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优换好了一身不容易被认出来的装扮,紧张地在米亚家等待。
十分钟后,听到门铃响,她急忙跑过去开门,「水心——」
然而门口站的人却让她呆住——那是米亚和她自己的父亲,以及一群保镳!
「对不起,优,伯父到咖啡馆里来找我,还不让我事先联络你。」米亚满脸愧疚的解释。
石川优的父亲石川信介,粗犷的脸庞充满怒气道:「这没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做的是应该的。」
他转向石川优吼道:「现在立刻跟我回冲绳去!」
石川优满脸的震惊,「为什么?」
「还为什么!都被人玩弄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么信任你,才让你一个人住在台湾,没想到你什么都骗我,住的地方也是,被人偷袭的事也是,还跟男人同居,现在连被人劈腿了,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石川信介提高声调叱道。
「是健司告诉爸的?」石川优也生气了。
「你怪健司做什么?杂志都刊出来了,我逼问他,他才说的。」石川信介继续骂道:「没想到皇华那个李楠瑾这么王八蛋,连我的女儿都敢玩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没有玩弄我,爸不懂,就不要乱说!」石川优大声反驳。
「哼!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吗?我有把你教得这么傻吗?那个李楠瑾从头到尾都不想跟你结婚,我都听说了,为了逼他跟你结婚,人家李家现在还把他软禁在家里呢!这样你还说他没玩弄你?」石川信介啐道。
「软禁?爸说的是真的吗?他被软禁了?」石川优慌得浑身发麻,她果然还是害了李楠瑾?
「当然是真的,皇华集团的人亲口跟我说的,他们那家的大老还像哈巴狗一样拚命对我道歉,就怕我不愿支持他们的游乐园计画呢!」石川信介满脸的不屑样。
石川优痛苦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爱李楠瑾,因为他那冷静压抑下的温柔,他对自己的无尽包容呵护,他那出色的才华,他那向往自由却被困住的宽大羽翼,以及那只有她才能触摸得到的他的真实,那是埋得多么深又多么珍贵的宝物。
婚姻算什么?
她一刻也没想要过,她只要两人相守在一起就觉得幸福,她更期待有一天能看他真正自由的飞扬神采。
但为什么现实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复杂?他们又不是罗密欧与茱丽叶,他们当事人说了就算的事,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搅和?
李楠瑾竟然被软禁了,他那么一个打从心底想追寻自由的男子,却因为她被关起来,折断了双翼,她的心像是被刀狠狠的砍了一刀似的。
「不行!我现在要去华门。」石川优毅然道。
李楠瑾正被软禁,她怎么能待在这里?
她必须陪在他身边,她答应过他的。
「不准去!我不准你再去见皇华的人,我们现在就回冲绳。」石川信介怒声咆哮。
「爸为什么这么不讲理?楠瑾没有劈腿,他虽然不想结婚,但他是真心爱我的。」石川优愤怒道。
「优,你的脑袋是长到哪去了?你根本就是为爱情而瞎了眼睛,到现在还帮那种男人说话!健司告诉我说你被骗得团团转时,我还不太相信,现在却亲眼看到你这样!
「金城、宫里,给我押住小姐,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纽亚爵收拾你的行李。」石川信介一声令下,两个保镳立刻上前。
「伯父!请您相信优,李楠瑾是真的爱着优,他没有骗她,我求您不要这样把优带走。」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米亚连忙拦到石川信介的身前。
「左小姐,让开!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石川信介使了一个眼色,又一名保镳上前拉开米亚。
「爸,你真的误会了!」石川优急道。
「没什么误会,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石川信介再度对有些迟疑的保镳下手势。
「那么,爸,我求你,至少让我跟楠瑾见个面再走。」石川优头一次对自己父亲哀求了。
「不准!」石川信介这次绝不退让。
保镳上来架住石川优,她的心神俱乱,她不能就这样被带回冲绳,李楠瑾还被软禁着。
一思及此,她开始毫不留情地对保镳们动手。
「不仅不听父亲的话,竟然还敢动手?」石川信介大发雷霆,「你们全都给我上,不用客气,把小姐给我压下!」
一挥手,五、六个训练精良的保镳全都上前攫住石川优。
她疯狂地跟他们对打,又狠、又快,逼到保镳们最后也只能使出全力压制她,直到她被打得浑身青紫,终于再也无力反抗。
双臂被两个保镳反剪住,她宛如被控制住的傀儡,泪水蓦地流下。「爸,求你让我看楠瑾一眼——爸——」
石川优哭了,心碎地哀泣;而在一旁目睹的米亚也忍不住哭了。
石川信介眉头蹷得不能再紧,避开她的眼神,看到宝贝女儿为了一个骗子弄成这样,他感到万分心疼。「我们回去吧!过一阵子,你会忘掉他的。」
「爸——」她哭喊着被架出去。
不会忘的,她怎么可能忘?有个男的是她这二十四年来的生命里唯一爱上的人。
有个男的比任何人都懂她、比任何人都宠她,像冬夜那般静谧深沉,像秋风那般自由寂寥。
她想跟着他一起走,走到天涯海角。
能跟他在一起,就是她唯一想要的自由。
楠瑾,对不起,我没办法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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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李楠瑾站在自己七楼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天地一片漆黑,万籁无声,从窗棂透进秋夜的冷意。
石川优不知怎么样了?
仁皇应该会帮忙瞒着她,让她放心吧?
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陈斯影究竟是从哪得知皇华集团就是华门的?本来还能勉强应付大老们的逼婚,但在陈斯影的搅和下,他变成只有背叛家族或是入赘结婚这两条路可行。
他太大意了,除了陈斯影之外,恐怕石川集团那边也有人牵扯进来,毕竟知道皇华集团与华门关系的,除了他们自家人之外,便是计画合作并结婚的石川集团高层人士。
而且想要继承石川社长之位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他与石川优结婚。
哼!他竟然被软禁在这里。
李楠瑾唇角露出苦笑,他对家族而言就是换取利益的工具,虽然本来对这点就有了解,但实际感受时还是苦涩不堪。
如果不结婚,他们是要关他到何时?
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他曾威胁过要把华门的底给掀出来,因此就这样被关上一年、两年,大老们恐怕也很乐见吧!关到他乖乖听话为止也不错,不是吗?
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对父母还有大老们,其实还曾抱着一些期望,所以他没有选择决裂过。
如今,却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这样一确定之后,李楠瑾便弯身将自己右腿裤管微微卷上,抽出藏在袜子里的瑞士刀。
他几近无声无息地用瑞士刀解开被反锁的门,像鬼魅一样勒住站在门前的保镳的后颈,让他当场晕死。
王泽美正如他所预料地熟睡在门旁的椅子上,并未被惊醒,但为了保险起见,李楠瑾依旧毫不留情地在她颈后补上一记手刀,令她昏厥。
他像影子般静悄悄地上楼,来到八楼最角落仁皇的房间,轻易解开门锁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