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你又自以为多圣洁?我看双子星陪你玩的时候,你还满爽的。”
她猝地一巴掌重重甩去,打偏了他的头。
他暗暗咬牙,猛然回她的也是一掌。
第三章
她没有料到,他会直接反击。
他愤恨袭来的巨掌,横越桌面,一把抓住她后脑,粗暴地几乎将她整个人揪起,迎上他倾身而来的重吻。他野蛮地、狠劲地以唇惩戒她,健壮的颈项筋肉都为之抽动,让她知道不好好收敛自己的嚣张会有什么下场。
他从不用拳头教训女人,他用别的。
这是毫无浪漫可言的折腾,她被吻得脑门爆胀,后发快被他的手整把揪断,痛得她皱脸尖叫,却全被重重抹入他的唇舌里。
他竟敢这样对她?!而且他的吻……下流至极!
他很清楚地传达了他的情绪、他的力量、他的耐性。本以为这个陆贝翎不过是个娇娇女,不出他一只小指的能耐就可以把她搞定。本以为她就如外表那样精致易碎,稍稍恐吓就可以镇住,随便哄哄就可以安抚。哪晓得,她会这么难伺候,频频以她的大小姐脾气踩他的地雷,挑衅他的容忍底限。
他不知道如何对付大小姐,但他知道如何对付女人。
寂静深夜,只亮着小灯的幽暗餐厅一隅,没有声响。偶尔传来的难受闷吟,也被悍然吞没,取而代之的是他刻意泄漏的唇舌纠缠声,以及愈发大胆的吮噬。
狠然钳着她后脑的巨掌,转而揉捏起她纤细颈项,像是在为她颈后按摩,每根手指的力道却充满肉欲,似要引燃什么。
卑鄙小人!他有本事,大可还她一个巴掌。用这种低劣招数,简直无耻!
她被他钳制着,不得不前倾在桌面上,伸长颈项任他吻弄。这样的态势令她进退不得,难以采取任何反击,连挣扎都不知该如何施力。更教她难堪的是,她的身体在隐隐颤抖。
没有人这样张狂地以舌在她唇中黏腻纠缠,也没有人这么执着地来回舔咬她的下唇不放。他深深的吸吮,几乎深达她的肺腑,抽尽她的所有气息。他干嘛要这样……使劲以他的唇揉摩她的唇?她口中到底有什么让他啜饮不尽的?
这一切倔强的质疑,都无法成功掩盖掉被他挑起的敏锐感受,逃不开自己引发的困窘。
他的手能不能别再这样揉捏着她后颈了?这实在太……这样下去……
这就是吻吗?
在她颈后持续施压的巨掌,极具耐心地抚揉个不停,大拇指不断拨弄着她柔嫩的耳垂,时而捻摩,宛如迷上了这好玩的小东西,爱不释手。
品尝她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她很容易被挑逗,让他忍不住在惩戒中一面吻吮、一面冷眼垂睇,观察她细微的反应。真是惊人的发现,她非常地有感觉,也不太懂得遮掩。虽然对他仍抱持着高度敌意,却……
“你是不是太久没做了?这么饥渴。”
美眸惊瞠,忽然醒过来似的,双手狠狠一推,推开他的吻也让自己撞回了椅背,羞愤地瘫坐椅上,以手背不悦地擦掠她的唇,气息不稳地怒瞪他。
他一派淡然,以舌舔弄着自己的唇,仿?回味着什么,迳自陶醉。
好恶心的男人。
“承认吧,你很喜欢我的吻。”架子摆再高也没用了。
“少往你脸上贴金,我只是……太久没做。”可恶,她竟被逼到只能顺着他讲这种话。“比起其他人,你也没高明到哪去。”
“你要不要试试?”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她听出这话温柔底下的阴狠愠怒,不想再莽撞行事,自讨苦吃。“我很累,这一路受的惊吓也够多了,只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怕吗?”这么输不起?
“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安全范围,是真话还是假话吧。”她豁出去地眯眼回呛。“我说我要一个人好好休息,就是不想要任何人打扰,这并没有越过你划定的界线。”
她没有越界,他就不能越界。
“真的?”他慵懒一笑,眼眸却异常晶亮。“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好好休息?”
什么意思?这话有够怪的。
“只不过一个吻罢了,你就兴奋成这样。”娇艳的脸蛋,红晕高涨。“你有任何需要,尽管直说。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多得是。”
她突然明白自己陷入的另一波危险。“你到底还要我在这里坐多久?这种事明天再谈不行吗?”
他半晌不语,在幽微中凝睇着什么、谋画着什么,才缓缓摸索口袋内的房间钥匙,准备起身。
“我今晚什么都不想做!”她机警地加上一句:“如果我有需要,我会让你知道。”
但不是今天。
他调眼锐瞪,不太欣赏这番说辞。
“你确实有你的魅力,可是我很讨厌人对我用强的。而且我还在不爽你卑劣的欺骗行为,还在为这一切乱七八糟的灾难生气,我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的情绪跟人上床。”她需要时间沉淀。
“这好像小朋友玩扮家家酒的协议。”
“随便你怎么想。”她故作傲然不耐烦。“反正现在大局由你主导,你要硬上,我还有得逃吗?好啊,你要做就做,快点做完让我好好休息,我已经没有那个精神再跟你慢慢耗。”
这不是谎言,她真的身心俱疲了。
他看得出来。
巨掌遗憾地将钥匙递给她,百般无奈。他告诉她房间的位置,迳自环胸懒懒坐在原位,似乎没打算跟她回房。
突兀的转变,令她傻眼。这男人总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吗?
不管了,先撤退再说。小手紧抓着钥匙,竭力摆出世故老练的冷淡,不当一回事地离开阴暗死寂的餐厅。她强忍先前逃亡扭伤的脚痛,扎实稳定地踩着高跟鞋,昂然远去,却被他幽幽的轻唤勾住了脚步。
“贝翎。”
干什么?她不喜欢他太过柔情的呢喃,像毒蝎一般螫人灵魂。
黑暗中遥遥对战的两人,都看不清楚彼此面容,却非常强烈地意识到彼此的存在。其间的紧张气焰,一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引爆可怕的后果。
她不动,他也不动。她沉默,他森冷开口。
“如果是你主动求我对你用强的呢?”
娇丽傲慢的剪影,许久不回应。是在尴尬,还是不屑,难以分辨。
“我不可能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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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过军事训练,能够在各种艰困的处境下安然入睡,强制自己休息,以储备随时所需的应变力与战斗力。但他很久没碰到这么难入睡的状况:身体一直醒着,活跃地清醒着,燃烧着。
坐立难安。
大清早的,就有人联络上他的手机。显然他被困在以色列的消息,已被当成笑话传遍各路英雄好汉,一直不断以简讯揶揄他:别人手下搞出的纰漏,他没事去插个什么花?
人非圣贤,难免犯贱。
他正要关机,才瞄到这通不能不接的来电;他需要跟对方确认一些事情。
必须碰个面。
他交代一下这里的服务人员,如果他太太醒了,请为她送进早餐及维他命,她的其他一切需要都不必听,因为她有病。
什么病?他只还以凄然的苦笑,幽幽而去。
疏冷的俊眸,像是早已透视到人类丰富的创造力,自会为他刻意留下的故事空缺,填补精采绝伦的细节。真相如何,从来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