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熙鬼鬼崇祟的在总经理办公室前探头探脑,透过门缝朝里面看过来又看过去,研究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见有什么好戏在上演。
他低下头,对着下面那颗脑袋瓜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吓!」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庄皓鑫慌乱的跳了起来,头正好撞到姜允熙的下巴,如果不是及时捣住嘴巴,他恐怕已经失声痛叫了。
这一撞,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姜允熙才低声挤出话来,「你能不能当心一点?痛死我了!」
「你才是,干么吓人?」庄皓鑫很无辜,他的头也被撞疼了。
「胆子那么小,还敢在这里偷窥?」
「我、我,这不是偷窥,而是关心,谁教学长看起来怪怪的。」
姜允熙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道:「最近他没有一天像个正常人。」
「是啊,自从他看上那个叫胡耀琳的女人后,就开始走样了,可是今天的气氛更怪了,他动不动就摔东西,好像受到什么刺激的样子。」
「是吗?」他见猎心喜的态度,好像见到骨头的小狗。
「你看看里头的地上。」
顺着庄皓鑫的手指往内一瞧,他忍不住叫道:「哇塞,这里是不是爆发过激烈的战争啊?」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闲了?」姜允涛的冷眼终于射向门口,他早就发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窝在那里探头探脑了,如果不是他们实在太吵了,他还懒得理会他们。
门外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傻笑以对。
「你们打算在那里坐多久?」
他们同时跳了起来,一个识相的往旁边走,一个不怕死的往里头走。
「老大,下班后我们—起去吃饭吧。」姜允熙嘻皮笑脸的—路帮他收拾地上的混乱——公文、纸镇、垃圾、笔,立可白……老大真不是普通的粗鲁。
「你陪我喝一杯吧。」姜允涛随即站起身,「我们现在就走。」
怔了半晌,姜允熙才回过神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办公桌,快步跟着他离开。
来到姜悦饭店的Lounge Bar,姜允熙小心翼翼的问出一路上直闷在心里的疑问。
「老大,你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姜允涛投给他一记凶狠的眼神;「你好像很期待我踢到铁板?」
「不是,我只是觉得那种不识相的女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难得有人可以让倨傲的老大尝到苦头,这真的很值得放鞭炮。
「这是我的事。」
「你还是不放弃?」
「我姜允涛有办不到的事情吗?」他就是要她,怎么可能放弃?昨天他之所以暂时休兵,是因为在她眼中他看见了痛苦,当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扎了一针,酸酸的痛楚占满心房,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她。原来,她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一个挑战,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拥有牵动他喜怒哀乐的力量了。
「你还要继续跟她耗下去?」
「我要跟她耗一辈子。」
姜允熙倒抽了一口气,开始有点担心了。「老大,你会不会陷得太快了?你认识她不过一个多月,说不定连她的底细都还没搞清楚,就确定她是你的最终选择,这好像太冲动了。」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姜允涛语重心长的说:「当那个令你心动的女人出现时,你就会了解我的心情了。」
「虽然我不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建议你冷静一下,说不定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难以释怀,也许这才是让你不想放手的真正原因。」
「她是我的,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会得不到。」没错,虽然他一直把她视为一种挑战,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冷静—下。」
他是很需要冷静,因为他一直猜不透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没办法替她分担任何事,让他焦躁得完全没办法专心工作,就连平时闭着眼睛就可以找到文件,他却翻遍整个桌子也找不到……
「不说了,我们干杯吧。」姜允熙举起自己的酒杯。
姜允涛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酒杯干了。
第六章
抱着姜允涛送给她的「宠物」,泪水不知不觉的溢出眼眶滴落在手背上,她没有想到思念一个人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失去了,方才明白自己有多在意,人真的很可悲。
胡耀琳用力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抹去眼泪,她一定要坚强起来,过些日子就没事了,时间会减轻思念和疼痛,有一天,这一切会变成模糊的记忆……
砰的一声,房门外传来某人摔倒的声音,她很自然的皱眉。
走下床,她很不悦的来到客厅,看到母亲抱着一瓶啤酒坐在地上。
「这是为什么?」她觉得很无力,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发疯,「为什么你非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臭男人,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他们只是想跟我上床,我又不是笨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理会女儿的指责,卢美馨像发疯似的哈哈大笑。
「你不要再闹了,时间很晚了,去洗澡睡觉吧。」她走上前准备扶起母亲,但她却粗鲁的推开她,让她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你不要管我。」
「我没那么多力气管你,我是怕你影响到左邻右舍,害我们变成笑话。」
「你很瞧不起我对不对?」
胡耀琳冷冷的回答,「如果你希望别人看得起你,就不要活得这么没有出息、没有尊严。」
「对,我没有出息、没有尊严,可是你也不想想看自己是谁养大的,凭什么瞧不起我?」
「我是没资格瞧不起你,可是你的行为实在太令人心寒了,每当我告诉自己,你是我最亲密的妈妈,不管你多么不好,我都要认命!不过我多么希望这只是—场梦,梦结束了,就会发现我的妈妈跟人家慈祥的妈妈没什么两样。」
「既然你看我不顺眼,你就滚蛋啊。」卢美馨生气的挥动手上的酒瓶。
露出一个冷笑,胡耀琳站起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丢下你一走了之,既然你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我为什么还要守护你?我真的快受不了你了,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你真的很烦!你走啊,我才不希罕你。」说完,随即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看到这一幕,她这个做女儿的虽然很生气,很想狠下心来转身走人,可是她没办法这样做,只能靠过去拿走母亲手中的酒瓶。「好了啦,你不要再喝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罗唆?」卢美馨死命的抓着酒瓶不放,「我不是叫你不要管我吗?」
「你要喝酒,就出去外面喝,家里不欢迎这种东西。」她不肯松手的继续抢夺母亲手上的啤酒。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干么就干么,如果你看不顺眼就滚啊,反正我也不想见到你。」
卢美馨的蛮力占了上风,可是力道太猛以致把酒瓶摔在地板上,玻璃碎片瞬间散了一地。而胡耀琳因为在争夺当中不敌母亲的力气摔倒在地,右手正好落在玻璃碎片上。
两个人同时被吓傻了,直到手时上传来痛觉,胡耀琳才回过神来,立刻冲回房间拿出医药箱替自己处理伤口。
沾了优碘的棉花棒擦在手上,她虽然感觉得到刺骨的痛,可却流不出一滴泪,因为她最受伤的地方并不在这,而是心。
看着熟悉的四周,看着还傻傻坐在地上的母亲,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好陌生,觉得自己根本不该属于这里。匆匆以绷带包扎伤口,她拿了包包就跑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