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早餐了!”齐云震闲散的靠在书房门口,轻敲了几下门。
“咦?”她回首,见到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好、好,我忙完就下去。”
齐云震懒得再多叫几次。要不是妈硬逼他上来,他怎么可能亲自来叫这位未婚妻吃早饭呢?
河乐丰听着脚步声远去,才发现自己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早上睁眼瞧见陌生的天花板,才确定自己真的身在英国……而她的未婚夫,也真的是一夜情的对象!
餐厅里──
“再来点水果吗?”苏珊端着一盘水果,迎向河乐丰。
“不了,我吃得很撑了。”她连忙告饶,“我平常早餐只喝咖啡的,今天吃这样已经很多了。”
可不是嘛!看看这整桌的早餐,各式各样的面包、水果、沙拉,早上来到餐厅时都看饱了,哪吃得下这么多?
“只喝咖啡?那怎么行!营养会不均衡的。”苏珊大惊小怪的说道:“还是你想吃中式的早餐?我腌的萝卜干可是一绝喔!”
“我要萝卜干!”
河乐丰愣了下,连忙摇摇手,刚刚那句不是她说的喔!她看向出声的齐云震。
“萝卜干夹面包。”他从容的对佣人交代。
“嗄?”这什么怪食物啊,能吃吗?
“震喜欢吃中国食物,非常喜欢。”苏珊笑着,喝了口红茶。“乐乐会做饭吗?”
“不会。”骗人,只有她一个女生,不煮饭就得天天吃自助餐,她早就在大伯家练就一身好厨艺。
但是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试探好媳妇啊,她才不会露马脚呢。
“没关系,我们家厨师多得很。”苏珊咯咯笑着,“喜欢吃什么料理尽管说。”
哇咧,河乐丰往身边看去。他怎么不会帮忙说句话呢?不过……她干么希望他帮她说话?
他今天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跟裤子,衬衫有点皱,裤子也没有烫平,可是这样简单的穿着,他却一样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别给乐乐太大压力,她对这里都不熟悉,对我也是。”齐云震终于在咬了口萝卜干面包后开口,还不忘瞥了她一眼,“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也对。”苏珊相当同意这种说法,事实上她听佣人报告,昨天儿子亲自在客房等河乐丰,两个人又长谈一番才离开,加上今天气氛变得很缓和,她乐于这种自然的展现。
“有些事我想先说清楚。”放下刀叉,河乐丰把昨晚盘算一整夜的想法说出,“我不会住在这里。”
“什么?”苏珊蹙起眉。
“我工作时不喜欢有这么多人在身边,更别说这里实在太大了,会让我觉得过度空旷。”她诚恳的对苏珊表示,“我要求的工作环境很严苛,所以我会去找租屋。”
苏珊敛起笑容,双眼像是睥睨着她。
“然后我对这里的派对市场也不熟稔,需要熟悉的人引荐,才能打造出完美的派对。”趁机,她在桌下踢了齐云震一脚,“我想让齐云震陪着我,夫人觉得如何?”
“让震……”苏珊一怔,旋即恢复笑容,“当然好,震最适合了,他门路多得很。”
原本她认为河乐丰想藉机搬离这里,拉开跟儿子的距离,现在看来或许不是那么一回事,何况她还指定让儿子陪着她。
“干脆我也帮你找房子好了。”齐云震轻松的接口,“吃饱就出发。”
“嗯。”她点头如捣蒜,很高兴他配合得恰恰好。
“而且我也要参对派对的设计,这是属于我们的派对,我也要加入我的意见跟观感。”他回眸,冲着她笑,“你不介意吧?”
“呃……不会。”只是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们好好谈谈吧!震,你得接送乐乐到任何地方,当她的司机兼保镳。”苏珊已经开始安排了,“她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不能让她落单。”
“知道。”他这么应着,听不出来到底甘不甘愿。
河乐丰不管这么多,反正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离开这间大得夸张又像囚室的屋子,离开令人喘不过气的夫人,也可以算离开……齐云震吧?
虽然从某方面来说,他可能即将与她有点形影不离,但至少不会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用餐完毕后,河乐丰觉得实在吃得太饱了,回到客房,动作迟缓的收拾东西,然后偷偷的把链子摘下来,收回绒布袋里。
她今天改穿了针织上衣,很容易会露出那条链子,她知道应该物归原主,只是,她还想再多留一下下。
“久等了!”她匆忙的半跑而出,玄关那儿坐着悠闲看报的齐云震。
“不会,你很准时。”他还讶异的看了看表,她真的分秒不差,“我没遇过女人像你这么准时的。”
“这是应该的吧?”她挑眉。他何必说得一副很神奇的样子。
齐云震只是轻笑,他知道河乐丰是怎么样的女人,光看她今天扎起的马尾就知道,一丝不苟,严谨完美,从她设计的派对中便可瞧出端倪。
只是他原本以为她对于工作才会这样,没想到就连日常生活也如此……
“这间屋子是哪里不好?”齐云震在第七间房子时已经不耐烦了。
“外头车子太吵。”河乐丰站在空屋里走来踱去,“你不能找个十五楼以上的屋子给我吗?”
“那得在市中心!你要住大厦也可以,只是那边非常会塞车。”他两手一摊,“何况这里只是一些车子经过而已,算得上什么车声?”
“我的工作环境要安静无声。”她眉一扬,大声起来,“所以我都住在高楼,楼下有什么声音我全部都听不见,我……”
“好!停!不要再说了。”实在有够挑剔,“我知道有个地方,保证安静无声。”
甚至还求救无门咧!
齐云震受不了她那吹毛求疵的个性,每一间屋子明明都不错,她都能挑出缺点,一下日照的方向不对、一下风太强、一下窗子太少、一下隔音不好,现在车声又太吵。
很好,原本是希望让她住在近市区的地方,他要开溜约会也方便,现在不得已,只得载她去一个保证合她意的地方了。
车子驶离市区,一路上荒烟蔓草,沿途除了几棵树跟几株草外,连户人家都没有,远处看去是群山叠峦,只可惜是秃山,河乐丰只能瞧见褐色的山脉层层相连。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她攀在车窗上,喃喃念着。
“怕我对你怎么样吗?”他轻佻的说。
她懒得理他,只享受徐风扑面的凉爽感。
而远处的山头正渐渐被云层遮盖山峰,原本趴在窗边的她目不转睛的瞧着越来越厚的云,还有那沉重的灰色。
“那边……”她指了指已然不见的山尖,“乌云怎么那么厚?”
“喔,正常现象,那里很常下雨。”
“可是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下雨而已……比较像是暴风雨?”她担心齐云震不懂雷阵雨这个词,随便找了类似的词替代。
“呵,是雷阵雨。”他瞥了她一眼,“午后雷阵雨,有时候也有可能下一整夜。”
“是、是喔……”河乐丰愣愣的瞪着那片庞大的乌云群,鸡皮疙瘩不由得偷偷的窜上肌肤。
是的,她可以跟厂商杀价、可以跟擦撞到车子的人叫嚷,几乎可以说是女强人的她,偏偏就是超级怕打雷!
尤其是那种又黑又阴、雷声狂作的天气,会把她吓得无法动弹。
或许是因为打小伯父总对她说,要祈祷天天都是好天气,因为跑船的爸爸一旦遇上狂风骤雨的天气,很容易就会翻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