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找不到可以辩驳的话,初秋华只能鼓着微红的腮帮子,最后才转移话题地低咆:「你到底要不要让我洗菜?还是等一下直接不用吃晚餐了?」
「是是。」瞇起眼,季睿宇笑笑地走开。
自从上一次在这里临时上演了一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之后,季睿宇就不再让初秋华拿菜刀,只让他洗菜、洗水果及洗碗,其余的则是他那个大厨师负责。
虽然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满足感。
即使两人各自静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仍感觉得到温暖宁谧的气息重重包围了他们,使人不孤单寂寞。
甩干手上的水滴,他转身朝季睿宇说道:「该你接手了。」
很有默契地与他击掌交接,初秋华走向一旁的冰箱,拿出柳橙汁,再从柜子拿出他专用的樱桃小丸子的透明茶杯。
「嘿,别喝完,好歹我也出钱出力,留些给我。」
「小器。」嘟嚷了一句,本来要装满的茶杯硬是勉强倒了八分,才将剩余的果汁放回冰箱。
拿着杯子,他越过厨房,走向客厅的沙发,在桌子下东摸西摸,又将抽屉抽出来,突然大声喊道:「我前几天刚买的杂志你放哪里去了?」
「你自己乱丢,塞在一堆广告纸里面,还好在拿娶丢的最后一秒被我看到,帮你收在电视旁的小书柜里了。」
「多谢你的鸡婆。」他没好气的嘀咕。起身转向小书柜,才找到那本失落的杂志。
初秋华一屁股坐下,身后靠着抱枕,舒服地边喝柳橙汁边看杂志。
不知何时他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般自在?在他还没意识到时,这里的一切他已熟悉,像是冰箱里一定会摆着季睿宇爱喝的矿泉水,还有自己爱喝的柳橙汁。
零食柜原本空无一吻,如今却被他从超商搜括而来的各式零食摆满。摆放锅子的是从左边数来的第二个柜子,放置各种碗盘的则是左边数来第三个柜子,用来泡咖啡的速溶包则是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另一边的小柜子里,而旁边的空位正是他的樱桃小丸子茶杯……
不知不觉中,这里多了他的气息,不论是他吃剩一半放在冰箱上层的冰淇淋,或是开封过的饼干包丢在客厅的桌子上,餐桌上摆的那两副碗筷,还是漱口杯里面的两支牙刷。
他似乎能够体会到季睿宇曾说过的话——幸福是靠自己去创造的。
忘记谁说过幸福并不是件困难的事,而是处处可见、唾手可得的。就像买到期望已久的唱片时,那一刻的喜悦欢乐就是幸福,抑或是接到亲人朋友嘘寒问暖的电话时,也是幸福的。
思及此,初秋华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往厨房中的男人,嘴角无意识地缓缓扬起,连眼角也是扬起的。
有人想着自己的感觉真好,有人陪伴在自己身旁也很好。
不再是一个人窝在单人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转来转去,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再从最后一台转到第一台,然后在沙发上打起瞌睡,等到夜间新闻的音乐响起,才骤然醒了过来。
现在就算他睡着了,也有人会轻轻地将他摇醒。
有时电视上播放一出好笑的影片,一个人虽笑得乐不可支,笑到抱着肚子喊疼,身旁却没有人一起分享,结果笑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甚至觉得刚才笑得那么夸张的自己真是无聊,索性关掉电视,提早上床睡觉。
孤独和寂寞是不分性别的,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家时一涌而上的除了放松的心情之外,却还有寂寥的感觉。
耳边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还有男人好听的嗓音正哼着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彷佛自己所等的就是这一刻。
俊朗的眉毛、深遂如穹苍的黑眸、如隆起的山峰挺立的鼻子、带着优美弧度的性感双唇。他说话时,习惯性地挑眉;嘲笑人时,习惯性地扬唇轻笑……
「看我看得那么入迷,该不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歪念头?还是终于发现原来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季睿宇含笑的黑眸蓦然靠近,初秋华猛然吓了一跳,下识意地偏过头,掩饰他的局促。「你臭美呀。」
季睿宇一手拿过他手中的杂志,另一手把他拉起。「吃饭了,还是你想当神仙?」
「你煮什么?没有我不爱吃的吧?」
「你说呢?西红柿炒蛋、甜椒牛肉、炸豆腐、外加一道鲑鱼。」
「唔,我讨厌吃甜椒。」
「讨厌?我已经好多天没听到这两个字了,看来我的训练还不够,必须再对你下一番苦功才行。」季睿宇煞有其事地端起那盘甜椒牛肉,向他逼进。
迅速地往后一退,初秋华威胁道:「你敢再把甜椒含在口中咬碎,然后喂到我的嘴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如果你不想死状难看,也不想我好心喂你,那能不能请你自己吃下去呢?」看他笑得多可恶,彷若算准了他会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之下。
他们两人僵持了有一世纪那么久,正当他有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时,肚皮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着,登,他地自容地胀了脸。
没用的家伙,简直比吃窝边草的兔子还要没志气,每每总在紧要关头让他出糗。
「我是不想让你帮我收尸,帮我付葬仪费,才勉为其难帮你吃一两口,可别以为我是真心屈服的。」
「你要怎么说都行。」
看,他又笑得更可恶了!初秋华气得咬牙切齿。
「对了,后天我在饭店的顶楼订了一间套房,等你下班后我带你过去玩玩。」
「无事献殷懃,肯定没什么好事。」又不是口袋麦克麦克,怎么会突然说要去饭店,而且两个男人在套房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不就知道。」季睿宇轻描淡写地带过,闇黑的眼眸底闪着一簇神秘的光芒。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
「喀,最近有什么新闻,说来听听。」
「最近……不知道,喀,我很久没订报纸,电视也懒得看了。」
「我想想,喀,最近嘛……好像有件新闻还满热门的,有一对情侣,男的约那女的到饭店,酒足饭饱之后,男的当然想跟那女的在床上翻云覆雨一番,谁知道那女的不要,而那男的以为她在害羞,喀,结果完事之后,那女的找上警察局,告那男的强奸。」
「结果怎么样?」
「听说还在打官司的样子吧。」
办公室里三位长舌妇又趁着教授出差,当起山寨里的山大王,光明正大地混水摸鱼,一边瞌瓜子,一边说长道短,十足悠哉,让人怀疑她们到底是来上班还只是来打屁的。
「我要是那女的,当场就咬断他的命根子。」
天呀,最毒妇人心。
「就是说嘛,男人还以为女人跟他上饭店就一定要干那种事的吗?难道就不能纯粹花前月下浪漫一下,不涉及肉体运动的吗?」
咦,不是这样吗?她不是早知道那男的有那种意思,要不然怎么会答应跟他上饭店?
「人家都说不要了,那男的是耳聋还是听不懂人话,所以活该被告强奸,说是他咎由自取,让他明白女人不是可以随便说上就上的。」
怪了,妳们女人不都是最爱欲擒故纵那一套?表面半推着说不要,其实内心是要的?
「话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