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排练的表演者惊讶地也朝李楠瑾的视线这边望过来,石川优赶紧退离窗边,按遥控器让窗帘拉起。
她踱到沙发上懒洋洋地半躺下,按遥控器让音乐流泄,切换到她喜欢的法国香颂才停手。
虽然听着音乐发呆,但她在等,等待李楠瑾过来。
「叩叩!」敲门声响起,石川优按下遥控器的按钮,钢制的包厢门立刻响起「喀」的解锁声,李楠瑾推门进来。
「午安。」李楠瑾脸上带着饶富兴味的表情。「看你一起床就这么有精神,真是令人欣慰。」
「原来这个包厢这么酷,我现在才发现可以俯瞰整个表演厅,还能遥控开门,要是天天待在这个包厢里,什么都遥控,你肯定会懒死。」石川优说道。
「懒惰的人到底是谁?」李楠瑾轻哼,斜眺着她慵懒的躺在沙发上,雪白浴袍裹着的玲珑身段,前襟微微敞开,引人遐思。
「嘿嘿……」石川优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
李楠瑾将手上拿着的礼盒递到她面前,「这是新买来的衣服,你换好后和我一起吃顿午餐吧!」
石川优大方地伸手接过,一点也不觉得收他的礼物有什么需要客气的,「没法跟你一起吃午餐了,我今天下午要去替米亚开店,她昨晚跟朋友去花莲旅游了,三天两夜。我得先回公寓一趟,再直接去店里。」
「那我送你回去。」李楠瑾不容否决地道。
「欵?」石川优蹙眉看他一眼,李楠瑾也沉静地望回来,那魔法师般的眼里写满强硬。她只好把「不用你送了」等等一大堆理由全都默默吞回肚子里去。
他好像很喜欢管自己的闲事呢……石川优思忖着,不过不会令她反感,反而觉得像被照顾着的感觉,所以她也乐于让他管。
换好李楠瑾请人替她采买的衣服,石川优不禁佩服他的观察入微,T恤是她最喜欢品牌的素色T恤,牛仔裤也是,而且还合身得简直像第二层肌肤。
这男人真懂得照料女人,她有些悻悻然地想道。
走到楼下俱乐部门口,李楠瑾的轿车已停在前方,他见到石川优走近,便绅士地离开驾驶座,打开前门道:「上车。」他的态度貌似斯文有礼,嘴里吐出的却是一道命令。
不过石川优也丝毫不以为意,她头抬得高高的,背脊笔直,优雅地接受他的服务,宛如她是个女王,而李楠瑾不过是忠心服侍她的骑士。
李楠瑾单眉一挑,唇角微勾,没有忽略这头小母豹骄傲的态度。
才一抵达她与米亚同住的公寓楼下,石川优就嚷嚷着「快来不及了」,匆匆忙忙地下车。
李楠瑾也从后车厢拿出她完全忘在脑后的两大个行李箱,尾随她身后。
「啊~~我把行李箱忘了。」一看到身后李楠瑾的行动,石川优不禁咋舌,「还好昨天没带兔子去表演,不然就要被闷死在你的后车厢了。」
「兔子跟乌龟都是你自己的宠物?」他纯粹好奇的问道。
「不,他们是魔术师YOU最忠心耿耿的助手~~」石川优以戏剧化的口吻说道。
在此同时,电梯终于到了,她一边进入电梯一边继续道:「你知道,要当魔术师可不容易呢!要自己准备道具、还有助手、还有宠物,我除了兔子跟乌龟,还养了一整个水族箱的金鱼。」
「道具都是你自己做的?」他狐疑道,一边跟着进入电梯。
「不像吗?」石川优扬起眉,对上他的质疑。
「不像,太精致了,根据这阵子对你的认识,你绝对不是个手巧心细的人。」他嘲讽道。
「呃……被发现了。」石川优顿时肩一缩。
电梯来到五楼,开门,石川优高兴地冲到角落的门前,从行李箱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咦?米亚没锁门吗?」
她轻易地转开门,眼前的光景却令她战栗。
像被暴风雨横扫过的混乱房间,有散落一地的书、衣物、碗盘碎片、破碎的水族箱,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数条金鱼尸体,然而最最怵目惊心的是——就摆在门口,被分尸的兔子尸体,雪白毛上沾满暗红的血渍。
墙上用红色油漆画了一个大字——
「死!」
石川优动弹不得,仿佛自己凝结成石块,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没有发现自己像疾风中的树叶正剧烈的在打颤。
那是一种邪恶,一股恐怖的黑色漩涡想要吞噬她,张牙舞爪地吓唬她,石川优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害怕,可是更愤怒、伤心。
「怎么可以……」她失神地低语。
突然,她感受到身后有一双胳臂将她搂进怀里,她浑身像失去所有力气似的任那双温暖的手摆布。
李楠瑾迅速将她转身,让她的脸埋进自己胸膛,另一只手马上把门关起。「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在他向来淡然的声音里,头一次出现刀一般锐利的杀气。
没有办法出声,石川优只是脆弱地点点头;李楠瑾立刻搂住她的肩,搀着她迅速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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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华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李楠瑾坐在沙发上,面对坐在办公桌前的李仁皇。
「请你调派帮里人手保护左米亚的安全,她现在在花莲旅游,我刚刚已经用手机跟她联络上了。另外等她旅游回来后,请让她住在你们饭店,直到我替她安排好新家为止。」李楠瑾说道。
「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吩咐手下。」李仁皇蹙眉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报警了吗?」
「警察已经来过了,不过毫无头绪。虽然整个房间被破坏殆尽,左邻右舍却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目前只知道是在左米亚早上七点出门后所发生的事。」
「那么石川小姐的情况如何?」李仁皇关切地道。
想到这里,李楠瑾本来冷厉的神色突然出现一丝放松,「出乎意料地坚强,恢复得非常快!我看得出来她还余悸犹存,不过她既没哭闹也没崩溃,在警局做笔录时她都很冷静。」
「真的非常难得,不简单。」李仁皇赞赏道。
「或许是习惯了吧!」李楠瑾淡淡嘲讽道:「她昨晚才一人单挑一群想绑架她的流氓,今天又遇到这种事,我觉得石川集团恐怕很有问题,这种事通常都是内部的人搞的鬼。」
「所以你要跟石川优的父亲讨论看看吗?」李仁皇试探道。
李楠瑾扬眉,直接否决,「你又想把我推入火坑了?石川优是水心的朋友,是我雇请的魔术师,我当然会保护她,也会抓出凶手,但石川集团的事绝对不干我的事。」
「你是说,你对石川优只是基于她是水心的朋友,你聘雇的魔术师?啊~~还有你上次说的,她不是有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吗?」李仁皇故意重复他的话。
李楠瑾眯起眼,「我不是不了解自己的笨蛋,我当然晓得石川优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是那是个过于甜蜜的陷阱,我承认我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就想碰她,不过在那同时,警铃都有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大响。」他用左手食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继续道:「那个陷阱里,有另一个跟我们家几乎不相上下的复杂集团,一个要我出卖我终生自由的婚约,还有一个知道是要入赘后就万分愤怒,但一听到能获得多大利益后,又开始怨恨我怎么会回绝了相亲的傻母亲,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等着我自投罗网,你觉得我会愿意跳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