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温情,他未免对人太好了吧?可如果不是温情,那么他对她还有什么?爱情?
不可能的,如果他爱她,就不会留连妓院,一去整个月不回来。
他只是同情或可怜她而已,他一直对她很好,从成亲第一天起,他就是这个样子,自己不该妄想别的可能。
“药煎好了。”
灵墨端着药进来,两人合力把书仲绮扶起来,一口一口喂着他把药喝完。
“少爷,您好点儿了吗?”
他苦着脸,“好冷。”
“冷?”灵墨皱眉看着他。被子盖得厚厚实实的,还觉得冷?
苏淮雪咬着唇,转头对她说:“你回去休息吧。他发烧畏寒,我……我睡在他身边就不冷了。”
“是啊!”她拍手笑道:“那我先回避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不会睡太沉的。”
灵墨一走,苏淮雪就拉下床幔,卸下衣裳,在书仲绮身边躺下。
感觉她光裸的身子贴在身上,他不禁低喘一声。
“淮雪?”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确定地看着她。
苏淮雪伸手环住他的颈子,脸颊深埋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抱紧我。”
他立即拥紧她,一时意乱情迷了起来。
“我不要退烧了。”他口干舌燥,不安份的低头亲吻她的肩头,“我要天天生病,你才会对我好。”
“别胡说。”苏淮雪躲开他的唇,又紧紧搂着他,问道:“还冷吗?”
书仲绮打着寒颤,闷闷哼了一声。
知他油嘴滑舌惯了,其实身体还十分难受,她便默默拥着他,陪着他,直到他逐渐入睡,才放松下来,跟随他阖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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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吱吱喳喳的鸟鸣声响起,两人这才四肢交缠着醒来。
书仲绮笑嘻嘻地扬着满足的笑脸,气色已渐好转。
苏淮雪仔细瞧着他,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终于退烧了。
她想起身下床,他却把她拉回身边,侧头倒在她雪白光裸的胸脯上。
“别急着走嘛!”
她摸摸他的脸,担心地问:“头痛吗?哪里不舒服?”
“嗯……没有。”书仲绮懒洋洋的享受她指尖上的温存,又叹了一声,“真可惜。”
苏淮雪闻言瞪他一眼,轻斥道:“别再胡说了。”
“你最近好奇怪,”他亲匿地拥着她,仔细查看她的表情,“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你……你想太多了。”
受不了他质疑的目光,她便伸手掩住他的眼睛。
“没有吗?”
书仲绮把她的手拉开,又捧起她的脸,顽皮地漾开笑容。
“有没有,我一试就知道。”
“嗯?”
苏淮雪还没意会过来,他便翻到她身上,热烈地拥紧她,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好想她,他们已经好久没有……
他偏头亲吻她的耳际,一路吻下她的颈子、酥胸。她好香,身子好软、好细致,和她靠在一起,总是能激起他无比渴望,一碰到她就难以自制。
淮雪,淮雪……书仲绮欲望氤氲地抬眼看她。她呢?她也渴望他吗?
只见苏淮雪樱唇微启,肌肤潮红,和他同样激烈的喘息着,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凄楚,眼底藏着一丝不情愿。
他不禁愣住,缓缓放开她的身子,翻身下床。
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见他背着自己下床着衣,不禁惊慌起来。
“你要去哪里?”
书仲绮穿好衣服,接着自行扎理头发。
“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
他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苏淮雪突然心头一震,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顿时不知所措。
他回头瞟她一眼,冷笑道:“我书仲绮,从不勉强女人。”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勉强什么。”
她急忙披上单衣,慌乱地下床拖住他。她好想跟他解释,可是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无法思考,她张开嘴老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书仲绮等了她一阵,见她无法辩驳,不由得心头气苦,黯然拿开她的手,沉声说:“我身体没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淮雪怔怔地瞪着他离开,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他刚退烧,身子还没好,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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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仲绮离开书家,就去找范含征。
范含征待在京师这段期间,都寄住在友人家的别院“静山小筑”里,这时一见好友神魂落魄的前来投靠,便笑吟吟地唤人备妥文房四宝,然后招呼他道:“仲绮兄,我收留你,你就把欠我的十幅画画好再走吧!”
他擤着鼻水,低咒一声。“好啊,我便用这鼻水研墨,再画朵牡丹送你,你赏画的时候记得鼻子靠近一点,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恶心,你我是斯文人,岂可开这种不雅的玩笑?”范含征轻摇折扇,带他走进一间静谧雅室。
他一看到床铺,便老实不客气地脱了鞋,倒上床去。头真痛啊!
范含征微微一笑,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阖扇说:“仲绮兄,依你所言,你家小娘子会不会……心有所属了?”
书仲绮嗤道:“我园子里只有灵墨和剑山,其他下人都和她不熟,她能喜欢谁?”
范含征一拍折扇,提醒他,“她是剑山找来的,跟剑山是同乡,两个人又走得近……耶,别瞪我,这都是你说的。”
“你当剑山是什么人?”他冷哼一声,“他绝不可能背叛我。”
范含征闻言冷笑。“感情这种事,超乎常理,无关身份,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好吧,就算剑山无意,可是小娘子要是对他芳心暗许,你挡得住她的心吗?”
“你……”书仲绮不禁一呆,无言以对。
范含征按着他的肩头,苦笑道:“我早就察觉你对你家小娘子与众不同,是我无聊,故意寻你们开心,才跟你打那无谓的赌,没事绑你在香坡苑待了一个多月。算我对不起你,你喜欢在这里住多久都随你,我绝不赶你。”
“不过呢……”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正正经经地劝道:“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回去解释清楚才好。感情这回事,变数多,起伏大,莫把简单的误会闹到一发不可收拾,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的。”
书仲绮皱起眉头,眯起眼打量着他,好像突然之间变得不认识他了。
“范色鬼,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感触挺深的呀?”
范含征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蠢话,听不听随你了。”
书仲绮揉着太阳穴,烦躁地嚷着,“我头痛,你让我睡吧!”
范含征又横他一眼。算了,朽木不可雕,烂泥敷不上墙,当他没说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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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仲绮病愈之后,当真在静山小筑住了下来。
范含征自从上次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小筑里偶有文人雅客来访,大伙儿煮酒谈诗,日子过得宁静悠闲,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书仲绮才知道原来好友早就收心了,之前只是为了戏弄他,才待在香坡苑里。
他一方面恨他恨得牙痒痒,一方面也不免好奇,能收服范色鬼的,不知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