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珈榆心头一紧。「你从哪里看出他喜欢我了?」
朱俐望著好友。「别让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蒙蔽了你的眼,男人不只是要「性」而已,当他们遇到喜欢的女人,他们也会渴望拥有一个家庭。我在他眼里看到他对你的依赖,同学,清醒一点,男人只有在面对『妻子』时,眼里才会出现「依赖』,而且重点是,我不相信你没爱上他。」
叶珈榆没回话,也没停下脚步。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助理留在她桌上的客人来电字条。
「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他爱上你,你爱上他。」
叶珈榆摇摇头,拿起话筒,作势要打电话。「我没话好说。」
朱俐气馁极了,为什么有人可以把自己的爱情搞得这么乱啊?!
「随便你,你不要等人走了,才来气自己为什么当下不好好把握!」
朱俐气得离开。
叶珈榆挂上了话筒,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上。她也想把握啊!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的烦恼——烦恼两人的感情是建立在情欲上,到现在的惊恐——惊恐自己对他的在乎,已经超过肉体的满足——
她爱他,但他真的爱她吗?
常言道:「打铁要趁热」,她是可以趁现在向展人告白自己的感情,然後留住他,两个人或许可以结婚,可以共组一个真正的家,但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吗?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很爱她,肉体上的需求是不是他认为的唯一,如果有—天,吸引力不存在了,没有爱情为基础的两个人,是不是会迎面而倒?
如果那时,两人之间还存在著她强求而来的婚姻关系,一切是不是会变得更复杂?对彼此更不公平?
她不要心怀怨恨,而抹杀了两人之间曾经拥有的美好感觉。
叶珈榆再度拿起话筒,拨打字条上留下的电话,补回今天的工作。她忙著忙著,没注意时间,等助理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叫便当时,才发现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不了,我要下班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最舒服的享受就是回家。以前独自一个人时,她对家的依赖不会那么深、浓,台北的住处像是个睡觉的地方,只有休假回到宜兰,才有「回家」的感觉。可是和展人一起生活以後,两人营造的气氛,温馨得让她彷佛回到老家一样。
叶珈榆叹了口气。不想了,她收拾好桌面,起身,搭计程车回家。
回到家,一室的黑暗告诉她楼展人还没回到家。她突然想起,他说他今晚有事,势必要晚归了……呼,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叶珈榆转身,离开两人同居的屋子。
她站在大楼门口发呆、考虑了很久,连大楼警卫都跑出来关心,她笑著摇头,告诉警卫只是在想晚上要吃什么,并没有什么事,警卫先生还特地介绍她一家绍子面,他说那家小吃店,有他吃过最道地的面食和小菜。
警卫先生热心的介绍,却没引起她的食欲,她瞄瞄腕表,快九点了,也没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叶珈榆举起手,拦了计程车,告诉司机一个地址,那是她和楼展人初识的Pub。
抵达Pub後,她避开引人注目的吧台,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并向侍者要了杯马丁尼。她静静地啜著酒、听音乐,直到侍者送来第二杯马丁尼後,一道熟悉的低沈男音由吧台传入耳内,她望向声源,差点没被眼前的画面吓傻——
她的同居人正坐在吧台前面,身旁依偎著一名身材超火辣的漂亮妹妹。
叶珈榆愣了,虽然她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光看他们的动作,就够让旁人血脉偾张了。
漂亮妹妹等於半挂在他身上,丰满的胸部贴在他身上不说,连下半身都诱人地磨蹭著他。楼展人没拒绝,事实是,他对漂亮妹妹主动的引诱也颇为自得其乐。
他们喝酒、聊天,她对他笑,他也对她笑,漂亮妹妹的手在他大腿上画圈圈,两人的互动很热情。
这就是男人猎艳的方式吗?来Pub喝酒,等著妹妹上钩?还是自动出击,就像他们认识的方式一样?
叶珈榆一口饮尽马丁尼,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楼展人在被同居人第二度刺伤以後,选择来到初识的Pub喝闷酒,只是他没想到才刚走进Pub,上回遇到的那位「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又跑来跟他搭讪。
「帅哥,又是你,你是特别来找我的吗?」美女甜甜地问。
楼展人望著眼前的美女。是老天爷可怜他吗?不然怎么每一次喝闷酒都会遇到她?
「威士忌?」他问。
美女巧笑倩兮地瞅著他。「马丁尼喽,我喜欢马丁尼的味道。」
楼展人看著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马丁尼?哇,珈榆说她不在乎他,珈榆说她没想过要和他有永恒的未来,既然如此,他干么还那么珍惜属於她的回忆?
马丁尼就只是马丁尼,没别的意思了!
楼展人向酒保点了杯马丁尼。
美女心喜,蹭进帅哥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她偎进他宽阔的胸膛,纤美的手指在帅哥的大腿上滑动。
「谢谢喽。」
「不客气。」
楼展人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威士忌。
「帅哥,我就觉得一定还会再遇见你……」
美女的手指在他的大腿上游移著,数度滑过「危险边缘」。很好,他屏息等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毫无反应,尽管他很想赌气,换个情人试试看,但自己的身体却不愿背叛——
谁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这么忠诚。
美女仰起头,吻著帅哥下颚扎人的胡子。「第二次见面,我们应该算是熟人了吧?你的身材很棒,我的也不错,如果你愿意……」
楼展人望著她的丰唇,美女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如果新的恋情可以遗忘情伤,那他是不是该说服自己试著接受?反正她都不要他了,他这么在乎她,有什么用?
美女一步一步地欺近,眼见著红唇就要吻上他时,楼展人突然对美女的示好和自己任性的悲观感到厌烦,他推开了美女。
「很抱歉,我并不想——」
只是他正想第二次拒绝「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的同时,一杯原本要送给美女的马丁尼竟然当头淋下,浅色的液体由楼展人的头发滑到他的脸颊、肩膀,弄湿了他的衬衫……
楼展人瞪著前方的女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神情如此冰冷又如此绝望,当下,他立刻推开身旁的美女——
「珈榆,你误会了!」
他试著捉住她的手,她没挣扎,只是用很冷很冷的眼神看著他。「误会什么?」
楼展人急著解释,他指指自己,又指指美女。「我和她、她和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叶珈榆平静地耸肩。「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你和谁上床,是你的选择,我不用知道。」
她转过身,楼展人握住她的手。「珈榆,你听我解释,我不要你这么莫名其妙就定了我的罪——」
叶珈榆像是被万针扎身一般,猛然转身怒瞪著他。「我莫名其妙?楼展人,你快乐逍遥,还敢说我莫名其妙?!」
她气到不能呼吸。「好啊,我就是莫名其妙,才会莫名其妙和你发生关系,才会莫名其妙和你住在一起,才会莫名其妙来这里喝个酒,还当场堵到你找别的女人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