖喝完,待会我就修理人。”推来餐桌,她把汤匙交到他的手中,“我削些水果给你待会吃。”
“嗯,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我会想你。”他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雷先生,我就在这病房里而已。”
他是个很配合的伤患,只要可以让他身体尽快复元,什么事他都会乖乖做,因为他得赶紧康复,这样才能继续替孙子嫣撑起这片天。
病房外,听见两人融洽对话的杜蕾莎,迟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怎么了?不进去吗?”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就紧急搭机火速飞来台湾的迈尔,一离开机场就马上到医院来探视雷崇熙。
只是临到门口,随行的杜蕾莎却不敢进去。
“我……”她低下头,说不清此刻的复杂心情。
她很喜欢雷,打从在H&W和他共事开始,甚至不顾面子追到台湾,在明白他已经心有所属的情况,仍然抱著打死不退的精神。
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她根本拆散不了这两个人,因为除了彼此,他们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杜蕾莎,不要忘了刚刚你说的话,你说要勇敢面对的。”迈尔提醒她。
“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她面对著墙壁,让自己宣泄情绪。
须臾,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抹去眼里的哀伤与泪水,在迈尔的陪伴下推开病房。
“迈尔!”雷崇熙诧异的看著杜蕾莎带来的人,“你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刚到,总裁派我过来接手处理,伤势还好吧?”
“已经稳定了。”
孙子嫣起身向迈尔打了招呼,“你好。”
迈尔不会讲中文,孙子嫣听不懂他们巴拉巴拉的德文,不过,微笑应该可以表达她的欢迎吧?
杜蕾莎始终没有抬头说话,是迈尔推了她一把,她才畏畏缩缩的走向雷崇熙,深深一鞠躬致歉,“雷,对不起,都是我的任性害你受伤了。”
“没事了,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幸好你是平安的。”
杜蕾莎怔愣的望著他,对于他的善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个小孩子似的啜泣。
孙子嫣很无奈,她发现,这几天杜蕾莎的泪腺发达得吓人,涌出的泪都足以蓄积成一座水库了。
看不下去她的哭泣不休,孙子嫣把削好的水果塞进她手里,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喏,帮忙吃一些,大家买太多水果来了,不赶紧消耗掉会不新鲜,崇熙不能吃不新鲜的食物,所以你也来帮忙吃一点。”
“子嫣……”她怔怔的望著孙子嫣,对她有说不出的钦佩和感激。虽然她喊她的名字还是有很重的怪口音。
孙子嫣也送了一碟到雷崇熙的餐桌上,让两个大男人边说边吃。
仗著孙子嫣听不懂德文,迈尔开门见山的就问:“她就是相片里的女人?”
雷崇熙不自觉的追逐孙子嫣的身影,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就是她。”
“我以为她会是个楚楚可怜,需要保护的小女人。”路上,他听杜蕾莎说起那个房子的主人,感觉颇有不容小觑的杀气,一点都不像是雷崇熙描述的那样。
“那叫做坚定的温柔,况且小女人有一天也学会坚强,现在我是她的小男人,她是我的大女人,是她在保护我。”
“瞧你乐的。”
“迈尔,那种心情你有一天总会明白。不过,我真的要感激你当初的安排,托你的福,我找回她。”
“你要再一次跟她结婚吗?”
“当然,或者应该说我们根本没有离开过彼此,是形式分开了我们。”
“虽然你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我不该恭喜你,不过,看你找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句恭喜还是不能省略。”
“谢啦,迈尔,我想,有一天某人也会明白你的心意的。”雷崇熙眨眨眼睛。
迈尔竖起拇指,温柔的看向经过这些事也变得成熟的杜蕾莎。
美丽的女孩吃著孙子嫣削好的水果,露出感激的微笑。
尾声
半年后,一辆名车自机场直奔雷家位于美国南加州的豪宅。
沿著围绕喷水花园的车道,缓缓来到主宅前,一旁等候多时的仆人赶紧上前打开车门。
“下车小心点。”雷崇熙牵著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孙子嫣小心翼翼下车。
另一头,孙子律背著背包,仰直脖子看向眼前这座雄伟的建筑。“哇,姊夫,你家怎么像座皇宫,这会迷路吧?”
莞尔,“放心,不会迷路的,万一找不到出口,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求救。来吧,我们进屋去。”雷崇熙一手牵著孙子嫣,一手拉著孙子律,三人快步的走进屋里。
三天前,他们正在台湾悠闲的过著阔别三年的新婚生活,雷崇熙无预警的接到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
“崇熙少爷,请问是崇熙少爷吗?”
“恩叔?是你吗?”雷崇熙第一时间认出老管家恩叔的声音。
“少爷,夫人……夫人她上个周末从楼梯摔下来,被送到医院。”
听到这消息的雷崇熙如遭电殛,赶紧追问:“怎么会这样?现在呢,我妈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左腿严重骨折,紧急动过手术后,暂时没有大碍,只是夫人这几年身体状况一直不大好,让我们看了都很担心。老爷默许我打电话通知您一声,我联系了H&W德国的总公司,是一位杜蕾莎小姐给了我您在台湾的电话,少爷,请您回来看看夫人吧!再怎么说,她还是您的母亲。”
“是谁打来的?”孙子嫣泡了一杯茶,走向他问。
迟迟没有回答,他怜悯的望向她,拉住她戴著戒指的手,在心里挣扎盘算著。
“怎么了?你表情看起来好诡异。”她坐在他身旁,关切的问。
许久,雷崇熙对著话筒说:“恩叔,我知道了,请跟我爸说一声,我马上就回去。”在恩叔挂上电话的前一秒,他又赶紧补充,“还有我的妻子,我们会一起回去。”
“美国打来的电话?”慧黠的孙子嫣问。
“嗯,我妈摔下楼梯,伤势有些严重,他们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吧?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雷崇熙态度坚定,却仍有些不安。
伸出手指捂住他的嘴,孙子嫣静静凝望著为此挣扎的他,须臾,她点点头,笑著应允了。
走进久违的家,从小看顾他长大的恩叔激动得红了眼眶,召唤著仆人来帮忙提送行李,又急著让人送茶抚慰他们长时间的飞行疲惫。
“恩叔,先别忙,我妈在休息吗?我爸人呢?”雷崇熙握住他的手,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