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起身时,肇事车辆早已消失无踪,因此她只能咬牙忍痛赶往餐厅,但手脚上的伤口却让她的行动变得缓慢,每一个步伐都扯痛她的痛感神经,所以她才会迟到了半个小时。
至于她的手机为何老是拨不通?理由很简单,她在被车擦撞的瞬间,皮包里的手机因为受到撞击而导致电池脱落,难怪他怎么打都打不通。
半抱半扶的将她带到医院的急诊室挂好号,他闷闷的不发一语。
「夏先生?」这个人怎么睑这么臭?是她被车撞,又不是他,他的表情干么像被人家倒了几百万会钱似的难看?
「急诊的速度很快,等等就轮到你了。」误以为她等不及了,夏至纶心不在焉地说道。
「不是,我是在想你怎么都不讲话了呢?」之前他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安静?害她不太习惯。
「没事。」他吐了口气,仿佛想藉此吐掉堆压在胸口的闷气。
「你看起来明明不像没事的样子。」不是她多疑,而是他看起来真的有心事,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夏至纶忽然觉得,女人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我只是想说,发生事情的时候,你可以先拨电话给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撑着赴约。」
「夏先生……」心扉划过一道暖流,毕竟两人相识不久,只是因为新屋的关系才让两人之间有了牵连,而他竟会因这萍水相逢的缘分如此关心她,教她不感动都难。「谢谢你。」
「干么谢我?」他不明白她的谢意由何而来。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她一个人只身在外,亲人都不在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孤军奋斗,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他人的关心和支持,让她备觉温暖。
「这……朋友互相相挺是、应、应该的啦!」突然被她这么认真的凝望,他心口一阵乱跳,感觉颊侧隐隐发烫。
见鬼了!人家只不过是感谢他而已,他害羞个什么劲儿?
他都三十岁了,这么个大男人还害羞?传出去肯定笑掉人家大牙!
「我爸妈都不在了,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我早就忘了什么时候还有人在乎过我,而你却能对我这么体贴,真的很谢谢你。」她瞬也不瞬的凝着他,以软嫩的嗓音轻道。
夏至纶的心脏从来不曾跳得这么快过,连跑百米赛跑都不曾!
他现在才知道,被一个女人如此认真的注视着,竟会像被夺去呼吸般,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张开嘴又闭上,反复数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袁婉绿!袁婉绿小姐!」陡地,护士的叫唤打断两人之间交缠的视线。
「我在这里。」她先回复神智,困难的想由椅子上起身。
「小心点!」夏至纶顿了下,连忙伸手搀扶她。
袁婉绿没有再道谢,仅是轻轻对他点了下头,唇边挂着感激的笑意。
夏至纶脑中一片晕眩,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惨了!他怎么突然觉得这女人好美?
明明她不是自己认识的女人中最美、最有特色的一个,却偏偏能令他心跳失控、呼吸不畅,难道……这就是「煞到」的感觉?!
他夏至纶可是阅女无数的情场浪子耶!以往跟其他女人相处时,也从没出现过这种失控的状态,怎会一遇到她,就好像天地变色一般难以控制?
不行!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八成是他最近工作太劳累,严重睡眠不足,加上生理需求没有获得适度的发泄,才会莫名其妙产生这种「异象」……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夏至纶不断的自我心理建设,一边小心的将她牵进诊疗室里,让医生看过她的伤口,并让护士为她消毒,包扎。
在诊疗过程中,他甚至放任她揪紧自己的手,以减缓她的紧张和疼痛,可他的脑子里却是一团乱糟槽,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对她付出的关心远远超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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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她回到她的住处,夏至纶瞧见她的用品打包了将近一半,不禁蹙起眉心。「你会不会太早打包了啊?」
他们连设计图都还没看,更别提接下来的施工时间,她这么早就开始打包,万一临时要用什么东西,难不成再把它们翻出来?简直是多此一举嘛!
「不会啦,常用的东西我都还没整理啊,这些大多不是当季的衣服。」她不喜欢事到临头才来慌慌张张,所以她宁可事先做准备。
既然是她的坚持,夏至纶也不好说什么,他耸耸肩后说:「你去把衣服换一换吧。」
「你呢?」换衣服是一定要的,毕竟她的裙子已经毁了,但他不是应该要离开了吗?—个大男人待在她家里,她怎好躲进房里换衣服?怎么想都别扭啊!
「我?」他双手插腰,仿佛她问了个极蠢的问题。「我等你换好衣服再一起走啊!」
「一起走?!」她吓一大跳,不记得自己答应要跟他去哪里。「去哪?」
「我家。」他想都没想就丢出两个字,却足以让袁婉绿吓破胆。
「我、我去你家做什么?」
天啊!他想干么?她没来由的胀红了脸,心跳快得杂乱无章。
「去我家当然是……喂!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意外发现她的局促,他的心脏「咚」地狂跳了下。
「我没……」赶忙伸手捣住自己的睑颊,这才发现脸上的温度高得吓人。「我干么去你家啦?」
哎哟!好讨厌又好尴尬的感觉喔~~
「小姐,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乱来吧?」夏至纶有点懂了,他眯起眼,不太高兴的以臂环胸。「你忘了离开医院之前,医生说过你可能会发烧?」
「呃……好像有这么回事,但那跟我去你家有什么关系?」她怔愣了下,还是无法将两件事连在一块儿。
他翻翻白眼,推翻先前自己认为她聪明的论点。「你一个人住,东西又大部分打包得差不多了,万一真的突然发高烧,谁来照顾你?」这女人很笨,连这都要他说得这么白,真是笨死了!
「我没事的。」她接收到他的好意,但要她平白无故住到一个大男人家里,怎么想都觉得害羞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应付的。」
她太习惯独立自主,反而不适应他过度的关心。
「不行。」他没得商量的板起脸。「没让我知道这事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没道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袁婉绿一颗心感动得乱七八糟。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甚至连设计费都还没付呢!这个男人会不会太有同情心了点?
一句话问倒了夏至纶。他呆愣着,也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理论上,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大可放任她自生自灭,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但他就是见不得她有什么万一……不对,应该说他担心自己做白工,收不到设计费就算了,说下定还得掏出白包一包——对,一定是这个理由!
「哪有什么为什么?快去换衣服,快!」甩掉脑子里莫名的杂思,他的决定依旧没变,略显焦躁的催促道。
袁婉绿又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温温吞吞的转身,踱步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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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小媳妇般坐在夏至纶家的客厅,袁婉绿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