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包哥哥,是凑巧还是有意,你怎么今晚刚好人就出现在那儿呢?”啜饮一口美酒,她忍不住好奇问了。
“还不是为了妹子你!”说起这个,包威可得意了。“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知道荆天私下在探查一名女子的下落,我一听那女子的相貌形容,又忆起半年前,他一路追你进竹林的事,当下便明白他要探查的人就是你,正想说若有机会碰面的话,得提醒你小心些。”
“谁知前两天,我遇上了鲁雄那老粗,得知你替他送东西给‘浮白山庄’的冯老爷子,心想这下可不妙,冯老爷子过寿,身为武林盟主的荆天势必会前去祝贺,这下肯定要与你撞上,所以才特地赶过来,想说若你真被荆天给逮著了,好歹会想办法来我这狡兔窟寻求脱困之道,结果还真让我给料中了。”对自己的神机妙算,他乱佩服一把的。
“原来如此哪……”漾笑轻喃,姬笑春若有所思。
哎呀!没想到那个荆大盟主已经在暗中追查她的行踪,为了小心起见,避免不小心暴露小师弟的下落,看来往后没事还是少回谷地去吧!
见她沉思样,包威也不问荆天追她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只想她自己能小心。“我说妹子,听哥哥一句劝,那荆天能击败群雄,拿下武林盟王之位,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自己得当心点,哥哥我也会帮你注意,往后荆大盟主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想办法通知你,让你能多加防备。”
“包哥哥,多谢你啦!”眉开眼笑的举杯相敬道谢,姬笑春发现自己半年前初入江湖时,就能交到“竹林六怪”这几个好哥们,真是幸运极了。
呵呵……俗话说出外靠朋友,真是至理名言哪!
第四章
话说,打从在包威的狡兔窟“匆匆一别”后,接连下来的三年,荆天与姬笑春可说是处于一种“追赶跑跳蹦”的状态中。
时常,在荆天得到姬笑春的消息而追赶而至时,她已经早一步溜得不见人影,不然就是几次已追到人,几乎要将她擒下时,总是会被她以不入流的卑劣手法给趁隙脱逃,撇下他迳自气得险些得内伤。
不过也就是因为交手多了,对彼此的习性、手法也愈来愈了若指掌,两人斗智、斗力像似斗上了瘾。
甚至姬笑春太久没见荆天来追赶自己,还会无聊到有意无意的现身让他惊鸿一瞥,诱他追来之际,才再来调侃嘲笑他的“穷追不舍”。
有句话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所以若要说全天下谁最了解荆天,那人肯定是姬笑春错不了;而最清楚姬笑春的人,荆天若称第二,大概也没人敢称第一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完全是个适合游山玩水,郊游踏青的美好日子。
瞧!远处不就有欢快歌声传来……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驾著满载女儿红的牛车,姬笑春轻快哼唱著浪荡不拘的词曲,满心欢喜的准备赶往城郊外的翠竹林,与好交情的“竹林六怪”相聚畅饮。
然而就在她哼曲儿哼得正乐时,蓦地,一阵忽隐忽现的刀剑相击声随风隐隐飘来,荡啊荡地荡进耳里,让她不禁兴味的挑高了柳眉,微偏著螓首,笑盈盈的对身旁心爱的鹰儿聊起天来——
“银星,古人说世事不尽人意果然没错呢!为伺总有人不懂得挑时辰,非要在这种好日子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坏人心情呢?”
“啾!”银星叫了一声,似乎对远方的打斗声毫无兴趣,迳自振起双翅飞向牛车后座,以锐利的鹰喙啄开一坛女儿红上头的封泥,银亮的脑袋就这么埋进酒坛里大肆享用。
“这么贪酒,小心醉了让人抓去烤了!”笑著威胁,姬笑春倒也没阻止它,看似轻松随意,实在专注地侧耳倾听那隐约传来的声响。
然而听著听著,当一道夹杂在刀剑声中的怒喝窜入耳里时,她蓦地“咦”了一声,明艳的脸庞满是惊诧之色。
哎呀!那怒喝声在最近这三年内,实在熟悉得令人发指哪!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她之外,是哪方人马这般不上道,与堂堂一个武林盟主为敌?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不去见识一下是何方“友人”,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银星,把酒顾好,我上前去瞧瞧!”将重责大任交付给一颗鸟头还埋在酒坛子里的银星,姬笑春兴匆匆地跳下牛车,飞快朝前方林子而去。
愈靠近林子,那刀剑交击的打斗声愈大,当下她不动声色的进入林子,往声音方向潜伏过去,果然就见二十来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团团围攻荆天。
哎呀!原来“友人”竟是向来以作风狠辣、行事歹毒闻名江湖的“黑风堡”。
瞧见黑衣人右胸前绣著的骷髅头图样,姬笑春已然明白他们的来历,只是……为何荆大盟主会惹上难缠的“黑风堡”?
不曾听说他们两方有过恩怨啊!
心下暗忖,姬笑春好奇心大起,当下连想也没想,一个闪身就往树后躲藏,耳听打斗声不绝,她偷偷摸摸探头一看,就见荆天身上的月白长衫血污狼藉,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严重刀伤还在汩汩冒出鲜血,至于代价则是一旁十来具已经毙命倒地的敌人尸体。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抗群猴,虽然“黑风堡”已损失十来名手下,可依然还有二十多人联手攻击,就算荆天武艺再怎么高强,也实在难抗源源不断来袭的车轮战,尤其他虽依然面无表情,可脸色却极为灰败,攻守间气息粗喘,额上冷汗涔涔,明眼人一看便知身中剧毒,如今的顽抗是靠意志硬撑,倒下只是早晚的事。
哎呀呀!荆大盟主不妙了。
隐身树后的姬笑春自然也看出他的惨状,当下眼珠子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纤手迅速往怀内掏出一只精美小玉瓶,嘴里有趣地喃喃念道:“没想到第一次使用这玩意是在这种情况下呢……”
诡谲一笑,她测好风向,随即拔开瓶塞,霎时一股浓烈异香自玉瓶内窜出,随著风飘向那群正在激烈打斗的众人,等到他们闻到这突如其来的异香,警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味道?”黑风堡众人中一名看似带头的人率先自打斗中跳开,神色狠戾厉声质问的同时,一股剧烈的燥热蓦地自胸腹间猛然窜起,随即全身一阵酥软发麻,无力的瘫软在地。
同一时间,原本打得难分难解的黑风堡众人与荆天亦纷纷软了手脚,不分敌我的跌坐在地不起。
“荆天,你使毒?”做贼的先喊抓贼。
闻言,荆天虽动弹不得,却气息粗喘地冷笑。“荆某没阁下卑劣。”话虽这么说,他心中倒也惊疑不定,暗自琢磨著眼前的变故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各自猜疑,如坠五里云雾中之际,蓦地,一道银铃般的娇笑突兀响起,随即就见姬笑春自树后转了出来,满脸欢愉的瞅凝著一干无力软倒在地的男人。
乍见她出现,荆天心下微诧,还来不及开口,就听黑风堡那带头的男人恶狠狠地率先撂话——
“你是谁?竟敢与我们黑风堡作对,有胆报上名来。”
恍若未闻他的狠话,姬笑春先是笑盈盈地瞟了荆天灰败神色一眼,随即目光在黑风堡众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带头的阴鸷男人脸上,巧笑倩兮道:“我只是个见不惯以多欺少的闲杂人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大哥你要不要合作点,先把解药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