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妳会后悔,没有家人做后盾是一件很孤单的事。」
「……你在赶我走吗?」她咬着唇,语音颤抖地问。
「我怎么可能赶妳走?我只是要妳想清楚,我是不是值得妳为我牺牲这么多?」
「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我不要你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她抽泣道。
她知道自己爱得太过任性,可她就是不想离开他。一想到过去他那么卑微、孤单的生活着,她就想陪在他的身边。
「静晞……」他捧起她的脸,柔声劝道:「爱情很伟大,现实却很残酷,我很感谢妳选择了我,但是我必须告诉妳,生活没有妳想象的浪漫,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优渥的物质生活。」
「你以为我怕吃苦吗?我不是那种有公主病、养尊处优的女生!」
「我们还会经历许多挫折和困难,也许是贫穷、也有可能是疾病……」这一刻,自责与内疚清楚地映在他的眼底,他觉得自己好自私,竟让她落入这般地步,可他真的不想放开她。
「我不怕,而且你会陪着我,对不对?」她漾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静晞……」他动容道。
「你是我的选择,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她抚上他的脸,神色温柔地望着他。
「我爱妳。」
「我也是。」她轻笑出声。
「我保证不会让妳吃太多苦,我一定会成功,会让妳过好日子的。」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发誓。
「我不在乎能不能过好日子,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现在的我只剩下你了,你永远都不能抛弃我,懂吗?」她软软地威胁道。
他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凝睇着她美丽的脸庞。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妳、照顾妳、爱妳,永远都不会离开妳的。」谭曜旭深情地承诺着。
她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撒娇道:「还有,不能欺负我、不能惹我哭、不能让我受委屈,因为我只剩下你而已……如果失去你,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疼妳都来不及了,哪舍得欺负妳?」他与她眸光相锁,彼此的眼底映着对方的脸庞。
「你要发誓,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她央求着。
「我谭曜旭发誓,这辈子只爱颜静晞,我的心永远属于妳。」他捧起她的脸,目光柔和,爱恋之情在胸臆间汩汩涌动。
静晞圈住他的颈项,靠近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音。
她像只受伤的小鸟般蜷缩在他的怀里,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感受到她身体的重量,心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他正甜蜜地负荷着。
他情难自禁地低头,攫住她殷红的唇,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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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静晞知道自己爱得太过任性,辜负了父母亲对她的期望,可是她曾经试着解释这中间的误会,她并不是刻意与谭曜旭同居,两人也没有做出什么踰矩的事情,纯粹只是因为地震停电,他照顾受伤的她而已。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她机会,回到新加坡后马上切断她的经济来源,甚至连电话都不接,也缺席了她的毕业公演。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心里难免失落,却不后悔。
毕业后,她和室友合租的公寓到期,三个人各奔前程。
欧予洁前往英国游学一年;贝絮菲搬到了家人在市区新购的公寓,在婚礼顾问公司担任结婚企划;而她则搬进了谭曜旭租来的小公寓,两人同屋而居。
他们有了结婚的打算,她还在一家音乐教室担任大提琴老师,想用行动证明他们的爱情不会被现实击垮。
下课后,她拿着乐谱和大提琴步出音乐教室,在骑楼底下见到了殷仲凯,两人尴尬地对望几秒后,他率先走向她。
「静晞,我们能谈谈吗?我保证不会耽误妳太多时间。」他指着对面一家露天咖啡座。「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好吗?」
「嗯。」她点头。
两人快步穿越马路,走到转角的露天咖啡座,点了饮料。
他觑着她,忖度着她知不知道他向伯父告密,说出她和谭曜旭同居的事。
原本他是希望藉由颜父的规劝,可以令她放弃谭曜旭,没想到却引发一场家庭战争,导致父女决裂,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也不是他的初衷。
「妳最近过得好吗?」殷仲凯关心地问。
「还不错。」她随口反问:「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我一边在补习班上课准备托福考试,一边在陈维妮老师那里学小提琴。」殷仲凯说。
「茱莉亚音乐学院毕业的陈维妮老师吗?她的小提琴结合古典与流行乐,在乐坛颇受好评。恭喜你,又往自己的梦想跨近一步了。」
「那妳呢?」他鼓起勇气,反问道:「还记得妳的梦想吗?」
她的嘴角抿成倔强的线条,面对他的询问,有些不悦。
他垂眸看着桌面的咖啡,说道:「也许妳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我从没有把妳的梦想忘记过,并且一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
「如果你是要说这些言不及义的话,那么我没有兴趣。」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急欲离开。
殷仲凯情急地扣住她的手腕。「静晞!」
她垂下脸,睇着他的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希望妳能给我一些时间,听我把话说完。」他赶紧抽回手,慌乱地道歉。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没好气地反问。
「他真的值得妳放弃这么多吗?」他不平地问道。
「不是放弃,而是选择。」她的柔音透出倔强的坚持,继续说:「我选择留在台湾,用另一种方式延续我的音乐理想,而你选择到美国进修。大家因为环境不同而走向了分歧的道路。」
「但是妳明明可以选择到美国进修的,为什么要放弃呢?」
「因为我选择为爱妥协,这里有比去美国进修更重要的事留住了我。」
她淡漠的眼神,令他感觉好陌生。
「谭曜旭究竟有哪里好,值得妳为他付出这么多,甚至连家人和梦想都可以舍弃?」他激切地低吼。
「不是我舍弃他们,而是他们否定我、不相信我的选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口咬定我和曜旭同居,诬蔑我们的爱情,鄙视曜旭的出身!」她澄亮的眼眸蕴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他、他们是保护妳,怕妳受到伤害……」殷仲凯心虚地回道,不敢在她面前承认是他故意混淆视听,让颜伯伯误会他们的关系。
她苦笑道:「结果他们的行为反而是在伤害自己的女儿。他们举着亲情的旗帜,否决了我的一切。」
「但是我总觉得妳太任性了……」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听他们的话,也是我唯一一次的叛逆。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我没有选择……我想你没有爱过人,所以不能体会爱上一个人时,那种义无反顾的感觉。」
殷仲凯垂下脸,心痛不已。谁说他没有爱过人呢?只是他爱的人正陷在另一场爱情风暴里,根本不懂他的感情……
「可是妳的义无反顾、不闻不问对他们很残忍……我想伯母她应该会很想妳……」他嗫嚅道,不敢坦诚他是受了颜伯母的请托,来询问她的近况。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着去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呢?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他们,你知道吗?但我爸不接就是不接,不仅切断我的经济来源,连我的毕业公演也缺席了。是我对他们残忍,还是他们对我绝情?」她娟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泪,低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