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珍娜。”爱德华低沉的喝令着。
珍娜?梁仲熙听见这个曾经熟悉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
“熙?”珍娜艰难的用已被打得落齿的嘴,说出从小唯一会说的几句中文,“餐厅的熙?”
“珍娜,你……”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是当年那金发碧眼、一直喜欢着他、还曾塞给他一条毛毯跟一袋面包的珍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悲从中来,泪水自眼眶中涌出。要在这条街生存,岂有那么容易?她因为长得漂亮,自从十四岁那年起,就是艾斯的禁脔了。
“要叙旧有得是时间!”爱德华冷冷的打断他们,“珍娜我一定会保下,我们现在得先救人。”
“OK!”梁仲熙压抑住满腔的怒火与冲动,深吸了一口气,“事情结束我们再聊,我还有东西得还你。”
那条既破又脏的毛毯,至今还伴在他身边。
“等等!”珍娜匆的拦住了他,在他手中塞进一个东西,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他狐疑的张开双手,看见掌心内躺着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链坠是交缠的郁金香——是妈妈最珍爱的项链!
收好链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现在更加怒火中烧,除了过往的一切,他还要连晓晓姊妹、珍娜的份一起算!
“珍娜,拿酒下来!”才站在楼梯口,就听见艾斯在下头吼叫。
梁仲熙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爱德华面前,他将枪收在身后,随手拿了瓶酒,率先走了下去。
爱德华没拦他,他似乎了解这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已经失势的艾斯,现在身边只剩下两个一起长大的混混,地下室里除了人质,就只有三个人。
“要酒吗?”梁仲熙把玩着酒瓶走下楼。
三个大男人被他的声音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乱的举枪对准他。
而他越过眼前的两个人,看到坐在艾斯身边,被绑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龙霜霜。
“我是空手而来,你们都拿着枪会不会太欺负人了?”梁仲熙轻松自若的笑笑,刻意把手掌摊开,表示自己无害。
“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婊子呢?”对于他的长驱直人,艾斯显得有些惊慌。
“我跟珍娜是旧识,你该知道吧?呵,说到底我们都是旧识。”他看向跟前的彪形大汉,“杰森、彼得,别说你们不记得我。”
“钱呢?你有带钱来吗?”艾斯慌张的大喊着,一支枪一下比着梁仲熙,一下往龙霜霜的后脑勺指。
“霜霜,你还好吗?”为了确认她的安全,梁仲熙朗声发问。
“她好得很,你这么心疼啊!”艾斯余音未落,就狠狠地以枪托往她头上击。
“你做什么!”梁仲熙气急败坏的想冲上前,却被胸膛前的两支枪口给挡了下来。
龙霜霜没有痛叫,只是缩着颈子,像是在强忍痛楚似的。“仲熙,我没事。”她平静的说着,“但是我希望这些人渣有事!”
“你这婊子——”艾斯怒眉一扬,右手一抬,眼看着又要再给她强力的一击。
几乎不必先行套招,也不需要做什么暗示,梁仲熙把手中的酒瓶砸向他。
“霜霜,蹲下!”
在这同时,他瞬间低下身子,一扫腿将眼前两人绊得踉跄,而后头跟上的人则飞快的制伏了他们。
瞬间冲进来的爱德华,枪口瞄准着那飞动的酒瓶,就在它飞近艾斯仓皇的脸庞时,子弹也穿过了酒瓶。
吆喝与惨叫声此起彼落,破碎的酒瓶洒了艾斯一身的酒,碎片也不留情的刺进他引以为傲的胡须脸。
一边的龙霜霜在听见大喊之际,早就硬将自己往地上拽,虽然连人带椅着地很痛,手臂也脱臼了,但听见艾斯的惨叫声,她就知道,这样的痛楚划得来。
“霜霜!”梁仲熙跳过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艾斯,冲到她身边,“回答我!你还好吗?”
“帮我松绑……我左手可能脱臼了,有点痛。”在兵荒马乱中,她还是如此的冷静。
梁仲熙正慌乱的拆着绳子,爱德华走了过来,蝴蝶刀甩了两下,轻而易举的把缚在椅子与龙霜霜身上的绳子割开了。
她自己把绑在眼上的布给拆了下来,看着昏暗的室内那一片狼藉,以及周围为数不少的人。最后她的视线落在爱德华身上,但却紧紧抓住梁仲熙的手。“谢谢。”她轻声说着,脸上可以看出被打过的痕迹。“你该谢谢他。”他指了指爱德华。爱德华只是站着,勒令下属把艾斯等人绑了起来。
龙霜霜握着梁仲熙的手不停颤抖,她的情绪难得激动,可是那姣好的睑庞却依然冷静,只是浅浅一笑,不再多做言语。
“姊姊,姊姊——”外头传来尖叫声,伴随着震天价响的下楼脚步声。
“呵……现在听到这种声音,突然感觉真好。”龙霜霜不由得笑了起来。
“姊姊!”龙晓晓冲了下来。她是在看见有人五花大绑的把坏人拖出来后,猜想应该没有危险了,才急忙冲进来看看情况。
完全不知道龙霜霜手臂脱臼,她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紧紧的把姊姊抱了个满陵。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抱住龙霜霜,她竟哇的大哭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我本来还在担心……”
“唔……”龙霜霜痛得皱眉,哀怨的以眼神向身边的梁仲熙求救。她人是没事了,可要是经过晓晓这一番“热情款待”,只怕会加重伤势啊!
梁仲熙好笑的赶紧把龙晓晓拉开,她依旧泣不成声,嘴里有说不完的道歉,他轻声告诉她龙霜霜的伤势,她才停下了想去拥抱姊姊的动作。
看出龙霜霜与爱德华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梁仲熙识相的说要先带龙晓晓上去,等一会儿再来接她。
“仲熙。”她匆然叫住了他,“你直接送晓晓回去就好了。”
“霜霜?”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要让媒体去追溯你的过去,这样无论是对你、对公司都不好。”她抚着臂膀,吃力的站起。
爱德华飞快的上前,温柔的搂住了她。
“他会送我回去,然后我们会去警局做笔录,而你从没出现在这里过。”她的眼神对上龙晓晓,“晓晓,听懂了吗?”
龙晓晓点了点头,知道姊姊的考量是正确的。
梁仲熙同意这么做之后,迳自搂着龙晓晓上了车。
“没事了吗?”龙晓晓坐在车里,还是有些惊惧。
“没事了。”他伸过大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那心跳一点都不平缓,似乎还带着急促。只要想起这个男人曾经为了她而哭泣,她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而紧抱着爱人的梁仲熙更体会到,人生无常,他不该再错过任何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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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霜霜在几个小时后,会同珍娜到了警局,她身上除了一些皮肉伤及手臂脱臼外,并无大碍。
梁仲熙也带着龙晓晓到警局做了长达四小时的笔录,将艾斯的犯案动机归到土地收购案的过节,对私人恩怨部份则避重就轻,至于龙霜霜的安全归来,则说是贵人相助。
把珍娜称为贵人,梁仲熙觉得实至名归。
珍娜对警方的说词是,她藉机在艾斯的酒里下药,等他们睡去便偷放龙霜霜离开,自己也跟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