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盛开的男人其实并不一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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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逝去,炽热渐渐平息,刺骨的寒意开始侵袭着他的意识。
冰窖里的温度低得吓人,而他看着对面打坐的忘秋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睑的恬淡。
“忘……秋……”谷流风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完全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药效没了?”
她起身来到他身前坐下,伸手与他双掌相抵,用内力帮他疏通血脉。
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去,谷流风终于感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了,虽然冰窖仍旧寒凉,但是他已可以忍受。
“你的意志力很强。”
他笑了笑。
“所以合欢蛊不应该会让你失控到那种程度。”
他笑不出来了,俊面闪过一抹不自然。
“杀人总是不好的。”他当时只想拦她,却在碰到她身体的剎那间失控,只想一亲芳泽。
“没有解药,她只能用命解蛊。”不该心软的时候她绝对不心软,对待敌人如果不够狠,吃亏的就只能是自己。
“你知道很多。”她让他惊奇。
忘秋的眼神黯淡了下。“经历过总会学到教训。”
谷流风的心倏地揪紧,几乎不敢问出口,“妳被人下过蛊?”
忘秋没有回答,可是她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答案,她被人下过蛊。
犹疑了下,他还是问出口,“也被下过春药?”
抿了抿唇,忘秋对他说:“我没你这么倒霉。”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奚落。
他没趣的摸摸鼻子,却仍执着的问下去,“妳怎么会知道如何消解药性?”她看起来明明就是此道高手。
“世上倒霉的人原就很多,总会有经验流传下来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他喜欢她这样调侃奚落的调调,尤其她的嗓音又是那样动听,即使不怀好意也轻悦迷人。尤其让他开心的是,她跟他讲话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
“走吧。”
他眨眼,有些不解。
“这里很冷。”
他又笑了起来。是呀,这里是很冷,可是,他的心是暖的。
虽然这个男人有时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温和淡定安全却一直是他给她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允许他靠近自己。一个没有危险的人不需要防备,而防备人是很累的。
一个人累太久,总是会想要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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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流风跟忘秋一起失踪了一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少,但南宫不明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已经忍了三天,好奇心已经让他快抓狂。
“谷兄。”告诉他吧,拜托别再考验他的耐心了。
坐在窗前读书的谷流风叹了口气。虽然他想看书,但其实半个字都没看进眼里,有只超大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他想专心看书根本是痴人说梦。
“我被人下了药。”他投降,相交多年,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南宫三少是个很八卦的男人。
南宫不明的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下药?”
“春药。”既然说了,他就不会保留。
南宫不明开始激动的搓手掌,“谁干的?”
“九公主。”
搓手掌的动作僵住,他一脸见鬼的表情,“谁?!”
九公主在南宫山庄是很秘密的事,整个山庄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流风怎么会知道?
“我在京城见过她的家臣。”
原来如此,南宫不明恍然大悟。
“忘秋公子帮你解的毒?”
“她把我扔到你家冰窖。”
“冰窖?”
“用冷来压制过激的热是很好的法子,有机会你可以试一下。”
南宫不明马上连“呸”好多声,“乌鸦嘴。”如果他有机会去试,就代表他倒霉的被人下了春药,不试也罢。
谷流风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好友。
“不过,你这家伙的桃花最近真的旺到没天理,好像全天下爱慕你的姑娘都想在今年嫁给你似的。”南宫不明的口气带点艳羡,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我今年红鸾星动啊。”谷流风笑说。
南宫不明收敛了下笑容,微微正色,“谷兄。”
“什么?”
“你真的很喜欢忘秋公子吗?”
谷流风已经猜到好友想说什么,唇畔的笑益发的欢畅起来,无比确定的点头,“是呀,很喜欢。”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真要逼他把话说这么白啊?!
谷流风发出一声轻叹,摇头,看起来有些感伤。
南宫不明心有不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明白。”
“这世上的女子并不是都喜欢穿女装。”说完,他继续感伤叹气。
微微的怔愣后,南宫不明的手开始握紧,片刻之后爆出一声怒吼,“谷流风——”
耍他很有趣吗?怎么不早说忘秋是个女人!还给他装出这么一副痴心情圣的烂表情让他笨拙的安慰他……
谷流风回应好友的却是一串爽朗的笑声。他的心情很好,就算刚刚不太好,也在看到某人抓狂后变得奇好无比。
好吧,南宫不明承认自己的识人能力不足。
可是,他很怀疑有几个人能看穿忘秋的真实性别,她的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很有江湖男儿的本色,尤其她喝酒的时候,那种沧桑的味道,就像大多数的江湖浪子。
况且她的容貌男女皆宜,无论男女都很赏心悦目。
所以,南宫不明决定很爽快地将这不愉快的一页揭过去,人生还是很光明的,就算偶尔有被蒙蔽的时候也是情有可原的,尤其自己仅仅是一大群被蒙蔽的人中一个,就更不必耿耿于怀了——虽然心头还是不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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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见面时,南宫不明开始为难,他到底是喊她秋兄,还是改唤她秋姑娘?
而忘秋常常是当身边的人不存在的,正独坐在回廊,望着天上变幻不断的云朵出神。
“忘秋。”倒是某人一贯的神清气爽,大方地朝心上人走过去,还很兄弟的搭上她的肩。
南宫不明的眼角微微抽搐。如果在这之前,他对某人的品性是极端赞赏加崇拜的,现在已经在走样中,并且他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过往的观感会完全颠覆。
不着痕迹地闪开他的亲近,忘秋点头为礼,并不想说话。
“秋兄,奉家祖之命,请妳跟谷兄过去一叙。”最后,南宫不明决定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忘秋点头,算是答应。
谷流风很高兴地跟她并肩同行,完全不理好友频频射来的诡异目光。
路越走越偏,甚至有些荒芜的感觉,忘秋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猜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穿过那片青翠的竹林,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座简陋的木屋。
南宫不明在屋前停下脚步,向屋内恭声道:“爷爷,谷兄和秋兄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请。”
屋里不止南宫长秀一个人,九公主以及她的四名随从也在,而屋内的床上还半躺着一个人。
那人双颊凹陷、脸色蜡黄、身材枯瘦,却有一双精光内敛的眼,仿佛所有的精气都集中到那双眼上。
忘秋是最后一个踏入屋内的,她进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微垂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