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喜地倒抽一口气,接着捧着她的后颈,狂肆地吮咬那令他疯狂失去理智的粉唇。
欲望将他逼至绷裂边缘,手臂的肌肉因压抑而隆起,她受不了这耳鬓厮磨的强烈快感,吐着幽吟,一阵一阵泛起的酥麻感,令她轻颤。
终于,他横抱起她。
「房间……」粗喘使他语不成句,唇,离不开她的。
她指往客厅右侧的一扇纯白木门。
蒋拓大步一跨,急躁地旋开门把,将她轻放至软陷的床垫上,下一秒便又覆上她,一刻不停地,像要将她吞噬地索吻。
宽大的大手忙着解开她衬衫钮扣,渴望更亲密的接触,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躁热地想接触冰凉的空气,胡乱帮忙,帮忙解开自己的,解开他的。
酒气快速发酵了激情,没有矜持羞怯,没有顾虑,只剩人类原始欲望,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她渴求他的亲吻,渴求他充满霸气的拥抱,感觉下腹疼痛了起来,而他的吻,他的唇,他的舌所经之处,火烧一般滚烫,她不觉挣扎低吟,要他停止,又希望他继续。
他的脸埋进了她温热平坦的腹部,指尖轻柔地抚触着她细嫩的大腿内侧肌肤,筑起坚忍的意志抗拒那诱入神魂的湿润,抗拒她娇喘的引诱,他要她尽情享受柔情的爱抚。
他捧起她的小脚,掌心包覆那纤细的脚踝,指腹隐隐感觉到奇异突兀的触感,她敏感地缩了一下。
他没有放弃,一个吻轻轻地落下,落在那不知何时留下,约有十公分的伤疤。
很痛吧……他心疼地想。
「不要……」她以手臂掩着眼,缩回脚,曲起膝盖.
「怎么了?」他移开她遮眼的手,温柔地望着她。
眼泪倏地自她眼角闪出,她伸出手臂将他拉下,摇头,吻他。
「没关系,想哭就哭……」他吻去她的泪,抱着她,像抱着婴儿,轻轻地摇晃,哄她。
这一刻,她不自觉放下武装,泪水崩溃似地自她以为干涸的眼角涌出。
全然地依赖着他,安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抱我……」她说。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
蒋拓被一阵幸福的奶茶香味唤醒。
搂着柔软又香喷喷的棉被,张开眼,发现身处陌生的房间里。
很快,记起了昨夜难分难舍的缠绵。
他微笑,从床上跃起,拿起已折迭整理,摆在床角的衣物穿上。
打开房门,立刻看见坐在开放式厨房高脚椅上的倪巧伶。
她的房子整理得很干净,原本的三房改成两间大房间,一间卧室,一间工作室,时尚前卫的冷色调装潢,摆设的个性家具,很有她个人的味道。
简洁利落,像极了建设公司的样品屋,很美,只是缺少了点温暖的人气。
她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捧紧了手上温热的瓷杯,没有回头。
「早安。」蒋拓一屁股坐在她隔壁的位置上,声音里洋溢着亲昵。不料,只得来一个淡到不行的回应——
「早。」
他看着她,她撕开涂抹果酱的吐司,含入口中。他继续盯着她,她啜饮一口热奶茶。
「没有我的早餐?」等待许久,他终于开口问。
「你家在三楼。」摆明了赶人。
「蛤?」他一阵错愕。怎么今早跟昨晚……差这么多?
「你以为住旅馆啊?还供食宿。」她睇他一眼,注意到他敞开着衣领,露出性感的胸部肌肉线条,脸一臊,又转正吃她的早餐。
她昨晚扯掉了他一颗钮扣。
太急、太笨拙……
蒋拓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女人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怎能欢爱过后如此无情地对待他。
「OK,我回家翻冰箱,看有没有过期不久的牛奶可以喝,干掉的面包喷点水再烤一烤应该还能吃。」他故意讲得可怜兮兮,企图唤起她可能拥有的怜悯心。
「不送,慢走。」她一口应下。
经过昨晚,这样和他独处令她紧张,她害怕他提起,她不敢回想昨夜的失控,更不想记住他的温柔。
就当两人都酒后乱性,用最快的速度忘记。
从她肩膀耸起的高度,他知道她绷得紧紧的,难道她以为两人平时口无遮拦地彼此吐槽惯了,担心这时他会拿昨晚那件事开玩笑?
他没这么没品好吗!
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就是不肯正眼瞧他,他无从得知她的感觉。
「赖在这里一辈子也没早餐吃。」她快窒息了,怎么他还不走?
「知道了……」他站起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揉揉她的发。「我走了。」
她的脸颊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温暖包围了她僵硬了一早的心情。
她咬着下唇,感觉一颗心就要往下坠。
闭起眼,听着他离开的声音。
铁门关上,房子里恢复往常的宁静。
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吐司,喝完杯里的茶,冲洗所有杯盘,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进公司。
凌乱的床单仿佛还残留着两人的温度,软软塌塌地缠成一团。
她忍着不去看,不去猜想这层关系会如何改变她和蒋拓相处的模式,她不想有任何改变。
这不是预期会发生的事,她也没打算让任何人进入她的生活,然而,他的温柔让她发现自己仍残存着脆弱的一面,酒精软化了她的意志,情感背叛了理智。
她的世界突然间脱了序,这让她惊慌,只能选择粗糙但却是最快的方法——
冷漠,企图恢复原状。
她,没有爱上蒋拓,也没有变软弱。
第5章(1)
一整天,蒋拓想的都是倪巧伶,就连和客户谈公事,也心不在焉。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客户、同事、朋友、情人;公事、私事都有他一套拿捏尺寸的标准,但是,他却让倪巧伶的身影搅得神智不清了。
想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想她早上的反应、想她昨晚的眼泪、想她脚踝上的那个伤疤……
没见过她穿裙子,是因为那个疤痕吗?
像有条线系在他心头,悬着、扯着,不让他踏实。
男人与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同,性可以只是性,不掺入其它感情,但是,为什么倪巧伶一觉醒来却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此冷静、如此淡漠。
他像双免洗卫生筷,用过即扔,连口早餐都没吃到。而昨晚,他确确实实动情了,除了她身体对他的诱惑力,他更想走进她心里,了解她为什么落泪、为什么别扭、为什如此压抑自己?
「吼!」他捧着发疼的头,觉得脑子里快被那一堆问号给挤爆了。
他拨电话给陆子农,问倪巧伶公司地址。
标准行动派,想她就去找她,看不透她就想办法多看几次。
陆子农找出倪巧伶的名片,将地址念给他。
「她、她东西落在我这里……我拿去还她……」蒋拓这个人最大的罩门就是在男女关系中死要面子。
工作上他可以死皮赖脸,笑骂由人,但是,从国小第一次追小女朋友就没失算过,在情路上认栽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死缠也要缠到成功。
「我什么都没问。」陆子农在电话另一端轻笑着。
「是吗……我晚点还有事,不进公司了。」他尴尬地扯开话题。
「嗯。」
「啧.……」蒋拓挂断电话,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陆子农的一声「嗯」,是忍着笑意发出的。
按着脑中默念的地址,他来到倪巧伶的工作室巷口,原来,离他公司这么近。
车子停在路旁的停车格内,他下车步行走入巷内。
小巷中,两旁是有点屋龄的透天房子,每家门前都栽种着植物,九重葛、桔梗、白鹤芋,还有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路上铺着会发亮的红砖,使得整条巷子显得特别明亮幽静,仿佛一不小心撞进了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