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胆地猜测,眼前这名欲对他行凶的男子绝不会是主谋,主谋必定另有他人,这男子只是个牺牲者。
就因如此,更要将他活擒,才能揪出幕后黑手。
“如果我不幸落在你白蝶帮的手里,你也只能取走性命而已。”必要时,她会自刎,让灵魂跟随父亲和姊姊的脚步而去。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反抗得了我的决定。我白蝶要你活,你就不准死!”
“你太狂了!”唐绯儿的脸上闪过一道坚决的杀意。尔后,她迅速地瞄准白悠姚的心脏……
“——砰!”
“——砰!”
二声刺耳的枪声重叠地在同时间响起,枪声震惊了全场的宾客。
竟然有人敢在白蝶帮的地盘上撒野,直接向白蝶帮挑衅?所有宾客的目光全集中在白悠然和那名执枪的年轻男子身上。
唐排儿手上枪枝所发射的子弹已射进了白悠然的胸口,而从亚瑟·费杰手上射出的那颗子弹则方向刻意略偏地射入了唐绯儿的肩胛。
白悠然和唐绯儿两人,同时用手掌捂着涌着鲜血的伤口。
“你该感谢我,没有打算即刻要你的命!”白悠然无视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和大量涌出的鲜血,他用着制敌时一贯冷峻的口吻说道。
“真感激你留我活口,你将来可别后悔没当场一枪杀了我。”她终于报仇了,唐绯儿仰头狂笑一声。
话歇,她身手敏捷俐落地闪过人群,往后面的方向逃离,她推一扇门,躲了进去。
亚瑟·费杰也在同时追了出去,而伊斯则在白悠然不支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将他带离会场。
在一团乱的状况之下,所有陷入错愕的宾客都猜测出白悠然是即将卸任的白蝶帮主。
宾果,果真自投罗网!在看见唐绯儿隐入左侧那扇门内时,亚瑟·费杰不禁咧嘴笑开。他气定神闲地抚了抚下巴的胡须,脸庞浮现的尽是得意神色。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自己进去收拾他就可以了。”亚瑟·费杰朝大批的安全人员摆摆手。
“是!副帮主。”身着同样款式黑色西装的安全人员,整齐划一地同声恭敬地回应。
他们数十人立即在门口两侧一字排开,双手交握于胸前。
亚瑟·费杰缓缓地推开门,踩着潇洒的步伐,走进了密室内——
唐绯儿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已明白自己走进了白蝶帮设好的圈套之内。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唯一的出口,就是她刚才进来的那扇门。
她失策了!
唐丝儿痛楚难忍地蹲在阴暗密室的一处墙角,贝齿紧咬着血色渐失的唇,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间正渗着鲜血。
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衬衫,衣服的前襟一片鲜红,看上去很是怵目惊心。
亚瑟·费杰走进密室内,密室内光线虽暗,但他一眼就瞧见了蹲在墙角的那名男子。
看他白衬衫襟前那片怵目惊心的鲜红,他断定眼前这名年轻男子伤得比他想像中还要重。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枪口已偏离要害,只打中他的左肩胛而已耶!怎么他看起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是要再来比划两下, 还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他给年轻男子两个选择。“我很好商量的,二选一,任君选择。”
“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宁愿自行了断呢?”唐绯儿深吸一口气,忍着噬心的痛,咬牙切齿不服输地应道。
她确实想自刎,如果眼前这留着一脸大胡须的男子意图再接近她一步的话。
“至少选一样吧!要不然这游戏就不好玩了。”自行了断?那岂不是没得玩了!
亚瑟·费杰盯着眼前这名男子说道,说话不改其一贯吊儿郎当的口气,但口吻里却透着一丝让人为之胆寒的冷绝。
“可恶!谁跟你玩游戏。”亚瑟·费杰轻蔑的口气令唐绯儿嫌恶。
“不是游戏吗?”他冷哼一声。
“谁有闲功夫和你玩游戏,我恨不得将整个白蝶帮毁灭消迹!”她讨厌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既不是游戏,你何必跑来淌这场浑水?有种来白蝶帮撒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担当啊!”
亚瑟·费杰往前跨进了一步,完全不把她的撒野放在眼里。
他可不愿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凶手就此丧命,他还想留他活口,然后好好折磨一番。
他会折磨他,直到他供出幕后真凶为止。
“我无须承担任何后果,是你白蝶帮无视江湖规矩,毁灭我天鹤帮、杀我父亲在先,然后杀我姊姊在后,这笔深仇大恨足以让我杀白蝶一千次!”唐绯儿怨愤地斥驳。
这句话很令人纳闷。他……是唐镇之的儿子、唐宁的弟弟?
他记得唐镇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啊!
难不成他是唐宁的妹妹唐绯儿?!
“你——来找白蝶报仇?”看来,又是一个无知的女人被凶嫌利用了。今晚,白悠然受的伤是白受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们要抓的真凶。
这个程咬金,竟然半路杀出来破坏了整个计划。亚瑟·费杰苦笑地摇着头,他欲靠近她,审视她的伤势。
“别靠近我!”她骇然地阻拦他的欺近。
一见到亚瑟·费杰意图走近她,唐绯儿真的举起枪枝,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要活擒她,那她本身就是威胁他的筹码!
“嘿!别太冲动。”
唐绯儿的举动着实让亚瑟·费杰一惊,他赶紧喝阻她。他往前迈进一大步,想要夺下她的枪,免得她成了枪下冤魂。
“我说,别再靠近我!”唐绯儿大喝。
她的身子颤了颤,背靠在墙壁,费力地站起身来。
“哦喔,有话好说,别真动手哦,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亚瑟·费杰高高举起双手。
妈妈咪呀!他在心中大叫。
“我才懒得跟你废话!”这招果然制止了他的欺近,可见她这个活筹码多么有用。他想活擒她,她就偏不容许自己活命!
“好!既然你不说废话,那咱们来说点正经的,你的伤口一直流着血,情况似乎不佳,需不需要我替你止血呢?”亚瑟·费杰在距她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住了脚步,关心地问道。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才不相信他会关心她。
“我的关心可是出自于真心的耶!你看看你,血流个不停,伤口一定很痛、很痛,痛到快要无法承受了吧!”
天杀的!
她刻意要忘记肩胛的痛,却被他一句假惺惺的关心话,提醒了那如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闭上你的嘴!”她隐忍着痛,咬牙切齿地斥他。
“你真不领情,我可是真的要替你止血哦!”
“可恶,你再不闭上你的嘴,我就……”
肩胛突然一阵撕痛,让唐绯儿差点晕厥。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阵黑暗,身子霍的往后一颠。
好机会!亚瑟·费杰乘机旋身把长脚一踢,踢掉她手上的枪,然后长臂一探,在唐绯儿身子晕厥倒向冰冷的地板前,接住了她。
这一接,唐绯儿软绵绵的身躯触感,和她那近看之下令人屏息惊艳的细致容颜,让亚瑟·费杰心中不觉莫名一悸。
女人!果真是唐镇之的女儿!
为进一步求证他心中的疑窦,他伸手大胆地探进唐绯儿染了血的衣襟,粗鲁地扯开襟口。
霍然,跳入他眸中的是捆着白色布条的胸口。
裹胸?果然有问题。
“你做什么?”亚瑟·费杰这粗鲁的扯衣举动让唐绯儿从晕厥中惊醒。她骇然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