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他拉著我不放。“……你用什么东西打我?”
好像流血了。
江垂雪连忙放下手中的电话筒,扶起呜呜抽噎的特别助理。“你越来越过分了,多次开会未到,设计图未缴也就算了,连我的人你也敢染指。”
她不会再妥协纵容,给予他不用打卡的特权。
“你的人?!”庄禹瀚睁大眼,目光凌厉。
“我是指我的助理,虽然他长得像女人,可毕竟不是真女人,由不得你胡来。”他几时变得这么下流,男女不拘。
“分明是他陷害我……”
她不听解释地扬起手不让他开口。“我希望没有下一次,这次先口头警告,如有再犯,别怪我不念情分。”
“你会怎么做?”庄禹瀚眼半眯,斜睨嘴角上扬的唐晨阳。
他低估了这滑溜小子,他的确不容忽视。
“为了避免再有性骚扰的事情发生,不管你有多大的才华,我都必须为了公司员工著想将你开除。”这是不得不的措施。
“开除……”他忽地低低一笑,眼泛不明的暗影。“你为了这个滑头小子当众斥责我,我当真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好歹他们曾相爱过一场,又认识起码二十年以上,他的为人、他的个性,除了他的家人外,还有谁比她更清楚?
跟她谈信任?!她不禁冷笑。
“眼见为凭。”她太了解身边男孩的魅力了,连她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好个眼见为凭,我认了。”庄禹瀚苦笑。“下一季的设计图我画好了,正准备拿给你。”
她公事公办的点点头,“进来吧!我们只讨论一下……晨阳……唐助理,你不用在场,先去整理整理一下衣物。”
哈!想都别想,他才不会放他们两人独处。“不行,我要保护你,万一他在我身上没得到满足,反对你下手,我万死都难辞其咎。”
“……”
江垂雪无语,庄禹瀚瞪眼,躲在角落偷看的职员掩嘴窃笑,只有唐晨阳一脸正气,摆出一副前有虎豹,吾勇往乎的英勇样。
第七章
“姑姑,老三这回离家似乎有点久。”打破以往的纪录。
“警察找上门了吗?”唐冰喻手捧著一本《哈利波特》,一页一页翻动著。
“没有。”
“警察没上门表示他还活著,用不著太担心。”人死见尸。
“可是……”她哪是担心,是怕家事没人做。
“放心,破晓,姑姑帮你们买好了墓地,日后不管谁作奸犯科都不怕死无葬身之所。”她连后事都替他们设想好了。
“……”颜面神经抽搐中,够毒。
唐破晓双膝落地,跪著抹擦客厅的大理石地砖,她压根没为离家出走的唐晨阳忧虑,甚至不怕他死在外头,被抬了回来。
原本唐家的家务事是四个手足分担,每个人照轮,谁也逃不过,虽然有时候她会偷懒,丢给家中的“男佣”收拾。
可是大姊被未来的大姊夫盯得死死的,他们有空不是约会便在床上玩摔角,她分内的工作就往下丢,由底下的妹妹承受。
而二姊是台湾、日本两边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南部的“春风幼稚园”,想在家里看到她的次数比五根手指头还少,根本不能指望。
原本还有个哥哥在上头顶著,她就算溜出去搞她的“大事业”也会有人掩护,哥哥爱护妹妹,怎好让她一双富贵白嫩的小手磨破了皮呢!
谁知唐晨阳就这么一去不复返,枉顾兄妹情深,把拖地、洗衣、打扫、除草、喂鸡的工作全扔给她,她小小的肩头怎么担得起,存心要累死她这个小妹,她怎能不眼巴巴的望穿秋水,盼他早日归来。
该死的唐晨阳,他最好别死回来,否则她一定要发挥感人肺腑的手足之爱,将他抽骨剥筋,挫骨扬灰,让他当一缕无主幽魂。
“姑姑,我们还是找找他吧!免得人家说我们唐家没血没泪、无情无义。”血管里流的是冰水。
“人家说的是实情,不必理会。”恶魔可不是让人喊假的,他们一家子什么都有,就是没心肝。
“可是我的手快断了,体重直落五公斤,再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你会发现咱们家的垃圾比山高,厨房爬满蟑螂、老鼠,桌椅窗户灰蒙蒙的一片。”而一具枯尸——也就是她,趴在垃圾当中。
“……”唐冰喻顿了一下,长睫微微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辛苦了,小妹。”
“姑姑……”她真的会累死啦!他们住的是大得吓死人的豪宅,通常会配备十来个佣人的那种。
“嘘!我接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唐冰喻扬起纤纤五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陈弟弟呀!你说我家那个浪荡子在外面跟人家同居……姊弟恋……他课不上跑去当小白脸……嗯,我晓得了,帮我盯牢他,你要的那套未上市的游戏卡在我办公室,记得去拿……”
就像接了一通普通的电话,唐冰喻表情未变的阖上手机,继续翻看手中的小说,津津有味地看得很起劲,让人不敢打扰。
可一边抹地、一边偷瞄的唐破晓实在是对电话内容好奇不已,小陈弟弟究竟是何许人也,敢冒生命危险通风报讯,此人肯定吃了熊心豹胆,他家阿兄不仅长得像女人,连性格也相当女性化,心眼小又爱记恨,有仇必报。
“姑姑,小陈是谁?”日后换她密报,让老三感恩图报。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快把地给我抹干净,后头还有一堆碗没洗,难得放个温书假,窗帘顺便拆下来洗一洗。”贼头贼脑,不思长进。
“吓……窗……窗帘……”不行,她脚抽筋,手也废了,好残忍的姑姑呀!
温书假顾名思义是放两天假温书,而非当苦力,他们家的窗帘一、二、三、四、五……足有三十七面,虽然有现代科技——洗衣机,可光是拆下再晾起,她树枝一般的手臂肯定报销了。
可恨呀!可恨的唐晨阳,你到底死到哪去了,还不回来接掌你苦命的生活,你有种跑远点,一辈子也别再出现,否则……
一阵磨牙声阴恻恻响起,远在城市的一端,某个俊俏美男子莫名地鼻子痒,打了个喷嚏。
“哈啾~”
进行中的会议突然中断,有人关心、有人幸灾乐祸地看向疑似伤风感冒的美丽男孩。
“你怎么了?”
一边擤鼻涕,一边做纪录的唐晨阳摇著手。“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八成他人缘太好了,有人眼红背著他钉草人,诅咒他永不超生,修罗地狱当饿鬼。
以他凡走过必留下灾难的邪恶力量,若没几个人恨著才奇怪,他得罪人的本事刚好和他的“美貌”成正比,想杀了他的人不在少数。
像他前几天才把许茂财气得送医住院,又害英明伟大的总经理从楼梯滚下去,当场跌断了腿,还有下流货江暮春,起码得休养半年才能玩女人,意图霸王硬上弓的祸根被他“轻轻”一顶,短期内很难再“开机”。
想起来,他还真是竖立不少敌人,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想拆了他,让他从这世上消失。
“我们今年冬天推出的款式走嬉皮风,以单色为主要色调,力求简洁明快……在活泼中加入一点成熟的色彩,却又不失俏皮可爱,比如这件娃娃装,少淑女穿来却多了一丝明媚风情……”
“对不起,能不能打扰一下?”
站在投影灯旁解说的庄禹瀚停下动作,神情不悦地看向高举起手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