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不住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哎哟喂,你连伤患都下毒手,好狠的心呐!女人如蛇蝎,我今天深刻体会到了,原来我的命运是这么乖桀,摆脱不了被女人蹂躏、折磨的命运。”他边哭边拭泪,好不凄楚。
江垂雪叹了一口气,败给他的无赖。“那是浇花的水,有细菌,小心流进眼睛里。”
“嗄?!”正在沾水的食指一僵,唐晨阳抬起揉红的眼。“我姊夫是医生,看病打对折。”
“眼科?”
“不……心脏科。”目前在当校医。
她无力地扶著额一笑,“你继续哭吧!我也想哭了。”
遇到他,简直是佛祖给她的考验,她发现自己的耐性越来越好了。
“待会再一起哭,先吃饭。”他夹了一颗炸丸子,放在她嘴边。
不是他在自夸,要论起料理的功夫,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没得比,只有蓝带三星才能稍稍和他一较长短,鸡鸭鱼肉、蔬果花卉一经他手,一道道皆是美味佳肴。
原由无他,谁叫他家的女性成员一个比一个挑嘴,虽然她们做菜的功力也不差,堪登大雅之堂,可懒性也是一个比一个坚强,常常把厨房的工作丢给他就跑了,还指定菜色、火候、口味。
真的,他也不想自诩大师,可超凡的厨艺就是这么磨练出来,各国料理都稍有涉猎,月亮虾饼做得连泰国人都竖起大拇指说赞。
唐晨阳从不否认他是个小人,不过是非常光明正大的那种,他故意拨动煎得半熟的黄金蛋,让香味和滑嫩的蛋黄同时流了出来,诱人胃口大开。
没几人禁得起诱惑,当香酥弹牙的炸丸子碰到雪白贝齿,它很快地消失在泛著玫瑰光泽的唇瓣之中,香滑的肉汁在口腔内散发开来,连佛祖也忍不住开荤。
很想说不饿的江垂雪没志气地捧起饭盆,不需要人喂的一口接一口,再喝了口味噌鱼汤,饥饿感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她发现自己真的饿翻了。
“吃相真难看。”黑玉般明璨的笑眸漾著一丝柔意,唐晨阳抽出一张面纸轻拭她嘴边的汤汁。
她横睨一眼,“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你,我比较喜欢被管。”天生奴才命,改也改不了。
“你有被虐待狂?”看著那张俊逸的脸,雪嫩的桃腮不自觉泛红。
美丽的男孩。她在心里想著。
“不,我是不幸家庭长大的孩子,我渴望温暖。”说著说著,他竟眼泛泪光。
吃到一半的她脸皮抽动了一下。“小阳,你在干什么?”
筷子可以当凶器吧!他的脑袋瓜子近在眼前。
“我缺乏母爱。”他大言不惭的说道,蹭呀蹭地像回到最初的家——子宫。
“我不是你妈。”她脸红到不行,整张脸在发烫。
“我妈在天堂。”享福。
她能狠心地推开一个没妈的孩子吗?
答案是不行。
但是这家伙似乎有点得意忘形,把人家的好脾气当随便,以胸当枕枕得安稳,面带微笑地享受双峰包围的美景,双目微闭的作起春梦。
“小阳。”
“嗯?”
“被纸镇砸到额头会不会痛?”
“当然会。”真好闻,清清淡淡的体香。
“要不要试试看?”
“又不是傻瓜,谁会……”他忽觉不对,猛地睁开眼,就见菱状水晶纸镇迎面而来,他连忙滚开。“哇!你玩真的呀!我这条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差点死于非命,阿弥陀佛。
江垂雪脸色冷凝的一睨,“我还没有原谅你先前骗我的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你的心眼这么小,还在记恨。”果然是女人,心胸狭窄。
“唐、晨、阳——”他让人想使用暴力。
他边笑边跳地做个滑步动作。“不能怪我,我从没说过我是女人,我只是有爱穿女装的怪癖,是你的双眼欺骗了你。”
“你……”她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他实在太美了,任谁也会误解。
“小雪宝贝,有错就要承认,别硬ㄍㄧㄥ著,像我没错都认错了,你要好好向我学习。”他趁机从后抱住她,由颊边偷得一吻。
“要叫姊姊,我比你大五岁,还有不许乱抱我、偷亲我,你的坏毛病要改。”她想挣脱,却意外发现他臂力惊人,相当结实。
唐晨阳奸笑地吻住她的唇,然后撂下一句让她心湖为之荡漾的无赖话——
“我不介意来一段姊弟恋。”
第六章
“我怕黑。”
“不行。”
“我有密室幽闭症。”
“还是不行。”
“怪兽会吃人。”
“你比怪兽可怕。”
“……我会认床。”
“认床……”
她像床吗?
江垂雪看著头发比她还长的男孩,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由心底漫散开来,对他泥鳅般的滑溜个性完全束手无策,反而被吃得死死的。
从得知唐晨阳的性别后,她真的很认真地拒绝同房要求,并拿出铁腕作风连赶了三次,他才垂头丧气的道了句晚安,他那一副宛若失了生机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很残忍。
可是没想到他根本是打死不退的蟑螂,嘴里怨她没良心,见死不救,但心里另有盘算,不死心地想偷上她的床。
她上锁了,千真万确,怕有人“走”错房,她特地检查再检查,确定无法由外头打开门后,她才安心地上了床,进入梦乡。
姊弟恋,她能接受吗?
能吗?
五岁的差距是一条深沟,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世俗的眼光是一把利刃,没有足够的勇气是无法面对。
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心性不定,一时兴起的好玩当不得真,也许他只是寻求刺激,把年长的女性当成一种挑战,久了便觉无趣,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想到此,江垂雪心头揪地一痛,她必须用力按住胸口,大口呼吸才觉得好一些。
其实她比谁都怕受到伤害,和庄禹瀚那一段感情她整整痛了一年才慢慢淡忘,她对爱情很执著,也很小心翼翼,一旦爱上就是一生一世,除非对方背叛了爱。
庄禹瀚令她失望了,把她伤得害怕爱情,不再相信永恒的承诺,情字这条路她变得胆小,却步,不想再去尝试心痛的滋味。
“晨阳,把你的手拿开。”精力未免太旺盛了,他不觉得累吗?
“吾爱,别对我太残忍,我憋了十九年了,你要原谅在室男的饥饿。”他总要先喂饱体内的兽,它饿了很久很久。
若非他的手不安分地往她大腿根部探索,她几乎要因他语气中的不满而笑出声。“天亮了,我该上班了。”
“什么!天怎么就亮了。”他才眯一下而已,时间就如火箭飞梭而过。“不算、不算,我没听见鸡啼,窗帘拉上就是晚上,我们继续处男的终结之旅。”
唐晨阳孩子气的耍赖著,抱著光滑又细致的凝脂胴体又啃又咬,好像他没吃饱,非要将她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才甘心。
“城市里没有鸡。”若要听到鸡鸣,他们—辈子也离不开身下的大床。
“我家有三只不分早晚乱啼的大公鸡,还有十五只一天到晚忙下蛋的老母鸡。”所以他们家的鸡蛋最新鲜。
“这里不是你家。”望著天花板,她轻声说道。
他恍若没神经的一回,“喔!明天去买两只回来,我们天天都有蛋吃。”
“为什么是明天?”她问。
“因为今天放假。”他咧嘴一笑,扑上去吻住轻启的樱唇。
今天没有放假。身体最诚实的江垂雪被他狠狠要过一回后,仍是拉著他起来做了一番梳洗,换上套装,用遮瑕膏遮住粉颈藏不住的激情痕迹。