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夜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连那个小弟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没看到,更别说一下子丕变的情势了。
看来异人馆的小弟还真的是不能小看,而这个闻人一族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托拉维夫会是一脸的惊慌?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她转身对何教授伸出手,“把电磁球给我,再慢就来不及了。”
“不可能!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毁了它!”何教授连连摇头。
颜夜遥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用错误的方式去开启程序的时候那个晶片就已经毁了,等电磁球的磁力消失的时候,那里面的反物质就会跑出来,到时候别说那个晶片了,连地球说不定都会炸出一个大洞!”
“你说谎!”何渊一点也不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要他如何去相信,是他宣判了这个有可能会改变人类历史的发明的死刑!
“我没说谎,你没发现电磁球的表面电子的序列已经混乱了吗?没有时间了,再不久反物质就会跑出来了!”颜夜遥急急的说。
何教授手中的球像是在呼应颜夜遥的话,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的橘红色也变得愈来愈深像血一般令人心惊,而且球体也愈来愈大……
“来不及了!”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
“夜遥!过来!”司空怀的声音破空而来。
颜夜遥不敢置信的看著司空怀被司徒益和司马碇一人一边的扶著,“你……你怎么可以起来!”
“别这样对我!”司空怀的语气满足请求。
她看了看一脸著急的司空怀,又看了看何教授手上似乎不停涨大,随时就会爆破般的电磁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
她对著司空怀的方向无声的动了动唇,然后对著何教授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把捉了他手中的电磁球便纵身一跳……
司空怀用力的挣脱了司徒益和司马碇的手,伸长手极力想要抓住颜夜遥,却心痛的发现他的掌心只抓到空气。
他跪在崖边向下看,只看到海平面像是传说中的摩西过红海一般的由红光的中心向四周退开,之后红光渐渐散去,海面又再度阖拢……
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在他终于找到她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他!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她明明说爱他的呀!
“夜遥!”
司空怀像是受伤的野兽对著天空大喊,他全心想的只是要去找她,他绝不让她就这样离开他,他起身就要跟著一跃而下时,一道重击精准的朝他后脑而来,瞬间让他的心疼和心智同时投向了黑暗。
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落崖前脸上那一抹绝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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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乱来了。”
一个冷漠而带著责难的女声忽远忽近的穿过颜夜遥的意识。
她死了吗?
这儿是哪儿?
她只觉全身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整个人仿彿悬在半空中,落不了地也找不著定点。
“乱来这一个词包含的随机的意思,我是很喜欢,不过随机只成立在某种可允许的条件下。”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
颜夜遥觉得这个回话的男子声音很熟,而他的话也很有意思。如果她可以睁得开那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的话,或许她不介意和他来段有关拉普拉斯的恶魔(”aplace\'Demon)的辩论。
可是她的喉咙像是塞住了一大团的棉花,干干涩涩的吸光了她所有的声音,她试了几次仍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怀没把你一脚踢下去算你命大。”那个女声的声音又响起。
怀,他还好吗?
她只记得他受了伤,很重的伤!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发明了反物质!
反物质!反物质要跑出来了!
一旦反物质从电磁球中漏出来,到时候大家都会死!怀也会死!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她的眼皮在动了,她快醒了吗?”
男声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她头顶正上方,她想看看他是谁,他或许可以帮她……帮她……
帮她什么呢?为什么她又想不太起来了?
“眼球快速转动期。”
“她在作梦?”
“她现在需要睡眠,睡醒了就会没事的。”
那个女声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冷,可是她帮她拉上被子的手却好轻柔,让她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好像渐渐的落下了。
这次她是真的有点想睡了……
“那我们去看怀吧!”
“嗯!”
怀,他还好吗?
第十章
这是哪儿?
司空怀有一时间的迷惑,不过入眼属于他房间熟悉的摆饰旋即将他的记忆拉回。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一直重复,他再也看不到她纯真而甜美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轻柔的嗓音、感觉不到她偏著头思考时慧黠的思绪、触不到指尖穿过她长发的柔顺……
人不是都说失去灵魂的另一半该是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吗?为什么他只有一片空虚、空荡荡的荒芜?一点都没有失去她的真实感受?
是他还不想承认他已经失去她的事实吗?
当年,他安静的看著双亲头也不回的离开育幼院的大门,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他知道那两个给予他生命的人从此就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们不要他的爱,也不爱他!
此刻,他无助的任凭她毅然决然的纵身十多公尺下的大海,他即便伸长了手用力去抓,但那毫无重量的手心握紧的是她离去时的笑脸。
她放手了他的爱,她爱他!
她是爱他的!她那坠崖前的影像像是坏轨的CD不停的在他脑海反覆的重播,而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他爱她!
他能够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换作是他,也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但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理智上他完全可以认同这也许是当时唯一的方法,毕竟就只差那么一秒,可是感情却血淋淋的提醒他,他是活下来了,可是失去了什么。
“怀,你醒了。”是司徒益关心的声音。
“是吗?”司空怀轻声反问。
他……还活著吗?
那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活著的感觉。
“还好是阿碇的反应够快,不然你想完整躺在这的机率是零。”小弟坐在司空怀的床尾一角,怀中仍是抱著那只猫老大。
司空怀的眼神接触到小弟后一变,他知道自己不能怪小弟的行为,可是夜遥葬身海中是事实,教他怎么能够平静得下来。
“你为什么不先来和我说!”司空怀的声音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先和你说了,你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正在搔著猫耳后的小弟抬起头看著司空怀,语气没有太多评论,只是述说。
司空怀不管身上的痛跳起身扑向小弟,比起他身上的痛,他的心更痛。他双手提起小弟的领子,恨恨的看著他。
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就算他的愤恨不理智,可是现在他管理智去死!现在的他需要找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发泄他心中涨满的不平的出口,不然他一定会疯掉。
“用她的命算是什么解决的方法!”他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疯狂的大吼。
“那用你的命又算是什么解决方法?”小弟也不抵抗,只是一脸平静的看著他。
小弟的眼睛中没有同情、没有批评,只像个光亮镜子照映著他的挫败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