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把感情释放出来,压抑在心中你会很痛苦,得不到解脱。”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做不到,我做不到……”豆大的泪珠滑下粉颊,她激动的摇头。
是呀!做得到她今日就不会被自己给困住了。“那男孩是谁?”
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很高……很爱笑,待人诚诚恳恳,非常温柔,我从没见他发过脾气……”说起念念不忘的男孩,于神恩脸上漾起甜蜜的笑,声音柔如丝。
“我是问他的名字。”司徒离人在心里苦笑着,原来他也会嫉妒。
面露梦幻的她并未有被打断的不快,只是微微拧起眉,和记忆中的名字拚斗。“他叫……他叫……斯……仁……”
“斯仁?”
“不……不是斯仁……斯是姓……复姓,两个字的复姓,叫……叫什么……”明明快想起来的呀!为什么又不见了?
司徒离人突然心跳加速,额头微沁薄汗,“司徒吗?”
“对,司徒,他叫司徒,有一双世上最美丽的黑眸……”于神恩高兴的直点头,握起他的双手大笑。
“司徒离人吗?”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她怔了怔,露出迷恋的神采。“你怎么知道?!他很爱笑对不对?”
他的笑让人感到世上无烦恼,凡事皆是庸人自扰,心无挂碍,所以无有恐怖,他像是超脱七情六欲之外,平静而祥和。
“对,他很爱笑,他认为微笑能抚平悲伤,人与人的冲突也会淡化。”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是看结果自己能不能满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他们之间的纠葛这么深。司徒离人安心的笑了。
“你……你知道他……”于神恩诧异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他和那男孩的影像重叠了。
“是的,我也叫司徒离人。”他笑道。
“你也是……司徒离人……”她搞混了,怎么会有两个他?
“你口中漂亮的校花叫安亚菲吧?!”校董的女儿,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女孩。
她在学校帮了他不少事,几乎形影不离地把他当成她的责任,因为他看不见。
于神恩更加震撼地弹起身。“你也认识她?!”
“我就是司徒离人,十年后的司徒离人。”她的执念穿过时间线,来到十年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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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司徒离人?
那是什么意思,为何她完全听不懂,司徒离人明明才十八岁,怎么她睡了一觉,他就变成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了?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还是他故意骗她,人怎么会一夕之间成长,变得……更有魅力。
和以往一样,对自己没信心的于神恩只敢胆怯地在门后偷看,躲躲藏藏怕人发现,脖子一缩一缩地,想看又怕人家笑她脸皮厚,不自量力,神人一般的男子也敢奢望。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想望,一再探出头,看他迷人的侧脸,温和不变的笑容,以及眉眼间散发的莲花光泽,他仍是她眷恋不已的那个人呀!
为什么她没认出他呢?她一直在想这问题。
除了身材高一些,脸庞线条趋于男性化,举止谈吐多了一丝谦逊和温雅,他就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她竟迷糊地认不出他来。
现在的他比十年前更叫人着迷,她能有一天不看他吗?
“过来。”
怔了怔的于神恩比比自己,不认为他看得到自己。
“不要怀疑,就是你。”
真的是我?她又比着自己,左脚小移了一步。
带笑的男音温润扬起,“神恩,家里没米仓,你用不着窝在角落当只偷米的小老鼠。”
鬼鬼祟祟、怯生生地,胆小又饥渴。
“人家才你是小老鼠,我是怕打扰你。”她不满地抗议,嘟着嘴走到他身边。
“是吗?”他以为那是她习惯性的老毛病。
“当然。”她气很足的回道,“你的客人都走了?”
“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事,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要是他们懂得知足,他不会希望再见到他们。
面对形形色色的红尘男女,他又喜又忧,喜的是有些人对亲人的关心,一心求助,忧的是那些贪得无餍的人,永远也不知满足。
人的一生注定有多少福分强求不得,若不行善积德,再多的福气也会用完,享完福就该还业报了。
“你真的算得出那个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司徒离人颔首轻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点出他该怎么做,至于做不做全由他自己决定,卜算的力量只是推了他一把罢了。”
“可是……呃,你不是看不到?”她呐呐的一说,不太能信服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挥动。
他笑着捉住她的手。“我有敏锐的听觉,你刚才在房门口看我看到吸口水的声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哪……哪有,我才没有流口水……”她倏地满脸通红,连忙用手臂拭嘴,想湮灭证据。
“喔!那是过于兴奋的喘息声喽?!”他半开玩笑地逗弄她。
羞得两颊红如苹果的于神恩低呐地一吸气,“才不是,你听错了。”
“你意淫我。”
“什么?!”他……他也会说这么下流的话?!
她觉得她快晕倒了,心跳得好快,心仪已久的男孩……不,男人,就在面前,还握着她颤个不停的手不放,她呼吸不急促都不行,严重缺氧中。
以前只能偷偷的看着他,隔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连一句话也不敢跟他说,安于偷窥的生活,不想去打扰他。
但事实上,她仍是个爱作梦、不切实际的女孩,偷看他的同时也希望他注意到自己,不要一味地跟女朋友聊天,忽略真心喜欢他的她,就算当个朋友也好。
现在她晓得以前他为何常视若无睹,因为他双目失明,压根没看见她。
“小心蚊子飞进嘴巴里。”她似乎太惊讶了,抽气声浓重。
她捂着嘴,口齿不清的问道:“你和乌呀嘎啦没有……鬼乌鸡……”
“鬼乌鸡?”她想吃乌骨鸡?
“我是说你怎么没有和安亚菲在一起?你们那时候好像很要好。”常常出双入对,感情好得叫人羡慕。
听出她话中的酸涩,他放开轻握的小手。“我和安亚菲只是同学,我父亲那边的亲戚拜托她对我多照顾一点,你该看得出我有很多地方不方便。”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她哪看得出来,行动自如的他比明眼人还灵敏,有好几次他的视线投向她,她惊喜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结果是自作多情,他根本看不见她,而她竟快乐一整天,兴奋的想着他是否对她有意思。
“还不到那种程度,她是个满好相处的人。”有过交往的提议,她提出的。
我很喜欢你,离人,我们交往吧!心高气傲的小公主挽着男孩的手,这么说道。
我也喜欢你,但我不能与你交往。男孩温柔的回答。
为什么?她很生气的问。
因为你不是我要等待的那个人。男孩无奈的笑着,不希望她受伤。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
是呀!凭什么?
男孩事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提早结束课业,不让女孩越陷越深,他不用回答为什么,一旦他遇到他等待的那个人,心会告诉他。
此时的司徒离人正面对那个人,但他不能明白的表明心迹,在他还没确定一件事前,若是不经意表露出爱意,那个人的执念会越深,后果恐怕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