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绪笑了笑,不无感慨,“最离谱的是这么大的事,我却连被知会一声都没有,看来是人老喽,不重用啦!可喜的是,我老虽老,眼力衰退,可这里还清楚得很!”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董事长,我……”
他看了一下蓝翼盖章的部份。“重要印章收在我这儿,可你却有章可以盖在这里,这行为涉及了伪造文书罪吧?”他用令众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笑苦,“啧,我说魏特助,这么大一个错误实在不是精明的你该犯的,你好歹也想个法子把我这儿的印章‘借’去用嘛,居然用这么粗糙的手段,吃相难看呐!”
魏慕乔演技一流,故作苦口婆心样。“董事长,和唐海集团签约我们绝对不吃亏。”
在这么大的场合,犯了这么大的错,这女人还能这么气定神闲?若不是自己太了解她,还真会被这丫头唬了过去,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可惜了!
“我们?是你吧!”江承绪的笑容敛住了,如同猎鹰般的眼神瞅着她,“和唐海签了约,魏特助口袋可饱了不少,啧啧,一亿八千万呢,唐海也真大手笔,你说是不是?”
“我……”自己做的丑事被拆穿,魏慕乔变了变脸色。
“我手上如果没有证据,就不会把话摊开来说了。”他一笑,把手上的合约书撕成了两半,“唐海诸位可以先行离去。”
“可是……合约……”唐海的总经理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合约无效!”见对方还杵在那儿,江承绪眼一眯,“难不成要我请来媒体,公开唐海行贿取得与蓝翼合作一事吗?呵呵……别以为蓝翼也会陪着丢脸我就不敢动,事到如今我是豁出去了,就不知你唐海是不是要陪葬!”
唐海的人们脸色一僵,一行人如斗败的公鸡般走出会议室。
大门打开后,随即阖上,会议室里只利蓝翼自家人,气氛更显诡谲凝重,似乎连呼吸都像是吸入了铅似的。
江承绪没开口,在场众人也不敢多说话,一时间,会议室里静得连落下根针都听得到。
粗糙的双手在拐杖上交叠着,江承绪抿着唇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交代下去,十一点召开主管会议,下午两点召开临时董事会。”
一旁某位“参与”唐海合作案的刘姓主管也是董事之一,他头皮发麻的说:“那个……董事那么多位,临时要召开,只怕也找不齐人吧?”
“这点不劳你费心,下午的临时董事会将会全员到齐。”他早布好的局,不会出差错,“抑或是刘董事身体忽然不适要请假,那就另当别论。”
“不……呵呵……怎么会呢?”老狐狸,啧!
唉,麻烦大了!临时董事会是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才召开的,多年前召开了一次,踢掉了好几个董事,这回呢?想到他就头皮发麻!
“各位主管,若没别的事咱们十一点见。”意思就是闲杂人等可以先行退下了。见魏慕乔也跟着移动脚步,江承绪叫住她,“魏特助,你留下。”
没被点到名的人都松了口气,加快脚步离去,不到几分钟会议室里只剩两个人。
在一阵沉默后,江承绪长叹了口气。“魏特助,待会儿的主管会议你不必参加。”
“……为什么?”
“我现在就直接开除你。”
“我不服!”
“没什么好不服的,你现在走起码走得不难看。你盗刻印章的事、不经我同意私自和唐海签约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你如果执意要闹下去,下次我们就是法庭上见。”他脸色缓了缓,感慨的道:“捅了这样的楼子,出了这样的错,魏特助啊魏特助,你实在太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和期待了!”
“……”魏慕乔的眼脸渐渐压低,江承绪的话击中了她的内心深处。
辜负?为什么在她的生命中,她一再的辜负人,然后又一再的后悔?没来由的,她的心一阵酸,眼眶渐红,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落下。
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他叹了口气。
曾经,他惊艳于女子居然能有这样的商业手腕。
曾经,他期待看她的能力能发挥到什么地步。
曾经,他倾力的拉拔她,视她为未来的接班人……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心里的感伤绝不亚于任何人,那种感觉就像堆积木,眼看就要把最后几块堆上而完成了,可却因为一点动摇而心血付诸流水!
江承绪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是我一手拉拔起来的,你丢这种脸,我的面子一样挂不住。”
“董事长……”听他这样说,魏慕乔的眼泪更是止不住。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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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旭集团创立六十周年纪念日,地点选在自家产业之一的连锁五星级饭店一楼大厅,各大企业、政要名人致赠的花蓝由入口处延伸至会场,如同两条奢华的彩带。
大厅里华贵气派的水晶大吊灯由挑高的天花板垂挂而下,倒映在擦得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出席者非富即贵,无论男女,身份都大有来头,男的西装笔挺,女人们身上的衣服则像是各时尚名牌的当季礼服大联展,身上的首饰更是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接。
关老爷子今天是大病后第一次出席这种公开场合,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心情相当不错,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的主治大夫章济善还是随侍在侧,就怕有个什么突发状况。
这会,他正和蓝翼的江承绪,和某个不知名的老头状似愉悦的聊着天,众人对这情况议论纷纷。
“蓝翼的‘怪老子’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是风向球,方才我从蔡总那里听来的消息有可能是真的。”
“你听到了什么?”
“鼎旭可能要和蓝翼合作了!老天,欧洲那块饼可大了!”
“可之前我和唐海的尤总谈过,看他似乎顿有把握的样子呢!奇怪,前前后后也没过多久,怎么这块饼就要被鼎旭叼走了?
“商场如战场,合约未签定之前,随时有可能生变,而且蓝翼好像也有些风声传出,好像有几个重要的位置玩了大风吹,受风面积大一点的直接吹出蓝翼,小一点的不是冷冻起来,可能就是发配边疆吧?”
聊到这里,终于有人认出那不知名的老头了,“啊!我想起他是谁了,那不是当代狂草大师王崇阳吗?”
“他怎么会来这种聚会?”
“有个八卦,不知有几分真,听说王崇阳的孙女好像是关瀛灏的未婚妻。”
“咦?是吗?”
“你落伍了!最新版的八卦是关瀛灏的前未婚妻,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就那位大美人魏慕乔啊!她好像又黏回关瀛灏身边,之前还和王崇阳的孙女在鼎旭大打出手,听说关瀛灏舍不得前未婚妻,也加入了混战,那张俊脸还被王崇阳的孙女抓花了!”
“哎哟,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样恰北北的啊?”
“这么说关瀛灏还是觉得情人老的好喽?”
“要是旧不如新,就不会发生俊脸危机了!”
“欸,我记得魏慕乔好像是在蓝翼上班,位置还不低,你们想,这回鼎旭和蓝翼的合作会不会就是她促成的?”
“不可能啦!我有个可靠的消息来源说,魏慕乔已经不在蓝翼了,之前的蓝翼大风吹,魏慕乔就是那个受风面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