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怀的时候,父母的关系恶劣到几乎要离婚。
因为小萸,他们不得不暂时打消离婚的念头,只是关系也没变好,反而各自出去玩,他和妹妹已经习惯,小萸却还小,正需要个安定完整的家庭,可惜,他始终无法做到。
唉,他真不是个好哥哥。
「大哥,在想什么?」
「没有。来,们从边过去。」
「可是……边没有斑马线。」
「没关系,有大哥在,不会有事的,相信大哥!大哥牵妳过去。」
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煞车声,他转头──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唯记得是要好好保护他的宝贝妹妹。
最脆弱也最善良的小萸。
小萸,如果将来有大哥不在,妳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大哥担心,知道吗?
幸福儿童基金会开始运作,范多萸经常过去义务帮忙。
齐海的母亲非常喜欢,多次邀请回家作客。
起初,范多萸客气拒绝,后来理由用尽,也不好意思直拒绝下去,就去次,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作客,去才发现他们全员出动来招待名小小的客人,害好吃惊。
齐海送回来的时候,对他提起件事。
「齐大哥,们家对待客人都样慎重吗?」
「特别的客人当然有特别的礼遇。」
「算很特别?」
「当然,妳是喜欢的人。多萸,家人都很喜欢妳,妳呢?」
「家人很好,也很喜欢他们。」
不过若和士青的家庭比起来,更喜欢他们家人相处的那种气氛,很融洽、会为彼此着想,心底对家的想象就是那样,可以关怀可以吵架更能互吐心事得到安慰,家人除血缘比较亲之外,应该也要有谁都无法破坏的坚毅情感。
「多萸,段时间们相处的相当愉快,妳愿不愿意考虑成为的朋友?」
「齐大哥,们不是好不要再谈件事,样会很为难的。」试图以笑容带过件事。
「难道妳不喜欢?」既然张脸像已过世的大哥,他便会善加利用。
望着「大哥」,怎可能不喜欢。「齐大哥,但是不样的……」
「哪里不样?」
范多萸抬起头,质疑的目光撞进他沉稳充满算计的眼神中,突然之间全都明白──原来他并没有真的放弃,而是以退为进,设下个陷阱等自己跳。
「齐大哥,不喜欢样。」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齐海扣住的手。「多萸,喜欢妳,难道妳看不出来?」原本只是觉得可爱,却在相处些日子后逐渐爱上,所以狡诈地利用对自己的孺慕来接近。
「可是更喜欢士青。」
「有哪里比不上他?」他自信他绝对胜过夏士青。
叹口气,轻轻摇头。
「很多地方都胜过他,可是如果有再也看不见,只会握着他的手过马路,只会把性命交给他。齐大哥,段日子谢谢让学到很多事,想以后们不要再见面。」完,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喜欢的人只有个人,绝对不是任何个人都好。
能进驻心底,明白的痛、包容的切的直只有士青。
不再忙基金会的事情,范多萸终于找回的私人时间。
想到自己对士青失约好几次,决定好好补偿他,然而打几次电话给他,他不是没接就是手机关机,察觉不对劲,担心他是不是又感冒没人照顾,因此放学后立刻赶去桃园找他。
按下门铃,开门的人是个陌生的人。
「请问士青在吗?」
人转头看屋里眼,「他不在,请问妳是?」
「是他朋友,是他室友吗?」
「对。」喔,原来眼前的小妹妹就是夏士青的朋友啊,好可爱喔,难怪他那么谨慎保护。「小妹妹,妳满十八没啊?」后脑勺突然遭受不明的偷袭害他差站不稳。
「呃……满。请问他有去哪里吗?」
室友再回头看眼,又转过头,次表情比较难看,「没有,他最近好像很忙,也很少看见他。妳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可以进去等他回来吗?」
室友照例往屋内再看。「老实,是很想让妳进来,可是怕万把持不住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所以妳还是先回去吧,士青回来的话,会跟他妳来找过他。」
「那……能在外面等他吗?」很坚持今非见到他不可。
室友还是往回看,然后笑着:「没问题,走廊是公共区域,妳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谢谢。」完,范多萸真的倚着墙壁席地抱膝而坐。
「要不要喝什么?」
「不用,谢谢。」
于是,室友默默关上门。隔两个小时后,他出去要买晚餐,看见范多萸还在,坐姿都没变过,吓跳。
「妳还没走啊?」毅力惊人。
「嗯,请问士青有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要去买晚餐,要不要帮妳买?」
「不用,还不饿。」
十几分钟后,室友提袋食物回来,忍住不去看那个小可怜,开门进屋,然后没会儿他又拿个便当走出来。
「士青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妳还是先吃饭才有力气等他。」
「没关系,不饿。」
室友表情委屈地恳求。「拜托妳定要吃,要不然个便当也是要丢掉,到时候会很浪费。」
「好,谢谢。」
「不客气。」呜呜,他的便当。
赠送完便当,室友进屋去。十多的时候,他要下楼买消夜,看见范多萸仍然窝在外头,而且还睡着,他火大的进屋,把夏士青踢出来。
「是有病啊?不来找,不高兴,现在来,又在不高兴什么?要去找朋友,自己的问题自己处理,懒得理!」
似是听见争吵的声音,范多萸柔柔眼睛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夏士青站在门边,以为他刚回来,开心地站起来,看见他没事,终于能松口气,朝他浅笑。
「回来啦,最近很忙是不是?」
「妳来找做什么?」面对温和的笑脸,夏士青毫无感觉。
冷冷的句话令范多萸时间不知如何响应,他问得很冷,声音很冷,就连眼神也是未曾见过的冷冽,甚至他们第次在CWT会场见面的时候,他也没么冷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没有。」果断的两个字让范多萸无话可接。
不敢再看他,随即低下头。「是不是……吵到?」
「没错,还有事情要忙。」顿下,他再问:「有事吗?」
范多萸握紧拳头,咬咬下唇后鼓起勇气问:「是不是在生的气?」十分在意他,若他生自己的气,会很难受,因此非问清楚不可。
随着他们的静默,空气似乎也跟着冰冻,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手表里秒针持续走动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甚至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见。
夏士青冷冷直视,看见的脆弱也无动于衷。
「真的很忙,如果妳没有事的话就走吧。」他下逐客令。
门当着的面即将要关上──
就……就样吗?
直以来最怕看见别人讨厌自己的眼神,谁教的个性也不活泼有趣,无法自然跟其他人打成片,只好走远,至少看不见没有接触就不会被讨厌,都是么想的。别人对好,会开心接受,对不好也会默默承受不会追问,因为不觉得自己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只能认命。
好像是大哥过世后,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声音。
真的要样吗?
他的冷淡突如其来,令措手不及,旁人待如何,都能忍耐,唯独士青,不希望他生自己的气。
若是就样默默离开,必定会后悔,必定──
的手快过的思绪、快过的声音,停在门缝间,及时阻挡将要合上的铁门,个莽撞也换来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