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达倒没想到他会玩这一招,来个嫁祸之计。
酋长既然连儿子早已死亡的消息都能遮掩下来,显然在有关单位里具有内线关系,那么,要开一张伪造的死亡证明也就不令人意外。他打的主意,一定是先把纱缦抢回去灭口再说,至于案子如果牵涉到警政系统,他也有恃无恐。
因为依循传统,回教葬礼必须以最迅速、最节约的方式,尽早执行完毕,以期让死者入土为安。而开棺验尸被视为打扰亡者安眠的事,将替生者带来不幸,因此也不会有人去敲敲但亚的棺木,问问当事人他到底挂点多久了。
好个老狐狸!没关系,人家有穿墙的路数,他也有过墙梯。
“好吧!那你去报警吧!”麦达一脸无聊。“诸位,我能不能再确认一下,你们今天究竟是把我找来做什么的?你们如果对纱缦有意见,看是要报警抓她——电话费出不起我可以帮你们出,或找人暗杀她——这点咱们小人……呃韩家大哥可以出借合适人手,你们就尽管动手。怎么拉拉杂杂谈了这些,尽扯些和我无关的事?”
“你……你……”酋长气得砰砰砰拚命跺脚。“你别以为我不敢!”
现在已经不只是己身利益的问题,还包括替自己出一口气!若真惹毛了他,他绝对会让那个叫纱缦的娘儿们下半辈子都是个通缉犯,“那你就去吧!好了好了,散会散会!”麦达先站起来,然后拉起他的韩家大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勾肩搭臂的,活像哥俩好。“走吧!大哥大,我记得你提过,手下有一块土地既是水泉的源头,又可培植良好的牧草,很适合拓展畜牧业。”
韩伟格把肩上的手臂拍开,浑不在意地耸耸肩。
“喂,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漏气,当心我去找你老婆打小报告。”麦达又贴回去,笑咪咪的咬耳朵。
韩伟格淡淡横了他一眼,还真……看得人毛骨悚然。
麦达嘿嘿两声笑,完全不害怕。他答应欧阳宁馨,送她一组昂贵的古物年代鉴定系统。这些设备韩伟格本来也送得起,可是电脑的程式他可就写不出来了。
三两下把人家老婆收得服服帖帖之后,麦达若再不适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下,就有愧他小人国国民的称号了。
“来来来,老族长,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瞧瞧那块地。如果看中眼了,将来我牧场里的驯师全部特聘贵族的一等高手,薪资保证让你们满意得再也不想替‘其他人’工作了。”
酋长的下巴掉下来。
他他他……他说的地……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块地吧?
那怎么得了?纱缦铁定把米拉一族如何对待她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麦达,两方梁子结定了,这会儿他们牧场的水源命脉若落入麦达手中,还有活路吗?
即使他们另外引水源进来,那块地却正好位于城市与他们的牧场之间,也得人家肯借他们挖地埋水管才行。那……那那……酋长险些口吐白沫。
为什么?为什么麦氏的人认识韩伟格,还一副交情很好的样子?如果他的消息来源没错,这两方人曾经为了油田的主权而闹得近乎翻脸,应该是死敌啊!
天要亡我啊!
“对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酋长的儿子已经挂了,死亡证明书也都开出来了,那么纱缦就是自由之身,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退堂!”麦达左搭右勾地走向谈判厅出口。
“麦达,你……”酋长脸色惨白。
“别来什么你不你的,总之,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行我个方便,我就行你个方便。”
这下总该懂了吧?这姓酋名长的家伙不找纱缦麻烦,他麦达自然也不会找他们米拉族的麻烦。
“麦达!”酋长又大叫。
“干嘛?”麦达闲闲地回过头。“十八相送吗?”
酋长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不甘心啊!就是不甘心!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奴而已。”他脸色惨白的说。
麦达的身形定住。
然后,在众人反应不及之下,他突然冲回来,一记铁拳将惹人厌的油胖子揍倒在地上。
“麦达!”齐磊喝止他——只是象征性的!
麦达耸耸肩,咧开嘴一笑。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酋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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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沙漠边陲,一骑人影已等在莽莽黄沙的起点。
天是黄的,沙是黄的,羊儿是黄的,纤秀的人影也罩着一身黄纱长衣。然而,眼中的期待,却是粉红色的。
她殷殷盼看另一端的文明世界。那个令人望眼欲穿的俊朗身影,何时才会出现呢?
“纱缦!”
终于,一骑快马驰骋在土尘荡荡的天地里,朝他的心灵归依奔来。
“事情都解决了吗?”纱缦策马迎了上去,两骑在路的中间碰头,再一齐转向,策往沙漠的深处。
“放心,天塌下来,有更高的人扛着。”
“你比我高,你要帮我扛吗?”语中带笑。
“那怎么行?把我压死,你就没老公了。”话声中断了一下,似是在思考。“嗯!让齐磊去扛吧!那家伙比我高零点五公分……不然让姓韩的去扛好了,他把头发梳尖了也比我高……还有里那,你都不知道他个头有多大……我想想看还有谁……”
“咩!”幸好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一只羊来扛。
“咦?飞飞居然自愿!好感动,飞飞,我果然没有白养你!以后有事,就交给你了!记得跑第一个啊!”
“咩咩——”抗议!
安静不了几分钟,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又冒出来。
“纱缦,你这胎一定要生个男孩,把姓韩的宝贝女儿把过来,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家这一次很帮我们呢!”她温柔回应。
“嘿!那是因为我慷慨捐输,捐到快脱裤子,才哄到他老婆站在我这边。我吃亏很大哩!”
“麦达……”叹息。
“还有还有,他身边那把‘刀’,这一回连露个相都没有也就算了,平时也不会看在自家姊姊的份上,替咱们麦氏帮衬一下,真亏了我们当年还那么热情去救她老姊。”
“‘刀’的姊姊?那是谁?”
“嘿,这个故事很长,而且我在其中有英勇的表现,且听我慢慢道来……”
欢声笑语,随着远去的两骑人影,渐渐融入风里。
-全书完-
跋
原本,在您手中的这本书,应该叫《只爱一点点》,男主角叫张行恩,是,《别爱这么多》的姊妹作(或兄弟作?)。
原本,您应该看到张行恩的故事。
可是,麦达是那样的喧宾夺主,不断在我脑中蹦来跳去,抗议我不肯理他。
我看着已经写了五个章节的张行恩,百般思虑,取决不下,眼看截稿时间在即(详情请见前言),继续写张行恩一定来得及,如果放下来,回头赶麦达,那会出人命的。
怎么办?怎么办?
最后,是我们风采翩翩、斯文优雅的张行恩替我解决难题。
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他很有风度地退让了,答应先让我把吵死人的麦达解决掉再说。反正他和他那口子需要许多时间慢慢拗,而这还得怪我,替他配了一个难搞的女主角。
于是,麦达出线!
其实,当初在写《失心奇劫》时,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写麦达了,虽然读友们好像不太预期会有他的故事。说真格的,我比较喜欢这样。写故事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中,而在我自己的授意下,比较能任意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