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有姊姊在,凤大哥一定不会有事。”尹容恩一脸骄傲,“毕竟姊姊可是有一双妙手回春的巧手!”
龙飞带笑的跟眸瞥了爱妻一眼,“瞧你的表情,好像讲的是自己似的。牧慈医术高超,那你呢?连银杏、桂圆都分不清吧!”
尹容恩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实在不需要如此泄她的底吧?她承认自己很不努力,跟姊姊的博学多闻根本不能相比。
“可是当年在日月岛,是你救了我。”凤舞肯定当时他的伤口若没有习医者的处理,根本活不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喽!”尹容恩没有心机的回答,“反正我在山洞发现了你,只拿东西给你吃,谁知道你就活下来了。”
闻言,凤舞蹙起眉,而龙飞听到这个,也发现事情似乎有蹊跷,接着,两个男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到在一旁拧着巾帕的尹牧慈身上。
她转过身,微笑的目光无声的回视他们。
凤舞收回视线,定眼问尹容恩,“恩儿,你会吹笛吗?”
龙飞很不屑的耻笑,“你看她的样子,像是会这些文雅玩意儿的女子吗?”
尹容恩不悦的打了他一下,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凤舞的目光灼烈的转向尹牧慈,“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抬起手,她拿着湿巾轻拭他的脸,“比你知道的……”她冲着他一笑,“多很多。”
要不是碍于龙飞他们在场,他直想一把搂住她,她脸上的淡淡笑意重重击中他的心。
可在这个时候,织兰却在无显的陪同下踏进了一心殿,她身上没有了以往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十岁。
“太后!”尹牧慈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起身请安。
织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只有在看向凤舞的时候有些激动,“你没事吧?”
他淡淡的摇头。
虽然与母后不亲近,但是他相信她并不想置他于死地。他的长手一伸,拉起仍跪在地上的尹牧慈。
“让我们把话说开吧。”轻喟了一声,靠在床板上,才不过一下子的时间,他便感到疲累。“母后,我想有你在场最好,当年的恩怨就由你来说吧,我相信龙飞知道了之后,会很乐意回去转达给龙云皇和水宁娘娘知道。”
织兰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刷白,“什么恩怨?!哀家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凤舞定定的看着她,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像是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当年尹千雪为何投湖自尽,父王又为何而死,你真的不知吗?”
她咬着牙,选择沉默。
尹牧慈担忧的看着凤舞。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现在他最该做的是躺下来歇息而不是探询过去,反正过去的事,就算得到了一切答案,也无法改变了。
“我没事。”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凤舞偏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母后,当年龙云皇忍痛让出所爱,让尹千雪与父王双宿双飞,可在最后,尹千雪与父王相的的前一晚,竟遭人轻薄,她痛苦的等在湖畔却失足落湖——她是被你派去的人轻薄,被你派去的人推落湖的,对不对?”
尹牧慈闻言,一脸的震惊,尹容恩则吓得几乎说不出话。
龙飞皱着眉,满心以为尹千雪的死会是一生难解的谜,却没料到……事情发展倒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你胡说!”织兰气虚的斥道。
“尹家女子根本没有任何不祥,一切都是你捏造煽动的。”凤舞看着尹牧慈,柔声说:“替我打开书格,里头有个盒子,拿过来给我。”
她无言的照做,取出木盒,交到他的手上。
凤舞打开之后,拿出里头的羊皮,“母后,你要看吗?”
这是凤钧死前所写下的字句,他派人捉到轻薄情人的男人,也得知指使的人是谁,最后还依线索找到了那个推尹千雪入湖的老妇人,她是从小看织兰长大的老奶娘。
凤钧得知后,震怒的决定拿织兰的命遥祭爱人,但最后,在他留下这些字句的夜里,正值青壮的他却暴毙身亡。
当时跟在他身旁的太监,忠心的留下了这个证据,在凤舞被送到耐山习医时,跟着前去照顾,然后将此事告诉了他。
这个忠心的老太监心里念的,便是希望成长后,凤舞可以为死去的父王报仇,但是最后他却选择将此事深埋心中。
即使如此,他仍无法谅解太后,更无法与之亲近,所以他们母子之间总是有距离,此生注定缘浅。
“所以呢?”织兰没有费心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羊皮,只是嘲讽的说:“今日——你决定杀了我吗?就像当年你父王想要做的?”
她恨!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却被半途杀出的尹千雪破坏,她死了之后,凤钧竟然还想要用她的命祭她!所以她先下手为强的用药毒死了他,是他先负了她!
“如果要杀,你连这两个丫头都得杀!”织兰指着尹牧慈和尹容恩,“凤钧医术高明,普通的药根本无法骗过他!是尹焱——药是他给我的!”
“你骗人!”尹容恩忍不住扬声,“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毒的人,我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诬蔑他?”爹是很严厉,但是绝对不会害人。
尹牧慈的反应则是很平静。“你爱凤钧王,不惜杀了我姑姑,那我爹呢?!”她轻柔的说:“他也是为了爱你,所以助你杀了凤钧王,而你感激,所以每月都赐他珍贵的药材与食物替我续命,是吗?”
父亲虽然从未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爹心头有人,只是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死去的娘,看来她错了。
织兰冷哼了一声,“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你的命是我救的!”
“那只是你的私心!”她激动的站起身,指控的看着她,“我爹他肯定不知道是你害死了我姑姑对不对?”
织兰没有回答。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这样的情感太过强烈也太伤人,激动的尹牧慈突然一阵晕眩,在妹妹的惊呼之中,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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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一睁开眼,尹牧慈就看到有些苍白的靠在一旁的凤舞,心头盈满对他的担忧。他受了伤,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好好歇息。
“好些了吗?”他不显思绪的看着她。
尹牧慈微点了下头,吃力的要坐起身。
凤舞伸出手,扶住了她。
这里是一心殿,打量着四周,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受了伤,怎么让我躺你的床?”
“别动。”他压住了她,让她无法动作。
她无奈的看着他。“不然,”她挪了下自己的身躯,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跟我一起躺下。”她的笑容在看到他毫无移动的身躯后微黯,“勉强你了吗?”
他严肃的目光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说吧,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我。”
她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不太了解他的意思。
“当年救我的人是谁?你或是恩儿?!”他凝视着她。
“是恩儿……”她的手轻抚过盖在身上的丝被,“也是我。”
凤舞皱起了眉头,“别再骗我。”他实在受够了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欺瞒,就算她并无恶意,但这也一点都不可取。
尹牧慈叹了口气,将事情全盘托出。“我不想骗你,但这是事实,当年确实是我先发现了你,也是我处理你的伤口,在你昏迷时照顾你。但因为当时我的身体很差,照顾你实在吃力,最后还因此而病倒,那时,就算我想去照顾你,以我的状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多亏了恩儿,最后是她发现了你,接手照顾,所以她确实也算是救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