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菩萨的心肠呀!以前你总是嗤之以鼻,把人家对你的好都踩在脚下践踏,你知道这样有多伤人家的心吗?”她的心倏地纠结起来。
“我知道。”他抬起头,深深凝视着她。“我也让你心碎了。”
月音咬着唇,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交融在她的眼眶中。
“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泪雾迷蒙了她的眼,她梦呓似地低喃着。“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把你当大哥,我没办法……”
永琅伸手压下她的头,深深吻住她。
“我们这样……是不是也会遭天谴?”她在他缠绵而细腻、大胆又浓烈的吮吻中艰难地喘息着。
“不会。”他将她拉下来坐在他的膝上,炽热的吻缓缓地在她尖小的下巴和颈项间游移。
“怎么不会?我们是兄妹呀……”她浑身软绵绵地贴靠在他的怀里。
“我们不是。”他埋首在她的颈肩,气息浊重。
“什么?”月音从昏眩迷乱中慢慢回过神来,茫然不解地捧着他的脸。“我没听懂。”
“我不是你大哥,你大哥早就死了。”永琅凝视着她,决心亲自揭开他编造的谎言。
月音赫然瞠大双眼,陷入不可解的谜团里。
这是怎么回事?永琅不是她的大哥?
怎么会?她一定是在作梦!
这一定是梦!
第八章
这一定是梦。
“我不相信……”月音失神地呆视着永琅。他一定是为了减少她的罪恶感,所以才会说谎骗她的,一定是这样!
“我是冒充的。”永琅闭眸深叹。“我不是永琅,真正的永琅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不!不要骗我!我不相信!”月音捣住双耳,拚命摇头。“你是我大哥!你就是永琅!就算我真的不幸爱上了你,我也不要你说这种谎话来哄骗我,来减轻我的罪恶!”
爱上了你。永琅微怔,深深凝睇着她。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互相吸引、试探、暧昧、闪躲、争吵、冷战,所有感情上的焦虑、不安和烦躁,都在月音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中得到了抒解,面对豁然明朗的感情,他们再无从逃避。
“我是说真的。”他将她拥入怀里。“我不是你大哥,我也不是为了哄你或是想减轻你的罪恶才这么说的。”
“好了,别说了!我不相信,你别再说了!”她固执地捣住耳朵,不肯面对可能是事实的真相。
“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你反而不信了?”他拉下她掩耳的双手,认真地对她说。“我不是你的大哥,这样难道不好吗?”
月音激动地凝视着他,眼瞳中的矛盾和绝望化成热泪滚滚而下。
“你不是我大哥当然很好,但是,你冒充皇族宗室,是要被杀头的呀!”她紧紧抱住他,恐惧地哭出声来。
他猛然拥紧她,用力得像要将她捏碎,让她融为自己的一部分。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那些什么冒充的话了!你就是永琅,你就是慎靖郡王府的大阿哥!听见了没有?这才是真的!”她哽咽地迭声低喊。
“月音,如果你认我是大哥,我们永远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他捧起她的泪颜,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不能在一起……也好过要我看着你死呀!”她低声啜泣,臂膀紧紧环住他的颈项。
“月音,我不该冒充永琅,不该出现在你面前,不该害了你。”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为了说一个谎言而感到如此懊悔,如此痛恨自己。
“你后悔冒充永琅了吗?”她凄然望着他。
“为什么你不恨我冒充永琅?”为什么她看他的眸光依然还是那么温柔深情?“为什么你不问我冒充永琅的居心何在?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
月音浅浅苦笑。不管是什么因由,不管是什么居心,不管背后藏着多么邪恶的念头,她都依然深深被他吸引。他是她的魔,即使被他欺瞒、被他伤害,她都无法抗拒对他的爱意。
“能够让我遇见你,那些都不重要了。”她的心已完全属于他,只要能够把永琅牵引到她身边来,不管是何因由,她都怀着莫名的感激。
“月音,你让我自惭形秽,我根本不配出现在你面前……”他喑哑呢喃。
“我没有后悔,我也不要你后悔。”她轻吻他的下颚,慢慢吻上他的鬓角,最后落在他唇上。“不要后悔认识我,不要后悔,好吗?”为了他要成亲那件事跟他大吵后,这段见不到他的日子让她痛苦欲死,她不想再尝到那种思念的滋味,她不想失去他。
“难道,我们就一辈子当兄妹吗?”他眷恋着她缠绵蚀骨的唇舌。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她与他唇舌相贴,低喘轻叹着。
“怎么可能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你难道不嫁人?”他微微退开,温柔地与她对望。
“我不嫁人,你养我一辈子。”她的手轻轻抚掠过他的脸,爱怜地触摸着他的鼻梁,让指尖感受着他灼热的阳刚气息。
“阿玛和你额娘怎么可能不让你嫁人?”他由着她的手指探索。
“要不,我把自己弄丑、弄笨,总之,抵死不嫁人。”她苦涩地笑。
“傻瓜,不要做这种傻事。”他握住她的手,轻贴在唇边。“我怕的是,就算我们想一辈子当兄妹,旁人也不会答应。”
月音的神思顿时凝住。
“是呀,额娘就已经对我怀疑了,万一被她察觉,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拆散我们的!怎么办?”她紧张不安地抱住他。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想与他长相厮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永远不要分开?
永琅动了一念——不如带着月音逃离慎靖郡王府!但是,他立刻推翻了这个念头。带着月音莫名其妙逃离王府,不只他和月音会背负耻辱难堪的骂名,还会连累整个慎靖郡王府所有人都必须承担出了一对乱伦兄妹的羞辱。
“格格,夜深了,大阿哥该回去了。”百花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永琅松开环抱她的双臂,正欲起身,月音立刻抱住他的腰,把他搂得更紧。
“别走,留下来。”她充满依恋不舍的双眸深深凝瞅着他。
这样的眼眸几乎要融化他的意志,勾走他的魂魄。
“我若是留下来,只怕我们的关系会更早被发现,我们也会更早被拆散。”他咬牙转开脸,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害怕在她眼中就此沉沦。
月音失落地垂下眼。
“我们都必须要忍耐,好吗?”他叹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把锦缎匣放入怀中后,转身打开房门离去。
百花见永琅一走,立刻快步来到月音身前,前后上下打量着。
“格格,大阿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是大阿哥,你以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月音苦涩地一笑。
倘若他们要当一辈子的兄妹,他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与她有肌肤之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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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老和尚之死惊动了朝廷,乾隆皇帝下令刑部查办此案,最后查到了显亲王府衍格贝勒的头上。
衍格为洗脱罪名,向乾隆奏请调查此案,乾隆自然不信衍格会是杀了老和尚的凶手,便放心将案子交给他去着手调查。
当衍格搜遍老和尚的外屋内室,都找不到龙珠的踪影时,便猜测到一定是盗贼强行抢夺龙珠时杀了老和尚。但是,在搬移老和尚的遗体时,却又意外看见老和尚右手旁以指蘸血书了四个小字——不必为难。“难”字的“隹”旁最后三划尚未写完,想必写到此时老和尚已然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