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骐昂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傲然身影,忽然觉得好心疼,很想将她纳入怀里,告诉她不值得为了一个不忠的男人坏了心情,并安慰她受伤的心,让她尽情地宣泄满腔忿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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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半的办公室大楼,呈现一片寂冷的静谧,贝絮菲陷在成堆的设计稿中,忙着替常凝芝筹划一场典雅隆重的婚礼。其实这案子也没有急迫到需要她熬夜加班,她只是想用工作麻痹思绪,避免再度陷入自艾自怜的情绪里。
她不想哭,不想为周仁森流任何眼泪,毕竟他连获得她的缅怀情伤都不配,只是脑子总会忍不住回想起下午在“朵缇饭店”里的难堪情景。
她的爱情成为一场可笑又可悲的闹剧,而中华电信则成为这段感情里最大的赢家,赚足了国际电话费,却耗尽了她仅剩的热情。
这几年,她一直不快乐,工作虽然带给她成就感,但是情感上的曲曲折折,却令池空虚寂寞,仿佛成了一块沉重的铁,失去了快乐的能力。她的爱情迷了路,谁能来为她点一盏灯呢?忽地,手机响起,她无奈地接起,霍骐昂低沉的嗓音传来,擦过她的耳膜。“房东小姐,你还在公司加班吗?”霍骐昂在话筒另一端说道。
她故作忙碌地翻着桌上的卷宗,答道:“在筹备一个客户的婚礼,案子有点赶……怎么了?”
“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家吗?”霍骐昂继续说:“……我现在刚好在你公司附近,你东西收一下,我在楼下等你。等会儿见。”
絮菲还来不及开口,霍骐昂已经匆匆收线。她抬头看了墙上的钟一眼,时针跨到了十一点,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只剩下她的桌灯是亮的。
她拿起手机和磁卡,塞进手提包里,按熄灯,锁上门,匆匆地步下楼,在凄白的路灯下,见到霍骐昂那部深蓝色的休旅车。
霍骐昂见到她走出大楼,立即倾过身,替她开门。
她坐上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吃饭了吗?饿不饿?陪我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他俐落地转动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沉凝的脸庞。“想吃什么吗?我请客。”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夜景,沁凉的风灌入,吹散了她的发,却吹不散她心中愁悒的情绪。
“我想喝酒。”絮菲丧气地说。
霍骐昂将车子开到一间专卖海鲜的餐厅前,深夜十分,店内热闹喧哗,宾客满堂,他们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淡水河畔,点点繁星衬着盏盏渔火。
他招来服务生,娴熟地翻着菜单,说:“一盘柠檬鱼、椒盐虾、炒青菜、烤鸡……还有想吃什么吗?”
“一打啤酒。”她颓坐在椅子上,支着下颚,静眺着窗外。
侍者送上几罐沁凉的啤酒,还有一盅热腾腾的海鲜汤和几碟小菜,霍骐昂体贴地替她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的面前。
“你忙了一整天,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先喝点汤,垫垫胃。”霍骐昂觑着她,即使她脸上的彩妆再明艳,也遮掩不住她灰败的神情。
她不搭腔,迳自拉开拉环,仰头猛灌啤酒。
“你这样喝啤酒不会醉,只会伤胃,先吃点东西。”霍骐昂夺过她手中的铝罐,将一碗卤肉饭递到她的面前。
“你不要管我……”她低着头,没有勇气迎视他的眼神,又拉开一罐啤酒,往嘴巴里灌,企图要让酒精麻痹过分清晰的意识。
现在的她感觉既狼狈又失败,她再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幽会,就好像新的伤口尚未结痂,旧的伤疤又被掀拨开来般,痛楚依然强烈。
这不禁令她怀疑,她是不是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体贴?否则为什么每次都惨遭男人的背叛与伤害,一次又一次地否定她的感情与自尊。
她仰头大口大口地猛灌啤酒,却再度被霍骐昂夺去手中的铝罐。她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跟他闹脾气似的,又开了一罐啤酒,但喝了一口又被他制止。
她抬眸,狠狠地瞪视着他,娇悍地说:“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啤酒?我要借酒浇愁不行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失恋也是要吃饭的,被一个男人伤了心已经够可怜,没必要再搞坏自己的胃。”霍骐昂锢住她纤细的皓腕,瞅着她发怒的娇颜。
他将一碗鱼汤放在她的面前,劝哄道:“先吃点东西,要喝酒我等会儿陪你喝。”
她甩开他的手,在他的坚持下喝了半碗汤,但是不争气的眼泪啪答啪答地往下掉,晕花了一脸精致的妆容,哽咽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很失败……”
“怎么说?”霍骐昂问。
“我连一个男人的心都留不住……这已经是我第四次被男人劈腿了。”她伸手胡乱拭着腮颊上的泪水,细数着自己伤痕累累的“爱情病历表”。
“我的初恋男友和我交往七年,在我们订婚前夕却让我发现他和其他女人亲匿地吃巧克力火锅,那女人要求我让位,要他决定想跟谁在一起?结果,他的选择居然不是我!七年的感情换来的竟是一句‘对不起’……”絮菲说。
霍骐昂看着她殷红的眼眶泛着莹亮的泪光,忽然觉得好心疼,不禁想了想,过去自己分手的场面是不是都很平和的结束?有没有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一个人,令她这样难过地哭泣?
“第二次的恋爱也好不到哪儿去,对方早已经结婚了。我们交往了半年多,每次约会到晚上八点时,他就赶着要回家,忽然有一天,一个女人冲进来,骂我是狐狸精、单身公害……”
她咧出一抹解嘲的苦笑,说道:“什么单身公害?其实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明明犯错的是她的丈夫,为什么要装成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原谅我的过错?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一个无知的受害者……”
霍骐昂体贴地将纸巾递给她。
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贝绪洋会变相地将她托付给他。乍看之下,她娇悍又坚强,其实内心却脆弱单纯得像个孩子。
他不禁思忖着,她是怎么平复被爱情利刀割痛的伤口?像这样不断地加班疲惫自己的身心,还是用酒精浇醉自己的思绪?
“有了前车之鉴,每次要接受别人的追求前,我一定要先验过对方的身分证,证实配偶栏是空白的才行。”
絮菲谈及恶劣的前男友们的罪行,愈说愈是气愤,眼底迸发着一股怒火,说得咬牙切齿。
“……但是男人的劣根性往往超乎我的预测之外。我的第三任男友是个博士生,每次都说忙着在赶国科会的研究计划,结果一次连五劈,不仅博士班的同学,连硕上班的学生,都是他劈腿的对象,而我在他心里只占了五分之一!”
她仰头喝光了一罐啤酒,用力地捏凹手中的铝罐,发泄长期积郁在内心的恨意与怒气。很多次,她都想问那些背叛她的男人们,究竟是爱她还是害她,为什么总是令她陷入难堪的窘况里?
“我有做错什么吗?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呢?”絮菲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痛哭失声。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犯错的是那些该死的男人。”霍骐昂伸手揽住她,让她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承纳她的悲伤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