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正式地与她相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将趴在床边入睡的她抱上床。
“好好睡,我会等你,等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他的心脏撞击着胸膛,又快、又沉。“我想跟你做朋友。”
他的头脑有些昏,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嗅到那幽兰般的发香,他的心热了,视线里只看得见她粉粉嫩嫩、如草莓果冻般的颊。
能不能浅尝一口呢?是不是如想像中的香甜?
他低下头,靠近她,那香味越来越浓郁,他的心神也越来越恍惚……
然后,他的唇好像刷过什么柔软的东西,他吓得后仰,摔得四脚朝天。
那到底是什么?如此强烈,让他全身颤抖,喘息不已。不行,他需要一点冷水来冷静一下头脑。
他已经很熟悉这间套房了,迅速找到浴室,冲进去,打开莲蓬头,冷水倾泄而下,从头顶到脚底,彻底冷静他迷惑的神思。
理智终于回来,他眨着清明的眼,想起刚才的事……
“浑帐!”他居然趁一个女孩子睡觉时,占了人家的便宜。
有没有搞错?又不是十七、八岁,控制不住欲念的少年,怎么会做出那种下流事?他该被捉去关才对,跟淫魔没两样,彻底鄙视自己。
“你在哪里?”突然,一个带着泣音的呼声在房里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一他连忙往外冲,连衣服都忘了穿。
钱娇娇一睡醒,不见他的身影,以为彼此又错过了,两行泪便止不住地滑下。
为什么?既然没有缘分,又何必一次一次地偶然相遇?
可是这次她猜错了。他没走,还在屋里,今天,他们不再错过。
当他从浴室冲进卧房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张湿淋淋、却依然俊俏夺目的面庞,熟悉中带着陌生。
过去的他总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容颜,现在,那张脸上写着惊慌和忧虑。
“你……”她看着他的眼,澄澈清明,是自闭症患者会有的眼神吗?她不知道,却觉得它们迷人到让她心跳失速。
一滴水珠从他发问滑下,落入他眼里,他难受地眨了眨眼。
她听见他低沉的闷哼,真的不是作梦?他还在,他没走?
她一路瞧着另一滴水珠滑下脸颊、脖颈、锁骨,然后是结实的胸膛……
“啊!”她脸红耳热,赶紧闭上眼。
其实他的身体她早看过了,很清楚胸部底下那六块腹肌有多性感,但偷看归偷看,让她当着他的面这么光明正大地看,她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我……”易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对不起。”带着一颗火热的、心,从他冲回浴室。
白痴!他怎么会连衣服都忘了穿就跑出去呢?她会不会误会他是变态?
“喔!”他的额头抵着浴室的墙壁,轻撞两下。“你平时也不蠢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鬼上身?被外星人附体了?无论如何,面对那个一身温暖,散发着幽兰香气的小女人,他就变得不像自己。
易文和钱娇娇都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有勇气重新面对对方。
他看着她,喉咙有点干涩。“呃……你好,我……姓易,易文。”
她脸红红,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他。“我叫钱娇娇。”
“钱小姐。”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好蠢,干么喊得那么生疏,直接叫她“娇娇”多好?
“易先生。”她差点咬到舌头。这称呼让她想到那部电影——《色?戒》
“是,钱小姐。”
“你好,易先生。”
“钱小姐也好。”他手心都出汗了。
“易先生更好。”她低头,声音像小猫在叫。
他们要这样打招呼几遍?易文,是男人就鼓起勇气,打破窘境。
他深呼吸。“谢谢你两次——不,三次救了我。”
“没有啦,”她不知道多高兴能捡到他呢。“一切只是巧合……你在天桥上,我回家刚好经过,所以……你不必太客气。”
“你可以把我送到警察局,却愿意亲自照顾我,我……”该怎么形容,在这间屋子里,他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这份快乐,即使人家用乐透头彩跟他交换,他也不换。“你贴在梳妆台上的纸条,我都收起来了。”
她脸更红,头低得快要掉下去。
“那是我随手写的。刚开始你都不说话,我想你可能还不信任我吧,或者,自闭的人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沟通。但你会用电脑,又识字,我就想……我们不能聊天,是不是能改用笔谈?想不到……”他们能聊这么多,她好开心。
“啊?”他不信任她?他自闭?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钱小姐……”
突然,易文的手机响起。
过去,他一投入工作就关起手机,不想让一些无谓的外务干扰他。
但最近爷爷盯他越来越紧,易心说,爷爷好像发现他们与演艺圈接触的事了,叮咛他万事小心,他才让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
谁知道,它没打扰到他的工作,却妨碍了他一生最急迫、最想要完成的事!认识钱娇娇。
不理它,当作没听到。
“钱小姐,我想——”
“易先生,你的手机响了。”她提醒他。
“我知道,可是——”他想先跟她把话讲清楚,但该死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美丽的凤眼凝视着他。“易先生,你要不要先接一下手机?”
他无法对那个眼神说“不”。“好。”他点头,一边诅咒那个妨碍他和钱娇娇说话的烂人。
但当他找出手机时,发现来电显示烂人是他姊姊易心。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他咬牙切齿地接起电话。
“爷爷昏倒住院了,这件事重不重要?”易心的声音更冷。
“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易心吼。“我现在在马偕医院急诊室,你快点过来。”
“知道了。”易文挂断电话,俊美的容颜染上忧愁。
“对不起,我爷爷突然昏倒进医院,我得过去一趟……我能再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她连作梦都盼着他的到访呢!“你快去医院吧!”
“好,我……”他心狂跳、手在抖。“你……谢谢你,我我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他说出心匠的渴望。“我能不能叫你娇娇?”
她一愣,脸红似火。“嗯。”
“娇娇,娇娇……”他握了握拳,想拉她的手,又不好意思,最后只说一句“我过几天再来找你,等我。”
“好。”不论多久,她都等的。
“娇娇……”他真不想离开她,但又挂念着爷爷的病情,不能不去。“再见。”
“再见。”
他一离开小套房,她立刻追出去,躲在门边,看着他进电梯。
“再见,易先生,再见……”要快点再来喔,她会很认真地想念他。
易文匆匆出了大楼,招了辆计程车直奔马偕医院。
到了急诊室门口,冰凉的冷气当头吹来,他被钱娇娇迷得晕陶陶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啊!”他惨叫。“我忘了跟她要电话号码,也忘了跟她约时间了!”他怎么这么笨啊?猪都比他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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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娇娇——”导演的怒吼再次响彻片场。
钱娇娇不停鞠躬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