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光再走得慢一点吧,她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啊──
虽然拓跋雷说了不要让地方官员大张旗鼓地迎接,但是这小城镇的守备大人听说太子驾到当然还是急急地赶出来迎接。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从天雀国来?朝廷没有发邸报告知,小臣……」
拓跋雷抬手止住他的话,「我是为私事去天雀,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看您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小臣已经准备好房间和酒菜,请太子殿下这就去休息。」
宋初颜走到拓跋雷面前,「雷,你的脸色的确不好。」她注视着他,「是不是一路上日头太毒了?你应该到车里来的。」
「我哪有那么娇弱?」拓跋雷笑道:「自小我就在草原上骑马,再毒辣的太阳也不怕。可能是从福雅王府那里带回来的那瓶酒实在古怪。东辽的酒是极烈的,但是天雀的这种酒却是后缓劲,让人慢慢的醉,我的身体还真有点不适应。」
「那就不要喝了。」宋初颜担心地说:「能让你醉倒的酒只怕不是什么好酒。」
「二弟仔细查验过,那酒里没有毒,没事。」拓跋雷转头对阿克力叫道:「阿克力,带马去马厩,好好的……」
他话没有说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竟然站立不稳,直直的就要栽倒。
宋初颜急忙将他扶住,但是他的身子那么沉,差点让她也一并摔倒,幸亏欧阳雨轩动作迅捷,将他们两人一起扶起。
「大哥!」
「雷!」
两人一起惊呼。
拓跋雷还想笑,但是笑容似乎在嘴边留不住,「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晕。」
欧阳雨轩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略一号脉,神情大变,「宋姑娘,妳会针灸之术吗?」
宋初颜被他如此严峻的神情惊住,答道:「略懂一些。」
欧阳雨轩手指如飞在拓跋雷的身上连点了几处大穴,而拓跋雷立刻瘫软倒地。
「怎么了?」拓跋雷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在你的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四处游走,我不能判定它是什么,但显然你的晕倒和它有关。你不能运气,也不要再走路了,立刻上马车,找个地方让你休息,然后我们慢慢诊视。」
宋初颜咬牙道:「是福雅王爷的酒有问题?」
「不能肯定,但只怕难脱干系。」欧阳雨轩托起兄长的身体,将他放到马车上,「蝶衣、小文,你们不要吵闹,到马上来。」
赵蝶衣看了眼宋初颜,立刻明白了欧阳雨轩的意思,上了丈夫的马,小文不明白情况,不想离开姊姊,被欧阳雨轩一把丢上了阿克力的马背。
「走!」欧阳雨轩一声喝令,整条车队急速向城内行驶。
宋初颜紧紧抓住拓跋雷的手,良久都只觉得喉间梗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绷着妳的脸,我没事。」拓跋雷岂看不出她的紧张?笑着安慰她,「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二弟太过紧张了。」
「我怎么会这样大意?」她低喃道:「我们都太以君子之心对人了。福雅王爷既然是那种可以掳走小文、绑走我的人,就不会平平安安地让我们离开。虽然地图有两张,但是有了我和小文就等于拥有了其中一张,如果他把你想成也觊觎这份藏宝图的对手,定然不会让你顺利地带走我们,得到这张完整地图的。」
「妳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拓跋雷平静地望着她,「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和他力拚,必然要吃大亏。只要离开他的管辖范围,回到东辽,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花招,我们都可以争取时间化解。」
「你想过?那你为何没有想过这酒里会有毒?」宋初颜激动地表示。
拓跋雷还是在呵呵地笑着,「妳知道我的脾气,见了酒就走不动路。更何况第一次喝这种酒时,我眼看着他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分给我们两杯,他喝了没事,而我喝应该也没事。二弟也仔细查验过,酒中无毒。」
「是我的错,若你不是急着要带我离开,不会降低戒备之心。」
他的手掌托起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很认真地说:「不必为此背上罪恶感。虽然我是为妳去见福雅,但是见到他之后我的行为都是由我自己负责,与妳无关。我之所以选中妳做我的女人,是因为在困难面前妳从不畏缩,所以现在妳也不需要给我做无谓的道歉,明白吗?」
「明白。」宋初颜吸了口气,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二殿下说的对,你的脉息很奇怪,并不像一般的中毒。」
「也许福雅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否则他会用那种可以尽快置我于死地的毒药,而不必等我回到东辽的国土上才让毒性发作。」
「他如果不是要你的命为何会这样陷害你?」沉吟着,「也许,他只是想牵制住你,想办法控制你,让你不得不对他低头,当他得到天雀国后,即使你身为东辽之主也无法与他抗衡?」
拓跋雷笑着捏捏她的下巴,「初颜,妳越来越成熟了,这些事情以前妳是不会这么快就想明白的。」
「以前是不需要我去想,也不愿意去面对思考,但是现在,为了你,我必须想明白。」她因为明白了这其中的根由而更加忧虑,「雷,你是不是早已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福雅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他对我很有戒心。其实我很欣赏有野心的人,没有野心就不会成大事。曾经我也想过要不要在将来一统天雀和东辽,但是因为弘娶了天雀的公主为妻,这种联姻的关系迫使我不得不放弃吞并天雀的念头。」
「无论他们是否成亲,若两国开战,伤及的无辜生命何止千千万万?」她正色道:「雷,我但愿你能永远地放弃这个念头。」
「有妳在,我还能怎样?」他像一个丈夫为了宠溺妻子不惜牺牲自己所有财富,「但是福雅不会相信我的,所以他最终还是要对我下手。」
他望着她,也像望着远方,「对不起,初颜,本想让妳开始全新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快。」
「只是一个短暂的波折而已。」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我不相信你会一直被福雅控制,等到了目的地,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看来这一次我是要依靠妳了。」拓跋雷含笑阖上眼,握紧她的手,那只手依旧坚强有力,彷佛一切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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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雨轩和宋初颜联手为拓跋雷做了全面的检查,赵蝶衣和阿克力等人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间干著急。
终于当他们两人一同走出时,赵蝶衣奔到欧阳雨轩面前,低声问:「怎样?」
「是蛊毒。」欧阳雨轩吐出的三个字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怎么会?」赵蝶衣惊诧地问:「蛊毒不是要用虫子什么的,而且他怎么能当着我们的面给大哥下蛊?」
「蛊毒有很多种,不仅仅是妳所听说的那么简单。」欧阳雨轩现在无心给她解释,回身问宋初颜,「妳有解决之法吗?」
「还不知道这种蛊毒是由什么做成,暂时不敢施针或用药。」宋初颜的面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珠,「二殿下,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妳说!」
「若你能返回幽州,探听到这蛊毒是由什么做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