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爷伸手要扣住她的手臂,没想到她竟然一转身,施展轻功要逃,他脸色丕变,吼了一声,“快抓住她!”
一声令下,镳局的两名镳师立即飞身窜出,静瑜暗呼一声不妙时,左、右手旋即被扣住,她想挣扎,但两人动作更快,迅速点了她的穴道,她顿时动弹不得!
该死的,如今她也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是公主帮的静瑜格格—呃—”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将她的哑穴也点了的蓝爷。
“你要是名闻遐迩的静瑜格格,那我们三个就是王公贵族了,”蓝爷一脸受不了的瞪着她,“我蓝爷也许是粗人,但我眼睛还没瞎,你这身衣裳还是我特地差人送去给老鸨的,你不要以为咱们从没见过面,我就会让你给诳了!”
两名镳师突地上前跟他说了悄悄话,他点点头,“她会武功,是该小心点!”他突地上前,以特殊的手法点了她身上的穴道,“我告诉你,这个解穴手法只有我会,而你虽然无法使用武功,但不影响你的任何行动,你好好伺候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从他口中听到满意二字,我就会替你解开穴道!”
什么?这、这怎么行
但她被迫坐回轿内,这次再也没有任何公主帮的朋友可以救援了!
她们嫁得一个比一个远,新的公主帮成员又太过稚嫩,况且这次她是基于私人理由远离京城,谁也不知道她今晚的行动!
半晌,她透过轿子的小窗,看到他们进了一户宅院,她像个木头人似的被搬到一个房间内,被迫躺在床上。
静瑜瞪着床顶,努力想着该怎么办
她这个公主帮里的医痴先是逃婚,又冒险潜入承王府窃取由承王爷强悍夺取珍贵药材、再命那邪恶的聂老太医炼制的“不老药”,而此时不老药正绑在她的肚兜里。
唉!她本想要教训承王爷的,可这会儿倒大楣的却变成自己了!
“你送我一个女人当礼物蓝爷,你开玩笑吧!”
门外突地响起交谈声,这个男声极富磁性,而且怎么好似在哪儿听过
“什么开玩笑”蓝爷忍不住粗声大叫,“这可是我费心准备的礼物,没有男人不喜欢收到这种礼物!”
“可是—”
“放心,她很干净的,是初夜,哈哈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大夫对妓女可能没兴趣,可我又不识什么皇亲贵族,你也知道妓院、赌场我比较熟,但这个绝对是好货啦……”
两人的交谈声似乎愈来愈远,一切转为寂静,但不一会儿后,她又听到两个脚步声响起,其中一个蹦蹦跳跳的,似乎是个孩子
“哇,没想到大胡子真的送来女人啊!”一个女娃儿的稚嫩嗓音说道。
“原来他是向你打探的。”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
“我需要嘛,但大胡子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才不要别的女人伺候你呢,你是我的!”女娃儿轻哼了一声。
“人小鬼大。”
静瑜愈听柳眉攒得愈紧,怎么这个男人的声音愈听愈像那个“他”
“你干什么?回房去。”
靖宇手一伸拦住了想闯进房里的小不点。
“我想看看大胡子送给你的女人长啥模样嘛!”八岁的小不点拚命的跳啊跳的,但个儿太小,什么也看不到。
“不会多一双眼睛的,去!”
“那你答应不乱来,你可是我预定的丈夫。”她双手叉腰,小嘴儿噘得高高的。
他直接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来缠我的。”再将她转个身推出去,直接将门给锁上。
小不点瞪着门,她知道啊,他救起她这个又脏又臭又发高烧的小乞儿时就说了嘛,他救她、把她捡回来只是想扶她一把,让她有个新人生,那等她长大嫁他后,不也是一个新人生她气呼呼的转身往外踱去。
进来了!静瑜甚至听到锁门声,她好紧张,可能吗?真的会是他吗?那个曾让她崇拜不已,后来却彻底幻灭的男人……
四个月前—
这是静瑜一生中最特别的一天,同一天内,她将喜怒哀乐四种滋味都尝尽了。
她的好友馥薇格格落马重伤,在生死一瞬间时,她竟然见到“他”了!
此时,在馥薇的病榻旁,她和深爱馥薇的沙特雷屏息的看着高挺俊秀的他,从一个白玉瓷瓶里倒出三颗散发着浓浓异香的白色小药丸,放入馥薇的口中,见她咽下去后,他突然一笑,“好在,最后一口气还在呢。”
闻言,她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扬起笑意,满满的崇拜在她的胸口汹涌沸腾。
她从小到大对药草、医书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沉迷,但因身在皇族,即使有再多丰富的医学常识也只能“纸上谈兵”。
所以她极其崇拜这名在传闻中神出鬼没的年轻神医靖宇,再加上他名字的发音与她的名字极为相像,这个美丽的巧合总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必然有着深深的缘份,于是她对他的崇拜也渐渐转成爱慕。
她常想着,他应该是一名沉稳内敛、斯文俊逸的儒雅男子,见他一面也成了她此生最大的企盼。
而此时他就站在她面前,她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熠熠发光的眼眸凝睇着他。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俊美,剑眉星目,一袭儒雅白衫与她想象中的温文儒雅一模一样。
她看着他再为馥薇把脉,原本蹙眉的表情转为轻松,黑眸透了一抹—
嗯,好听点的叫慵懒不羁的光芒,但若以她的标准评断,应该是“吊儿郎当”要来得贴切,而这个神情变化令她的柳眉不由得攒了起来。
他是她所崇拜的神医,他不该也不可以有这种如街头痞子的轻佻神态,接着又听到他以讨论天气的轻松口吻说话,她心中那座因对他的崇拜而砌起的高墙竟开始出现裂缝……
“那三颗续命丹,是我到阴山跟一群蝙蝠斗了好久才摘到的天仙草,这草传言是天上神仙种的救命草……”
“她到底怎么样了?”沙特雷对他不够慎重的态度感到不满,躺在床上的可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她死了!”每个天才都有怪癖,而靖宇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被打断,因而不客气的直接送上这三个字。
“什么”沙特雷脸色丕变,连一旁的她也刷地面无血色。
“但被我救回来了。”他又道。
“你—”沙特雷第一次这么想揍人,她也是,但她忙拉住他的手。
“他是只闻声不闻人的‘神医’,等他救活了馥薇,我再陪你打他!”她也很生气,一个享有盛名的大夫怎可如此嘻皮笑脸
“也是!”沙特雷放下手,但表情仍然难看。
她也知道神医在打量她了,但她没给他好脸色。
靖宇细细打量着气得粉脸涨红的静瑜,她高如牌楼的旗头上有一朵绢制红花,她的五官像精凋细琢过的,貌若天仙,一袭紫色绸缎旗装,衬托出她的娇贵气儿,而那双攫住他目光的璀亮明眸则有着跳跃的怒火。
她大概就跟那些在乎“神医传奇”的多数人一样,认同他的医术,也自以为是的认定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发现他一点都不意外!尤其在他认出她是公主帮的“医痴”后。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她曾经崇拜、拚命追逐、只为能见上一面的人,竟能随口拿馥薇的生死开玩笑医德何在她好呕、好气、好恨,他彻彻底底的挥霍了她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